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徐影急切。
“不急,我想办法,”季澜掀开被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洗漱好下楼时,磨了杯黑咖,倚着桌边喝着,脑子里正飞速运转着,思考着中间能走的关系。
临了,一个电话拨给了季显。
那侧接起,嗓音迷蒙,似是还没睡醒。
“吵到你了?”
“还好,怎么了?”季显嗓音沙哑。
季澜在这侧听见了翻身而起的窸窸窣窣声。
“工作室有部片子送审,被人使袢子卡住了,想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可以给我用用。”
“广电的?”
“恩,”季澜回应。
季显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番,昨晚应酬到三点多,陪着那群合作商在乌烟瘴气的商k呆了几个小时,这会儿人都是懵的。
“我问问爸。”
“要不我去问?我会好开口些,回头爸又说你什么事儿都瞎操心,”季澜试探性开口,毕竟是自己的事情。
而且,季宏义对季显事事都帮她这件事,颇有不满,他惯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
季显默了默:“当面问吧,我先安排。”
季澜嗯了声,收了电话,半小时之后,季显电话进来:“爸今晚有饭局,在淮南路11号,约个饭,偶遇一下。”
“好,”季澜面上一喜。
季宏义这人,最爱面子,倘若是私底下说,兴许会被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但若是外人在,这事儿必须成。
傍晚,季澜收拾妥当出门,季显提前订了淮南路十一号的位置,洋房小院儿,院落里散养着几只流浪猫,屋子里,佣人端着托盘在走廊隔板窗口传菜。
来这儿应酬的人,非富即贵,包厢里坐的是何等高人,服务员一概不知。
传菜布菜这种包厢里搞服务的事情一般都由他们自己人完成。
外人连门都进不去。
私密性高是一回事,众人的防范之心重又是另一回事。
二楼小包里,季显点完菜望着坐在对面的季澜,见季澜倚着栏杆望着底下院子里的猫儿,懒散问了句:“喜欢猫了?”
“一般般,只是觉得有趣。”
季显目光从楼下的猫儿身上收回到季澜身上:“难得听你说有趣儿。”
以往京港有段时间,豪门圈子里流行养猫猫狗狗的,季显有意想让季澜也养一只。
彼时她如何说的来着?
「自己都寄人篱下,还拉着个畜生跟我一起看人脸色?」
「我能将自己养活就不错了」
「跟着我也是造孽」
而今,季柔柔一回来,她脱离季家,境随心转,想法有了极大的改变。
“喜欢就买一只。”
“已经有一只了,”季澜随口回应。
“在哪儿,”季显一怔,不清楚季澜何时养猫了。
季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话锋一转:“公司里,有流浪猫。”
季显笑了声,撑着脑袋揉了揉鬓角,歪斜着头时,金丝边眼睛在顶灯的照射下反着光,与季明宗的霸道生硬不同,季显身上总有一种柔和的光芒。
让人有稳稳的安心。
二人闲聊着,一顿饭堪堪结束,出包厢时,季澜问前台工作人员要了点猫咪零食,蹲在院子里喂小猫。
季显远远站在一侧,拿着手机接电话。
季宏义从洋房里出来时,孙骆眼见先看见季澜,这女子,一身白色长裙铺在草地上,跟院子里的几只野猫玩儿着。
似仙似神,美的不切实际。
“季总,澜小姐。”
季宏义顺着孙骆的目光望过去,刚想喊人,右方的一声爸传来。
“小显也在?”
“跟澜澜一起吃了个饭,爸在这儿应酬?”
“恩,”季宏义温温点头。
季澜似是听见声响,回首观望,见季宏义在,有些隐约的诧异,迈步前来。
乖巧打了声招呼。
“怎么想着在这儿吃饭?”季宏义目光落在季澜身上,有些疑惑。
“约了几个广电的领导在这儿吃饭,对方临时来不了,恰好哥哥在这附近,我便喊他过来了。”
季澜这番话,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明白了。
季宏义身侧的人顺嘴接了一句:“哪个领导啊?这么大面子,敢放季家的鸽子。”
季澜眼神低垂,心里一笑,心想,这老总能处,他接着一句,无疑是给自己送了真清风。
“官场人情,利益往来,总有合适和不合适的时候,怪我自己没本事。”
她装腔作势放低姿态。
身后一群人见季澜这般,脑海中的想法千奇百怪,望向她的眼神,或同情或打量。
而无论是同情还是打量,都离不开看戏二字。
豪门世家,谁家的经书拿起来,不是几尺厚
季宏义脸色微沉,望了眼孙骆:“去访访。”
“明白,季总。”
孙骆回应时,目光从季澜身上扫过,莫名觉得,这又是季澜捅出来的柔弱刀子。
临了散场,季宏义安排众人离开,目光落在季澜身上时,后者抢先开口:“让孙秘书顺我回去吧!我要是没记错,孙秘书家跟金茂府在一条线上。”
“是,”孙骆回应:“我送澜小姐回去。”
季宏义随口叮嘱:“注意安全。”
京港夜浓,八点整,正是交通繁忙的时候,从淮南路开回金茂府,全程十九公里,但车程却不抵于四十分钟。
季澜坐在副驾驶,撑着脑袋,一言不发。
孙骆握着方向盘的手冷汗冒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直觉告诉他,季澜不可能仅仅是让他送他回家而已。
家族产业,总归逃不掉这些人情往来,而身为老总特秘的他,该如何处理这其中的关系也是一门学问。
季澜这人,在季家虽说不受宠,但位置特殊,她牵动季宏义的直接利益,受宠跟不受宠,在各种境遇中随意转变。
若是上,她一句话,能让自己的位置坐不稳。
若是下,他也可以当人不存在。
“孙秘书结婚了吗?”突兀的话语声打破了车厢里的静谧。
“结婚了,孩子上幼儿园了。”
“孙秘书结婚很早?”
“是,二十五结的婚,”孙骆如实回应。
“孩子上哪个幼儿园?”
“家附近的公立。”
“京港国际幼儿园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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