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吃了一惊,想不到沙摩柯竟会向他动手,而且动作极快,如同人猿一般疾冲过来,势不可挡。

    “休伤吾主!”

    与此同时,刘琦身后闪出一道人影,寒光闪烁,直往沙摩柯斩过去。

    当——

    一声巨响,沙摩柯连人带兵器被震得倒飞出去,噔噔噔连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着横刀立于刘琦身前的白发老者。

    黄忠须发皆涨,怒瞪着眼前的蛮人,沉声道:“何人大胆,敢行刺车骑将军?”

    沙摩柯想不到吸引走了甘宁,刘琦身旁的这老儿竟然如此厉害,并不答话,低吼一声又冲过来。

    “杀,取刘琦人头!”

    沙摩柯身后,那四名蛮人也一起冲过来,此时唯有杀掉刘琦,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将死于官兵之手。

    “主公先回舱!”黄忠爆喝一声,舞刀上前,一人挡住船舷通道,与沙摩柯厮杀起来。

    “沙摩柯,你是受何人指使,前来行刺?”刘琦并没有退,指着沙摩柯一声大喝。

    “你、你怎么知道……”

    沙摩柯脸色大变,失声喊了出来,但此时黄忠大刀已到,被逼得说不出话来,二人在船上厮杀。

    此时甘宁已经将那些登船的黑衣人全都杀死,领兵过来支援,上前敌住那四名蛮人。

    最后的一名蛮人听得身后响动,提刀便冲过来,想阻截官兵,为刺杀刘琦争取时间。

    “龟儿子!”甘宁一声怒吼,举刀大步而来,一道寒光闪过,那人的脑袋便凌空飞了起来,脖颈处鲜血如喷泉般冒出。

    “尽量生擒!”刘琦见五溪蛮举动怪异,背后必有蹊跷。

    尤其沙摩柯出现在这里,必须要查出幕后之人,这件事关乎整个武陵的安定,如果五溪蛮人造反,必会影响武陵乃至荆南的发展。

    黄忠此时与沙摩柯大战二十合,已经杀得对方满头大汗,怒吼连连。

    作为五溪蛮第一勇士,沙摩柯被一员老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惊怒不已。

    甘宁虽听到刘琦的呼喊,但此时生死之际,根本不敢留手,杀了一人继续飞扑上前,挡住了另一名蛮人。

    那人两手各持一把短刀,微微弓着腰,如同准备出动的恶狼,眼中凶光闪烁,正准备偷袭黄忠背后。

    此时那会说官话的蛮人正准备放箭,甘宁爆喝一声,取下背后短戟,伸手便甩了出去,正中其后心。

    那人挣扎着转过身来,将箭瞄向甘宁,还准备报仇,但未等用力,便吐血倒地,箭矢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转眼之间四人只剩其一,那蛮人见势不妙,冲着沙摩柯吼了一句,甩手将短刀打向甘宁面门,同时就地一滚,往船尾蹿了出去。

    甘宁躲过短刀,再想追赶已经来不及了,那人飞身鱼跃,跳入江中消失不见。

    “留住沙摩柯!”刘琦见黄忠已经完全压制沙摩柯,对甘宁招呼一声。

    甘宁举刀从背后逼近,沙摩柯早已被黄忠打得心惊胆战,见四名同伴又被甘宁所杀,眼中有了惊慌之色,一手撑住船舷,翻身越过栏杆跳江。

    甘宁已有准备,从腰中解下铁索,兜手甩了出去,正好打在沙摩柯脚踝之上,将其缠住,猛地往回拉拽。

    砰的一声闷响,沙摩柯如同被拽起的大鱼,狠狠撞在船板之上,发出一声闷哼,扑通一声掉入江中。

    “龟儿子,休想逃走!”甘宁扔掉锁链,纵身上了船舷,飞快的速度脱掉外套,便紧随其后跳入江中。

    船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阵阵波涛之声,若不是到处的尸体和鲜血,恍惚做了一场噩梦。

    黄忠横刀小心戒备,观察周围动静,忽然听得船底传来阵阵闷响,忙道:“不好,贼人在凿船!”

    “此乃水贼惯用伎俩,派水军支援。”刘琦淡淡一笑,对水军传令道:“甘将军已下水,速去支援!”

    这船上的护卫一般都是锦帆军,闻言二话不说,纷纷脱下铠甲跳入江中。

    刘琦看到这一幕,不由暗中点头,刚才他们没有擅自行动,而是等自己下令,才跟随甘宁下水,足见甘宁练兵,没少灌输忠君思想。

    黄忠轻抚长须,蹙眉道:“五溪蛮人向来与我们相安无事,刘牧也曾下令善待其民,为何突然发难?”

    刘琦言道:“蛮人好利,他们并不会无故冒险来行刺,背后必有人挑唆,只要抓到沙摩柯,一切便水落石出。”

    黄忠点头道:“此蛮人颇有勇力,招式古怪,只是尚未熟练,若假以时日,必是一位难缠的对手。”

    刘琦心中暗笑,沙摩柯成为蛮王之后,第一个杀得就是大将甘宁!

    此时已到傍晚时分,风平浪静,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还有几具尸体,能看到几处黑影在水下追逐。

    水面上不时冒起一股血水泡沫,不知是什么人被杀,但甘宁还未出现,只能耐心等待结果。

    此时甘宁已在水下找到沙摩柯,正追得他手忙脚乱,奋力游走。

    沙摩柯自认为水性也不算差,但当他潜入江中,看到甘宁在水中灵活轻便,如同大鱼一般,不由心中暗惊。

    在水下打斗,和陆地完全不同,不但要手

    眼灵活,还要学会换气,否则一个浪花卷过来,可能头晕眼花,被水呛死。

    沙摩柯刚才被黄忠杀得筋疲力尽,又在船板上狠狠撞了一下,气血翻涌,头晕眼花,至今一口气还未喘顺,哪里敢和甘宁打斗,如漏网之鱼,左右摇摆想要逃脱。

    甘宁左手拿着抢来的分水刺,右手拿着短戟,穿行在船底和礁石之间,遇到那些造船的贼人,顺手刺过去,便见一道红光冒出。

    这些贼人显然早有准备,个个身穿水靠,手中拿着凿子,专门为破坏船底来,只是他们也不是锦帆军的对手。

    这些士兵非但常年纵横长江,本就武艺高强,又在军中一番训练,更是如虎添翼,只要打个手势,便明白同伴的意图,两人或几人一组,将水贼逐个击破。

    水下的战斗更为惨烈,这是一场无声的厮杀,一股股冒起的殷红血水,让人触目惊心。

    甘宁正要追上沙摩柯,伸手去抓他的脚踝,忽然斜刺里一名贼人急速而来,速度甚至比自己还快,带着一串水泡,分水刺直向肋部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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