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快乐呢。
窦乐每天都给李轨写一封信。
这天,李轨接到报告,窦乐领十万大军又往前移动了三十里,似乎是发现了一处铜矿,又召集了五万民夫参与,开始疯狂的挖矿石。
铜呀!
挖出来的全是钱。
李轨的心情是坏透了,要打,他现在没信心。
就细作来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薛举的十多万降兵,窦乐把这些兵都变成民,然后重新招兵,结果新兵的人数比降兵还多,足可见有许多当地的民众来投军。
窦乐眼下手上,不是号称,是实实在在的拥有二十五万兵马。
更可怕是,携灭薛举的大胜之威,此时军中士气高涨,请战的将军每天要去窦乐中军大营排队。
这怎么打!
有卫兵入内:“陛下,唐国派人来送信。”
“领进来。”
很快,一个瘦弱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进来了,进殿、施礼、问安,一套流程下来,但凡是明言人就清楚,此人必是贵族出身,至少也是在贵族家学习过的寒门子弟。
“大唐韦巨溪,现居晋王府记事,经籍馆小学士。”
李轨接过信,打开一看,就差一点吐血,窦乐在信中写道:“我说老哥,降了吧,否则我杀你全家。”
李轨大怒:“左右,将他推出去斩了。”
韦巨溪脸上没有一点害怕,反而高昂着头往外走。
“慢!”李轨看着韦巨溪:“你不怕?”
韦巨溪高昂着头:“何惧之有?”
李轨站了起来:“你为何不怕,不怕朕杀了你?”
韦巨溪放声大笑:“我家姑丈说过,李轨是一个没读过书的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李轨的脸都抽抽。
韦巨溪推开架住他的侍卫,上前几步:“我来之前,姑丈问我,此去为使当如何?”
“我答:当陈述圣人恩典,叙亲情,以示交好。”
李轨听到这里点点头,这是正常的。
韦巨溪接着说道:“姑丈说,将来族典上会记我一笔,最多一行字。我听了就想,那一定是我没做好,我就改口说,宣我大唐之威,我还没说完,看到姑丈伸出二指,我便明了,族典上会用两行字来记录我。”
李轨听着好奇,也没打断,让韦巨溪继续讲。
韦巨溪说道:“我读书不少,最近又读了汉史,所以我告诉姑丈,此行我要告诉你,我大唐之威仪,让你臣服。我姑丈这才略为满意,认为可以在族典上给我加半页,史书上或许有我的名字。”
“我不甘心,便请教姑丈当如何?”
“姑丈摇头不语,我回去苦读汉史,终有所悟!!!”
韦巨溪说着就往上扑:“今天我不活了,你杀了我,我姑丈就有理由挥师讨贼。我韦巨溪,可以族谱上单开一页,吾儿将继承我的爵位,我韦巨溪青史留名!”
李轨吓的坐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看到一群卫士将韦巨溪按住,依旧惊魂未定。
站在殿中的安修仁高喊:“软禁,软禁,切莫伤了他。”
韦巨溪高喊:“杀了我,把我的人头挂在城墙上,我要在族谱上单开一页……”
李轨整个人都是懵的,坐在地上呆住了。
为什么,他们这么疯狂。
韦巨溪,在两个月前,还叫韦溪,属于勋公房支房很偏的一个小户,家中有田不过二百亩,依普通人而言,这算是富了,可在韦家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户。
巨,韦家当下最小一辈的字。
他在高冠别院读书,数次考核都是前几名,这才得了一个巨字,算是承认他是韦家勋公房这一脉的子弟,依旧还是小人物。
他是真的来玩命的。
他若是为大唐身死,唐皇恩赐,他刚一岁的儿子,没成年的弟弟,妹妹,全家都可以进阶,成为韦氏勋公房,成为京兆韦氏所属的贵族,简单来说,家里可以换门,朱门。
李轨却暂时没想到。
可这一幕,却是惊到了凉州的文武,他可以感受到唐军那高昂的战意,眼下只差一个开战的借口了。
就这样,又一天过去了。
又来了一个信使。
李轨有点不敢见,曹珍说道:“昨日定是狂徒,今日应该不会,两国纵然交战,也应礼遇。”
“好吧。”
李轨勉强同意见了。
“我乃大唐晋国府记事,经籍馆小学士,杜子春是也。堂上逆贼伪凉李轨你听着……”
这次没等杜子春发表长篇大论,一群卫士赶紧架着他就往外抬。
殿外隐隐传来:“李轨,我主大唐国舅,必诛贼!!!”
这次瞒不住了,整个凉州城都知道了,唐国派信使来,就是为了求死,然后唐国就有理由开战。
李轨头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安兴贵也悄悄来了凉州城,住在弟弟安修仁府上。
安修仁说道:“兄长,你可知城中之事,眼下人心惶惶,许多人开始惧战。还有些人,等着开战就起兵反叛。”
安兴贵:“我有一计!”
“请兄长吩咐。”
接下来两天,每天都有一个信使过来。
这次李轨不见了,直接把人软禁起来。
四人都是出自高冠书院的,韦、杜、柳、段。
四个人拿出麻将,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讨论国舅什么时候来攻城呢,四人这次回家,肯定就有资格进祠堂给祖宗上香了。
李轨已经烦透了。
突然有人来报:“报,突厥人南下,就探马来报,数万人,羊群连绵十数里,但是,似不象是兵马,前队只有千余甲骑,其余不象。”
李轨大惊:“来人,点兵!”
眼看就要秋收了,若让突厥人攻到城下,城外粮食没办法收获,李轨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突厥人这边,何潘仁对阿史那托合塔说道:“可汗,我家主人就在凉州城摆下宴席,咱们的交易就可以凉州城完成。”
阿史那托合塔疑惑的问道:“你家主人是唐国的国舅,怎么会在西凉这边摆下宴席呢?”
何潘仁:“这个很简单,砍了伪凉李轨的人头,接管凉州城即可。”
阿史那托合塔听了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全信,但也不敢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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