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送走季明达夫妻,邓宜返回茶室,反手带上门站在门口望着季宏义:“老太太向来喜欢老三,这次要是老爷子出了事,恒立肯定是到老三手里了。”
“一旦到了老三手里,我们往后再想从恒立走资金,可就难了。”
季宏义低垂眸,端着手中的茶杯玩转着:“你有什么想法?”
“恒立ceo是不是还没结婚?”邓宜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老爷子许久之前就安排了人去接管恒立。
美国海归,三十六岁,极其有金融头脑,一回来就直接空降到恒立总行当副行长。
他们在季家庄园见过几次,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如果能拉拢他,相当于在内部打下了一钉子。
“让柔柔去联姻?”
“柔柔?”邓宜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刚找回来的亲女儿哪儿舍得送她出去联姻?”
“季澜?”季宏义问,紧接着道:“你都跟她撕破脸将她赶出家门了,她会同意?”
“由不得她,”邓宜脸色冷怒:“季家养她二十年,不是白养的。”
“蒋少丁让人带话,喊我们过来准没好事儿,一会儿见机行事吧!”徐影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侧眸望向穿着朴素的季澜:“你以后见这个老色批都跟今天一样,朴素点,别化妆,省的被人惦记。”
“知道,”美貌跟任何一样东西加起来都是王炸,唯独单出,死路一条。
京港会所一楼设有网球馆,蒋少丁据说前段时间迷上了国内某个网球冠军,请了老师教他打球。
为了泡妹花尽心思。
“蒋总,”谄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蒋少丁的网球拍子才缓缓落下。
站在球场里,掂量着手中的拍子望着站在门口的二人。
露骨的目光落在季澜身上时,浅勾了勾唇角:“季小姐这是被季家赶出来,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
“临时接到蒋总的电话,怕蒋总等,来的匆忙,还请蒋总见谅,”季澜浅笑着将话头拨回去。
蒋少丁见自己找不成茬儿了,眸子眯了眯。
凝着季澜的眸子带着几分深意,他总觉得这个季澜,本事大着,远不如表面看起来这么花瓶。
“我听说季小姐除了联系我之外,还联系了徐总?”
“季小姐这是广撒网海捞鱼?”
季澜淡笑了声,姿态不卑不亢:“哪儿的话,找蒋总是想让蒋总当出品人,找徐总是看中广告投放了。”
蒋少丁微微点头,颠着手中的网球:“那我要是让你在我和徐总之间二选一呢?”
季澜:
一部作品的上映,投资方跟广告方都必不可少,蒋少丁说这话,排除跟徐兴林有仇怨,那就摆明了是刻意为难她。
让她无路可走。
“蒋总,不介绍一下?”球场里,突兀的询问声响起,打破了这份静谧。
季澜视线顺着声响望过去,乍见赵嘉淮时,稍有些惊讶。
原想着打个招呼,却见对方视线轻飘飘的从她身上移过,落在蒋少丁身上:“蒋总为难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蒋少丁笑了声,将紧绷的气氛一带而过:“这哪儿是为难?赵总可别乱说话。”
“哪个创业的年轻人不走点这种路?我们可都是这么过来的。”
“蒋总说的是,”赵嘉淮将拍子放在一旁:“可我怎么听说,兴林广告搭上了丰明资本这条路?”
蒋少丁面色一凛。
赵嘉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劝着:“这种话,蒋总还是少说,万一传到对方耳里了,就不好了。”
赵嘉淮目光落在蒋少丁变幻莫测的脸面上:“丰明资本的名号蒋总应该是听说过的,他送上市的企业比比皆是。”
“看蒋总这眼神,不会是已经将人得罪了吧?”
“赵总哪儿的话,”蒋少丁将里面上的诧异收回来:“我连人家面都没见着,谈何得罪。”
赵嘉淮笑着接过他的话茬儿:“蒋总聪慧过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自然不会干。”
临了收回视线时,目光望向季澜。
也不知道这姑娘知不知道他边儿上那男人是谁。
蒋少丁这种二等货色也值得她抱大腿!
真是没眼见力。
“赵总,”赵嘉淮从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将装运动服的袋子递给司机,漫不经心的卷着衬衫袖子望着站在身旁的人。
“赵总口中说的丰明资本老总是明宗吗?”季澜问出心中疑惑。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见他跟明宗在一起,那次跟蒋少丁吃饭,有个自称是丰明资本特助的人带走了蒋少丁。
据说当晚蒋少丁被丢到了高速上。
而蒋少丁所言,面都没见上自然谈不上得罪。
可丰明资本分明收拾过他。
这些事情脉络串联起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明宗。
“季小姐?”赵嘉淮似是记不住她的名字,拧眉轻问。
“是!”
“我是你的私人顾问吗?”
季澜一怔。
赵嘉淮目光轻飘飘的从她身上扫过:“季小姐连蒋总都搞不定还想越过他攀上我?”
“攀?”季澜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季小姐,我们赵总是蒋总垫上脚尖才能够上的人。”一旁的司机开口,解决了季澜的疑惑。
言外之意,她等级不够。
京港豪门阶级森严到难以用言语表述,饭桌上吃饭,酒桌上敬酒,都极其讲究。
这些年,邓宜为了不让她在外面的场合丢脸,没少教她规矩。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宾客送什么礼,都是按照对方的身份来划分的。
徐影站在一旁,伸手落在季澜腰后拍了拍。
直至赵嘉淮离开。
“那位是赵氏集团的独子,赵嘉淮!很难招惹。”
“赵氏集团?”季澜一愕。
“你不认识?”徐影诧异,随即一想:“也是,豪门里高档次的聚会邓宜那个老女人也不会带你去。”
“我听说,你收拾蒋少丁了?”赵嘉淮吊儿郎当的推开京港会所顶层包厢门,果不其然的,看见季明宗在。
他半靠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烟,正闭目养神。
“你猜我刚刚在楼下碰到谁了?”
季明宗直起身子,微微弓背伸手在茶几的烟灰缸上掸了掸烟灰、语调清浅:“季澜?”
“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赵嘉淮扯了扯裤腿坐在他对面:“这你都能知道。”
“能让你表情这么兴奋猥琐的,除了女人还能是什么?”
季明宗姿态恹恹,指尖的烟去了一根又一根,赵嘉淮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严会,后者识相带上门出去。
“老爷子要不行了?”
“难说,”季明宗抬手抽了口烟:“蒋少丁干什么了?”
“为难人姑娘呗!”赵嘉淮给自己倒了杯酒,端着杯子摇摇晃晃的:“你想管?”
“也得有由头管,”他想要鸟儿飞向他。
这样才是猎者手段。
“这是看上了?”赵嘉淮来兴趣了:“倒是个美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季明宗牵了牵唇瓣,笑意深深:“用处大了。”
光是季家养女这个名头就已经是王炸般的存在了。
赵嘉淮目光落在季明宗脸面上,带着赤裸的打量。
眼前这人,而立之年握着丰明资本这座大山,现在又将目光落在季家的恒立银行上,不难说野心不大。
他正愁没办法将季家一举推翻时,来了个季澜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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