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
武穆此人生性谨慎,哪怕对自己人都不曾透露过他长生的秘密。
这就意味着,即便武穆突然换了一个人。
底下也不会过分深究。
想到这,李灵运按照记忆中武穆的模样,用手在扳指中摩挲了一下,口中低语。
“春寒,进来见我。”
他话音刚落,皇陵之外立刻有一道人影飞来。
这是武穆麾下的四大心腹之一,同样是陪着武穆来到赵宋皇陵的。
除了春寒,另有夏炎,秋霜和冬雪三人,以四季为名。
这四人往下,另分十二堂,从一月到十二月为十二堂主,维持着武穆手里的这个庞大组织。
不得不说。
武穆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这样的区分办法,不仅实用而且雅致。
美中不足的是,武穆至死没给自己的组织取名。
因为在他眼里,整个组织都是围绕他而存在,所以不需要名字。
如今,这一切顺利落到了李灵运手里。
正好他引动了死劫,很多事情不易再出面解决,倒是可以将这武穆的力量化为己用。
不多时,一位文士打扮的男人迎面而来。
可是当他看到李灵运的那一刻,整个人有些傻眼了。
大明国师?
春寒低头扫视,发现这墓室里还有另外两具尸体。
其中一具被烤得漆黑如炭。
还有一具尸体无头,但是春寒从他的衣着,还是可以认出那是武穆的。
他脸色微变,正准备离开。
但李灵运长袖一扫,磅礴的力量席卷而出,瞬间将春寒禁锢住了。
这等力量,恐怕已经超脱了武力的范畴。
春寒的脸色一时间比哭还难看。
他知道武穆肯定是不敌,所以死在了这位大明国师的手里。
自己再有不久,只怕也要步其后尘。
但李灵运没有对他动手,而是来到了春寒面前,问道:“想去陪他么?”
春寒闻言都不带犹豫的,立刻摇头。
“不想。”
李灵运面露赞许,接着又问:“那本座接任武穆,你没异议吧?”
春寒知道这是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
至于何为正,何为邪?
很简单,死去的都是邪,活下来的才是正。
他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武穆本就是天下武道集大成者,国师接任武穆,此乃天经地义。”
“那这就好办了。我有两件事交给你去做。”
“第一,撤掉针对边军的刺杀力量,一切人手退回暗处。”
“第二,把你们修建的桃花观全部拆了。”
春寒全部应下,李灵运也撤掉了对他的禁锢,取而代之在他体内又封存了三道剑气。
这相当于尚方宝剑。
不仅可以用来斩杀叛逆,同样也可以清理门户。
……
待得春寒离去,李灵运又重新坐下。
他如今身上背负着死劫,相当于是人间的晦气之首。
寻常人如果气运不够,碰到他都会大难临头。
所以,最不害人的办法就是不出去。
等待死劫化解的契机。
死劫的化解之法,说来并不难理解,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一次。
对仙人来说。
他们可以死上无数次,除非是被更强大的仙人斩灭了仙体。
否则,仙人是不用进入轮回的。
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有从头再来的可能。
但凡人就不一样了。
死一次,那就是真的死了。
李灵运这次为了将武穆这个威胁除掉,付出的代价不算小。
四舍五入,同样是让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他走出这皇陵,可能死劫就会降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待机会了,哪怕真的只有死这一条路了,也要死得有价值一点。
至少,他要拉着桃花劫一起赴死!
……
半个月后。
春寒很快召集了其他三位心腹,传达了李灵运的指示。
这是彻底要让他们改变立场。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这其中定有猫腻。
冬雪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只是面无表情盯着春寒,没有说话。
但剩下的夏炎和秋霜就没这么好忽悠了。
夏炎眉头微皱:“武穆那老东西,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春寒,你不会是自己叛变了,所以假传命令吧。”
很不巧。
他这话正好就说到了点子上。
春寒学着冬雪的模样,一脸冷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照办不就好了。”
闻言,剩下的秋霜目光闪烁,阴恻恻道。
“春寒,不会是武穆已经死了吧?”
他这一个“死”字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春寒下意识闭上眼睛。
紧接着,封存在他体内的剑光,骤然间绽放开来,直接将几人的视线闪瞎。
等到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常。
秋霜已经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只有一滩像是被人凌迟过的碎肉,那凄惨的模样叫人不寒而栗。
春寒有些无奈,但是并不同情:“你老实照做不就好了,非要自作聪明。难道,你还能聪明过我?”
剩下的夏炎和冬雪已经心中发寒。
感觉到仿佛有一把剑横在他们的头顶上。
春寒没有明说,但二人现在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被叛变,而是被人挟持了。
现在他们两人也被挟持了。
用剑的——
而且一剑就可以把秋霜凌迟。
这个要挟之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如果是他,那么一切与武穆反着来,就再正常不过了。
夏炎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春寒,武穆老鬼已经那个了?”
春寒点了点头:“你心里清楚就好,也别耍心机,不然我也没法保证,那剑气何时会落下。”
“明白了。”
夏炎和冬雪二人同样不是傻子。
屁股决定脑袋,何况这回摆在砧板上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不就是把人撤回来么。
谁还撤不起了?
……
北平,燕王府。
朱宜静按照她师父所言,来到了燕云歌这里。
燕云歌再度显化人形。
她从朱宜静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不由皱紧眉头。
“他竟然自己去找武穆了。”
“现在,就连我也感应不到他的下落,只怕他又引动了一道仙劫。”
朱宜静脸色大变:“那师父不是会有危险?”
“危险倒是未必,”燕云歌摇了摇头:“以他现在的道行,武穆绝对不是对手。但以武穆的性子,肯定死前会尽力给他留下麻烦。”
这时,朱宜静想到了自己的来意,狐疑看向云歌:“按照云歌前辈的说法,师父请我到这里是何意?”
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燕云歌一向耿直,现在也不例外,干脆的揭发了李灵运的恶行。
“他怕你跟着,所以把我当做由头,借此将你支开。”
“云歌前辈的意思是,师父他在骗我?”
“如果你没说错的话,那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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