“我听赵嘉淮说,黎桢被查出贪污受贿,后备箱里放着千万字画和上百万的现金,现在已经被检察院立案调查了,恒立上午发了声明,说严厉打击违法犯罪情况,配合公检法部门的一切检查。”
季澜拿纸巾擦了擦唇瓣,冷笑了声:“他们摘的还挺快。”
“毕竟是老太太在坐镇,只要她还在,大家都得给她几分薄面。”
季家在京港那可是响当当的存在,当年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壮举至今都在人们口中口口相传。
平辈,长辈,晚辈多少都听过一些。
“摘的干净也跑不掉,季明宗也不是什么善茬儿,狼崽子最能知道母狼痛在哪里,”季澜撑着台面起身,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
视线落在一侧的落地钟上。
“你跟季董?”徐影有些欲言又止。
“他联系你让你过来的?”
“准确的说是张应联系我让我过来的。”张应让她过来劝劝季澜,至于怎么劝,那些话徐影说不出口。
索性也就不说了,感情这种事情,如果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那就不叫感情了。
“还跟你说什么了?”季澜总觉得徐影的欲言又止里还带着话。
“他能跟我说什么?”徐影耸了耸肩:“我俩可是对家。”
“他伺候季明宗,站在他的角度,当然是向着他老板了,我伺候你,他说什么我都当放屁。”
季澜没忍住轻笑,笑着笑着便止住了,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徐影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见景禾身影才敢凑近询问:“你真没事儿?”
没事儿?
说不好!
每个月例假一向不准时,有的往前推个天,有的往后推十天半个月。自从入了商场,每日酒桌应酬少不了,酒喝多了多少会有些副作用。
她从没放在心上。
这种情况,她拿不定主意。
如果……
如果真的怀上了,她也不会生。
自己漂泊无依生个孩子来跟自己尝这人间百苦?
“季小澜,真整出人命了你怎么办?”徐影望着她的目光,忧愁尽显,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用三言两语说清道明。
可事实摆在这里,她也好,季明宗也罢感觉都没有到要小孩儿的时候,真怀了,留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季明宗这座山太高了,高到别人难以攀越。
季澜跟他一起,永远都不可能处在一个公平对等的位置上。
受利于人就要受制于人。
她现在处于弱势方。
“听天由命,”季澜回应的模棱两可。
没给徐影具体的答案。
季明宗这人手段高深,枝干通天,倘若她此时跟徐影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回头若是弄出什么来,季明宗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兴许还会牵连徐影。
…………
“季董,徐小姐到兰庭了。”
“恩!”会议室里,男人指尖夹着烟,微微抬起示意他下去。
张应正准备坐下,临了电话响起,起身拉开会议室大门,那侧不知说了什么,张应眸色一深,会议室大门开了又合。
“季董!看守所那边来消息说老太太买通了人想灭口。”
男人平视前方的眸子微微深了几分,挺括的背脊微微往后靠了靠,侧眸望向张应:“让陈松阳去解决。”
…………
陈家在京港属于独一份,陈老爷子即便高位退下来,用众人的话来说,人退了,精神永存。
迄今为止,各大型事物门楼都挂着他说的话。
其影响深度、纵度,京港再难出第二个人。
陈松阳到看守所时,直奔领导办公室,跟人套近乎时一口一个叔,喊得人心花怒放的。
“陈公子这是?要参和季家的事儿?”
陈松阳翘着二郎腿夹着烟哂笑了声:“季家的事儿我才没劲儿管,我管的是丰明资本的事儿。”
“陈公子跟丰明资本?”对方有意试探。
陈松阳大方回应:“季董啊?我发小!我俩一条裤子长大的,后来他穿裤子跑路了害我还裸奔了一阵子,如今人回来了我不能不护着?你说是不是这个了理儿?”
对方冷汗涔涔,还有这层关系?
他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这陈松阳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私底下却是个什么都摸得透透的。
京港各种关系,人情世故,谁跟谁的利益牵扯中又夹着相同的敌人,他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季董真跟他有这层关系,即便离开京港十几年,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是是是!”对方点头哈腰。
“行,”陈松阳掐了烟:“那我不打扰叔了,我去看看黎桢?”
“我给你带路!”
“别,”陈松阳一把拦住人:“您这不是折煞我吗?”
“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什么世家公子的纨绔权贵呢!”
“陈公子说的哪里话,您若是权贵其他人可怎么活呀?”
二人寒暄着,陈松阳朝着黎桢的地盘去。
刚进去,就看见黎桢双手交叠在脑后悠闲自在的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身上盖着一件运动款羽绒服。
这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差给他倒杯茶了。
“黎总还挺悠闲。”
黎桢侧眸,见陈松阳站在门口,淡笑了声,还真是托季明宗的福,他这两天算是把圈子里的人都见完了。
“季董仁慈。”
“是挺仁慈的,”陈松阳微微点头,隔着栏杆望着黎桢:“黎总该庆幸自己的脑子还算聪明,不然你这种人,早去见祖宗了。”
“陈公子来找我是为了训我的?”
“那倒不是,”陈松阳笑的一派从容:“我来看你笑话的,刚跟人领导打声招呼,别那么护着你,黎总睡觉最好睁着眼睛。”
“小心稍一闭眼就被人噶了!”
“子债父偿,父债子偿在现如今的社会都不算什么新鲜事儿,黎总这么悠闲自在,想过自己亲爹妈吗?”
…………
“从哪儿来?”京港会所顶楼,赵嘉淮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落地窗外的阳光钻进来,恰好落在他脸面上,又温暖又刺眼。
让他眉头紧促,近乎睁不开。
“看守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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