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也没想到,未等到张横来降,梁兴倒先捷足先登,这可真是意外收获。

    接见来人后,命其回复梁兴,只要弃暗投明者,皆既往不咎,叫他天明后到帐中来见,人马交由赵云统管。

    使者回营,将刘琦之言告知,并说张飞在等候王双,显然早与张横联络。

    梁兴暗道侥幸,天明之后召集众将,正传令交割兵权,赵云已领兵到帐外,便将人马交付。

    正要前往帐中拜见刘琦,赵云却告诉他刘琦已在城中设宴等候。

    独自来到城下,守军已换了汉军,进城来到府衙,刘琦亲自迎出,见了张横,二人怒目相向,并不见礼。

    刘琦大笑道:“自董卓以来,西凉军向来飞扬跋扈,各谋其利,以致内斗不断,自相攻伐,二位将军可算出淤泥而不染,颇有义气。”

    两人彼此冷哼,转过头去,若不是刘琦当面,恨不得拔刀相见。

    刘琦请二人入内,把酒笑道:“某今日请二位将军前来,并无他意,是为化解恩怨。”

    梁兴冷哼道:“在下愿为将军效命,却不愿与此小人为伍。”

    张横怒道:“梁兴,是你诚心算计你我,竟敢反咬一口?”

    张飞拦住二人,大笑道:“二位将军不知刘将军妙计,这其间多有误会,听俺慢慢道来。”

    便将刘琦离间计说了一遍,二人听罢默然半晌,摇头苦笑,抱拳道:“将军神算妙计,我等佩服。”

    刘琦叹道:“这也是西凉军积恶多年,内部倾轧,互不信任所致,由此可见韩遂部众不过一盘散沙,岂能不败?”

    二人深以为然,相互敬酒,神色讪讪,消除隔阂后,彼此心中有愧,情谊又进一层。

    刘琦言道:“二位将军弃暗投明,当早为朝廷效命,眼下尚有一件大功,二位可敢去取?”

    梁兴二人相视一眼,明白刘琦还要对候选下手,此时正是尽忠之时,毫不犹豫抱拳道:“末将愿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琦问道:“侯选已领兵到北岸,被我分兵阻拦,两军正在对峙,不知此人能否劝降?”

    张横蹙眉道:“侯选乃韩遂旧部,恐难以劝降。”

    刘琦言道:“侯选至今未曾出兵,必是在观望临洮形势,甚至有坐山观虎斗之意,可见对二位将军也心存防备呐!”

    梁兴怒道:“此必是韩遂之计,命侯选来支援,实则叫我等厮杀,趁机吞并部下。”

    张横叹道:“西凉军各部,早已彼此相害,岂能不败?”

    刘琦笑道:“吾意先将侯选赚来城中议事,劝其投降,若其执迷不悟,便取其首级,二位意下如何?”

    梁兴抱拳道:“末将愿亲自去请侯选。”

    刘琦遂命梁兴请侯选到临洮议事,守军还换成张横兵马,另派人向张任报信,若见城头火起,便直取侯选大营。

    吃喝过后,梁兴便驾船过洮河,到对岸去见侯选,只说要联手齐攻刘琦本部,但张横败了一阵,犹豫不决,请他一起劝说,三人合力对战,刘琦若败,则拦路汉军必退,可趁势掩杀。

    侯选正有意削弱二将,见他们不肯出兵,担心其消极懈怠,便命副将守营,一起来到临洮城中。

    到了府衙,张横接入,侯选并未商议,开口便质问张横为何消极避战,不早些出兵对战刘琦。

    张横脸色一沉,强忍怒火答道:“我前几日与刘琦交锋,知其兵精将勇,恐难取胜,刘琦乃汉室宗亲,何不弃暗投明,共扶汉室?”

    “大胆!”候选勃然大怒,拍案厉喝道:“张横,你敢当某之面说投降之事?莫非早有二心?”

    梁兴站在侯选身旁,问道:“这等不知悔改之人,该如何处置?”

    侯选冷声道:“立刻将其拿下,斩首示众。”

    梁兴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我早就看韩遂老贼不顺眼了!”

    “你说什么?”候选愕然回头。

    便见一道寒光闪到眼前,未等反应过来,便被梁兴一刀斩首。

    侯选的脑袋便掉在地上,门口护卫大惊,还未反应过来,王双已经带兵上前,将随从乱刀砍死。

    刘琦从廊后走出,叹道:“此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当夜张横领兵过洮河,与张任会合,四更时分,从北面来到侯选大营。

    副将见张横到来,有些发蒙,侯选去临洮未归,怎么张横反来营中?

    正要上前问话,张横拍马到近前,不由分说,便将其一枪刺落马下,领兵杀入大营之中。

    此时张任也从正面杀入,侯选所部虽然有所防备,但未料张横反戈一击,又被两路夹击,主将被杀,全营彻底大乱。

    张横冲入营中,大喊侯选已死,降者不杀,西凉军莫名所以,黑夜之中不知到底有多少兵马,纷纷跪倒在地。

    张任、张横领兵围住大营,降服

    侯选部众,将俘虏押送刘琦大营看管,二人连夜沿河西进,直取马蹄湾,拿下此地,便可断韩遂归路。

    天明之后,汉军正式进驻临洮,改换旗帜,出榜安民,所得粮草辎重,足够全军使用。

    此一战几乎不费任何兵力,便将两万西凉军消灭,招降万余,兵力大增,全军士气高涨。

    众将在城中庆功,梁兴见张横又去取马蹄湾,也立功心切,请命道:“往前便是龙桑城,本是末将镇守,此时城中空虚,可趁势取之。”

    刘琦一拍大腿:“你若早说,我此时已经取城矣!”

    梁兴知道刘琦想让他去赚城,叹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前日离城,韩遂便派兵进驻,当时说转运粮草,现在想来,只怕早有害我之心。”

    “哦?”刘琦冷笑道:“韩遂反复无常,屡次杀害同伴,必是做贼心虚,以己度人,才对尔等倍加防范。”

    梁兴抱拳道:“韩遂不仁,也休怪我等不义,末将愿去取城。”

    刘琦点头道:“将军能有此认知,尚不失义气豪杰,命你带五千精兵去取龙桑城。”

    “遵命!”梁兴见刘琦对他如此信任,欣然领命而去。

    张飞担忧道:“主公,西凉军积恶多年,谎话连篇,这小子莫不是逃回老巢去了?”

    刘琦笑道:“梁兴与张横,还是彼此讲义气,尚有一丝良知未泯,他已杀侯选明志,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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