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和天文,我并没有刻意将两者联系起来。我只是在思考室内和室外的区别,除了天花板之外,还有什么不同呢?也就是说,能否看到夜空。如果天空中真的有什么东西……”
“那格林尼治天文台应该已经发现了。”菲勒蒙说道。布莱克点了点头。
“我知道您言出必行。我最近人手不足,您之前答应我的事,希望您尽快兑现。”
记忆、热病、夜空……这些模糊的事件似乎正在逐渐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如果菲勒蒙的推测没错,那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皇家学会。
正好,菲勒蒙也想知道,如果天空中真的有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降临人间。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布莱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补充道:“而且,就算我不说,您也会自己调查的。我顺便赚点钱,应该没问题吧?”
菲勒蒙无法反驳。
……走出玛丽小姐的住所,天已经完全黑了。菲勒蒙正要往大街上走,布莱克却不知为何要往更偏僻的小巷走去。
他们就在那里分开了。菲勒蒙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叫住了布莱克。
“对了,你之前说过……”
布莱克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
“你说有个女人在找我,她是不是……”
布莱克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不是玛丽小姐。”
菲勒蒙点点头。那个反复寻找他的女人的身影,再次像雾一样消散了。
“啊,不过……”菲勒蒙再次转身要走的时候,布莱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她的年纪和玛丽小姐差不多。”
“就这些?”
布莱克点点头。
“谢谢。”菲勒蒙道谢后,继续往前走。这次,他们没有再互相打扰。菲勒蒙抬头看了一眼被乌云笼罩的夜空,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菲勒蒙·赫伯特造访弗兰克庄园时,正穿过空无一人的正门,忽然听到庄园深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在伦敦,噪音比新鲜空气更常见。然而,这座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庄园,如同森林中被遗弃的尸体,正悄无声息地腐朽着,如此充满活力的声响实属罕见。
何况,即便如今已不复存在,弗兰克庄园也曾被名为爱德华的入侵者攻破过。菲勒蒙心中忐忑,加快了脚步。
“喂!”
他敲了敲大门,里面毫无反应。这是不祥之兆。亚瑟那位阴沉的管家,弗兰克家族的血亲,总有办法潜伏在门后。
“开门!”
菲勒蒙最终决定破门而入,大幅度地向后撤步。
“您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管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菲勒蒙吓了一跳,差点摔倒。他自诩对周围动静十分敏感,很少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你没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吗?”
“啊,是这样啊。”
管家的回答模棱两可,菲勒蒙难以分辨他究竟是听到了,还是仅仅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表现得异常平静,与菲勒蒙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即使以管家的迟钝,这种反应也显得过于奇怪。
“说不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菲勒蒙执着地追问。管家却像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似的,一边打开门锁,一边反问道:
“贵客您不知道吗?啊,也难怪。”
“什么意思?”
“老爷从先父那里继承的,可不仅仅是巨额的财产。”
他们走在昏暗的走廊里,空气中弥漫着苔藓和霉菌的气味。管家没有带他去声音的来源,而是将他引到一间他从未进去过的房间前。
“我记得这间房。大学的时候,庄园里宾客满座,这房间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不了解那个年代。不过现在庄园里的大部分房间也没有闲置。不,应该说,那些不开的房间通常都堆满了东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菲勒蒙还没来得及细问,管家就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从走廊窗户透进来的微弱阳光照亮了门口附近。但管家的话不假,仅凭这一点,菲勒蒙就立刻明白了房间里装满了什么。
“先父留下了愤怒。那也是一种可憎的枷锁。”
管家笑着说道。
房间里堆满了破碎的家具、穿孔的相框、残缺的雕像、灰烬和碎玻璃片。
菲勒蒙想起曾听人说过的一句话:
“不要相信弗兰克伯爵。”
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亚瑟·弗兰克正气喘吁吁。
他一贯衣着光鲜,无论外出服还是华丽的室内服都一丝不苟。此刻却衣衫不整,头发被汗水和灰尘粘在一起,乱糟糟的。
“没想到你会来。”
他用一句生硬的话代替了问候。
“看你很忙,打扰了。”
“不,你的来访永远受到欢迎。但是……希望你能挑个合适的时机和场合。”
亚瑟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并非第一次,但这通常是为了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像今天这样,仿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似的胡乱言语,实属罕见。不,是第一次!
“那么,你有什么事?”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一把靠背断裂的椅子上。无论他如何摆出优雅的姿势,看起来都狼狈不堪。
菲勒蒙一时起了捉弄他的念头,但转念一想,真把他惹恼了,自己可应付不来,于是决定装作不知情。
“有点事想和你商量,顺便问问你的近况。”
“哦,是吗?我很想知道。”
语气做作得令人发笑,菲勒蒙差点没忍住。
“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啊,是的。调查结果和预想的一样。”
“什么调查?”
“当然是那块石碑。你从牛津带回来的那块。不出所料,检测出了皮埃尔。”
这下轮到菲勒蒙愣住了。
他认识这些词,却怎么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
“你说什么?”
“上次弗兰肯斯坦医生去找过你吧。”
看到菲勒蒙一脸茫然,亚瑟反而质问起来。即便他这样说,菲勒蒙依然一头雾水。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没见到他。当时我正在横渡太平洋,你也知道。”
“之后也没见过?”
“被狼袭击受伤住院的时候,和他通过一次电报。不过他只是诊断了我的症状。”
亚瑟听后,阴沉着脸,抱起双臂,陷入沉思。起初只是略带不满,渐渐地,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他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
他像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该死!”
“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克扣过他的资助吗?没有!我拜托他的事很难办吗?也没有!”
“冷静点,亚瑟。”
“我很冷静!问题出在医生身上!像他这样散漫、怠惰的人,怎么可能会破解人体精妙的秘密!”
亚瑟激动地自相矛盾着。
“我派弗兰肯斯坦医生去,可不是为了让他仅仅传达神谕的结果,那种随时都能传达的琐事!”
他依然像野兽般喉咙颤抖着说道。
“去年十二月左右,巴黎来了个送信的。是学会的信,特别是给你的。”
“巴黎?”
“发信人你应该更清楚。是索邦大学的皮埃尔·居里。”
菲勒蒙倒吸一口凉气。
“谢天谢地,他是个非常机灵的人。如果通过英国邮政总局,信件的内容肯定会被扣押。他特意派了自己的学生来送信。当然,我得付给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61_161524/43662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