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想起来了,又解释道:“那男的来找前任租户,但我没给他开门。”
“保持警惕是对的。”
刘队长点点头,“是你让他去派出所找人的吧?”
“是啊!”
“他没去派出所,稀里糊涂去了县公安局。警员根据他描述的女性相貌,觉得跟那名受害者很像,于是拿出画像给他看,还真就是,省了警方很多对比排查的时间。”
刘队长终于释然地笑了,但我却是毛骨悚然,一点都笑不出来,惊愕道:“我的前任租房者,被阚山给杀了?”
“应该是吧,初步确认,死因是中了蛇毒。”
刘队长对我也不隐瞒,“推断作案过程是,阚山将其打晕,又让毒蛇去撕咬,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阚山可真狠,丧尽天良。”
我脊背发凉,刘队长接下来的话,更是惊得我脚底都冒出了寒气。
“案发现场的笼子里,还有很多毒蛇,阚山测试这种手段有效,很可能会用毒蛇来谋害你。比如,扔进车里,一旦被咬处理不及时,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阚山为了杀我,还真是开动脑筋,手段和花招层出不穷。
受害者跟阚山什么关系,不清楚。
他们为何在一起,阚山为何杀了她,也不清楚。
受害者的背景正在调查中。
我之前的判断有误,前租户留下的u盘视频中,她不是演员也没有出镜。
可是她怎么得到的视频?
我急忙将这条线索,告诉了刘队长,他记下来,回去追踪调查。
“兄弟,多保重吧,你现在的身价比金人还贵,恐怕动心的不只有阚山。”
酒店门前,刘队长拍拍我的肩膀,随后坐进警车里离开了。
我愣在当场,忽然觉得刘队长说得有道理。
我的命值一千万,以目前不到百元的黄金克价看,假如称量下体重,确实比金人更值钱。
如此值钱的我,当然会让亡命徒们不惜代价,力争获得赏金。
收起纷乱的思绪,我也坐进轿车里,重新回到公司。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
我在外面吃过晚餐,这才又回到家里。
前任租户死了,死在荒郊野外,还好不是这个家。
尽管如此自我安慰,但还是感觉不舒服。
于是,我去了阁楼,躺在床垫上,头枕胳膊,目光透过斜窗,静静地看了一会夜空。
幻想付晓雅就在身边躺着,便不觉得孤单。
房门又被敲响了。
我缓步下楼,透过门镜一看,竟然还是昨晚的男人。
他怎么又来了?
这次我直接打开了门,皱眉不解道:“这位大哥,你有什么事儿啊?”
“给你添麻烦了,这里有没有圆圆留下的物品?我想拿回去,留个纪念。”
男人哽咽着,憋不住的泪水,到底流了下来。
我住进来时,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应该没有前租户留下的物品。
看男人也挺可怜的,我心软了,点头道:“那你进来吧,觉得哪样东西是她的,拿走就是了。”
“谢谢!”
男人擦着眼泪道谢后,缓步走进屋子,我随手把房门关上了。
泡了两杯茶,我端到了阳台的圆形玻璃桌上,懒洋洋地斜着身体,靠在竹椅上。
我由着男人出入每个房间,紧跟着,他又踩着台阶去了阁楼。
半晌后,男人从上面下来,来到了阳台。
“找到了吗?”我问。
“那个床垫是她买的,还是我出的钱,说可以躺着看星星。”男人有些拘谨地搓着手。
“没问题,你拿走吧!”
我大方表态。
“不拿了,太沉重,就像是我的心一样。”
男人苦涩地摇了摇头,又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实在打扰了。”
“坐下喝杯茶吧!”
我抬了下手,男人犹豫下,还是坐下来,颤抖着手喝了口茶。
看着窗外小区不断亮起的灯光,我跟一个陌生男人,随意地聊了起来,化解着彼此的那份孤单。
他叫滕洪泉,平川市人,职业是一名水暖工,收入不高,但工作很稳定。
两年前,滕洪泉在网上认识了这个房子的前租户,名叫舒圆,展开了一场浪漫的网恋。
很快,两人就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
舒圆是个单身贵族,滕洪泉有妻子,但没有孩子。
网恋半年,舒圆去了平川,两人见面开了房。
那夜过后,滕洪泉就坚定地跟妻子离婚,梦想着迎娶舒圆,那才是他心中的女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了新欢抛弃旧爱,我对滕洪泉的做法非常鄙夷,忍着骂他的冲动,又给他添了杯茶。
滕洪泉讲,舒圆三天两头各种借口跟他要钱,合计有二十多万。
他还给舒圆买了订婚戒指,钻石的,又花费了三万多。
活踏马该!
我心里暗骂滕洪泉,这货分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舒圆不但长得好,还能租这么好的房子,出手阔绰,可能是个交际花,绝不会瞧上他这样的水暖工。
不过是逢场作戏,想骗他的钱。
滕洪泉讲述,三个月前,舒圆突然拉黑了他,手机也打不通了。
这下,滕洪泉彻底懵了,不知所措。
由极度的失恋痛苦,进而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中。
他不停翻找舒圆留下的物品,终于找到了这张纸条,上面写着租房的地址。
来到东安县,找到山河小区。
但小区门口的保安却不让他进来,他只好偷着翻墙,还差点扭伤了脚。
“唉,我总算找到了圆圆,却是天人永隔,只是一幅画像,我的心疼得都要跳不动了。”滕洪泉捂着胸口,又落下了两行泪。
我到底没忍住,提醒道:“滕大哥,你不觉得她一直都在骗你吗?”
“不!”
滕洪泉使劲摇了摇头,“她临死前都还戴着我买的戒指,说明她心里一直有我。不跟我联系,可能是遇到危险,不想连累我。”
我竟然一时无语,就没见过这么又痴又傻的男人,被人骗了还要帮着数钱。
“到底是谁害了圆圆,我跟他拼了!”
滕洪泉握紧拳头,发出低低的吼声。
是阚山,但我没说。
如果可以说,警方一定会告诉他。
这时,滕洪泉的裤兜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他掏出手机,很老的款式,磨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漆色。
“啊,圆圆给我来电话了?”
滕洪泉惊得目瞪口呆。
闻言,我后脖颈也是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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