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三番和王县丞一行人赶到驿站的时候,这里已经被附近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妖师府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听说是夜晚遭到妖魔袭击,一个不剩,都没个全尸!”
“待不了了!这镭城是待不了了!连妖师府的人都一夜死绝,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有命吗?”
驿站缉妖卫被妖魔全灭的消息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传遍了镭城。
一时间,镭城的百姓们人人自危。
“让开!”项婉清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群,径直走进了驿站的院子,直奔客房。
陈三番紧随其后。
当他来到缉妖卫所居住的房间看到现场的惨状时,也不禁被血腥的景象所震撼。
这小小的房间里,横七竖八散落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尸块。
竟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周围的墙壁和床榻溅上了大片粘稠的血液,还粘着数块细小的碎肉。
其中一个尸块的腹部,血淋淋的人肠耷拉在半空中,血液混合着某种粘液都拉丝了。
王县丞此时越过陈三番,走到前方一个尸块前,正要低头仔细查看,忽然身子一颤,差点向后倒了下去。
“王大人!”张维之手疾眼快,一把将王县丞扶住。
陈三番见状便是一愣,问道:“王大人这是被吓晕了?”
“非也非也,陈道长您有所不知,进来我们镭城的人不知怎地,总是会感觉到神疲体乏。王大人年纪大了,身体弱一些,偶尔遇到急事就会突然头晕。”
“没事没事。”王县丞摆了摆手,“老夫还撑得住。”
前方的项婉清站在尸堆中间,目光在地上的断肢、头颅、破碎的内脏上一一扫过。
下一刻,她呼吸变得粗重,两腮鼓动,一双眼睛似要杀人一般红了起来。
在她麾下的缉妖卫虽然不是什么精英,但也都是这一次通过妖师府考核新人中的佼佼者。
最差的也有人阶三品,最高的更有达到人阶五品。
即便是镭城零星有几只妖魔,也不可能将他们七人一夜杀绝!
除非,这妖魔的修为远高于他们。
“这些缉妖卫没有反抗,又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陈三番走到了其中一个尸块旁,伸手在伤口处探了探,“这伤口,是被活活扯裂的。其他几个也是一样。”
项婉清听罢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蹲在地上的陈三番,眼中杀意涌现。
陈三番正好抬头迎上了项婉清悚人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即眉头一展,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不会以为这事儿是我干的吧?”
项婉清右手握住剑把,缓步朝着陈三番走了过来。
陈三番淡定地注视着她,左手已经开始缓缓凝聚真气。
沾染血迹的地板下面,一粒粒细小的微尘钻过缝隙,渐渐汇集在陈三番的手掌之上,将皮肤渐渐覆上了薄薄的岩层。
唰!
下一刻,项婉清悍然出剑,直指陈三番身后的王县丞!
她剑刃上包裹的一层锋利剑气,无意间划破了陈三番肩膀上的一块衣料。
这道剑气势头凶猛!
它从陈三番肩膀上方掠过!
又从王县丞和张维之二人之间穿插而过!
最后打在了后面的木板墙上!
嘭!
只听一阵巨响传来,陈三番身后不远处的那面木板墙,竟然被剑气活生生斩出了一人长宽的大窟窿!
“一招剑气,震慑三人。这是在集体警告我们啊。这疯婆娘修为起码到了地阶。”陈三番心中暗自说道。
“都给我出去!”项婉清的语气短促有力,不容置疑。
王县丞听罢微微一愣,随即连忙解释道:“项大人,我们镭城确实会经常遭到妖魔害人的事,但这种针对缉妖卫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啊!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啊——”
“大人,项大人让我们出去,我们就先出去吧。”张维之怕王县丞说多错多,便立刻止住了他的话语,拉着他离开了。
陈三番看了看怒气冲天的项婉清,开口道:“项大人,我劝你还是让我离开此地,或许会少点麻烦。”
项婉清听罢手提长剑,步步逼近了陈三番,“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若我查出这件事真与你有关,定将你碎尸万段!”
“项大人,你也听说了,我之前杀了个叫鬼老二的恶鬼,听闻这家伙背后还有很多兄弟,也许这次是来寻仇的也说不定。”
“我留在这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你当真还要这样做吗?”
项婉清把脸贴近了陈三番,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压抑着浓浓的杀意,“我再说一遍,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你以为只是你有仇家?”
“在我找出凶手之前,你若是敢离开镭城半步,我就先斩了你。”
陈三番不明白,这疯婆娘都已经剩个光杆司令了,哪里来的这般底气?
看得出来她想自己调查这个案子,且不再相信这镭城中的任何人。
“项大人,你有朋友吗?”陈三番忽然问道。
项婉清微微一愣,眼神中似有一丝触动,“你什么意思?”
陈三番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说完,他便转身出门去了。
一出驿站大堂的门,陈三番便看到张维之和王县丞正等在门口,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老张,王大人,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还是回去吧。”陈三番说道。
张维之立刻走上前来,问道:“陈道长,依你看,这到底是和何方妖魔作乱?肯定不可能是常人所为吧?”
“当然是妖魔。不过这缉妖卫刚到镭城第一天就全灭,跟你们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陈道长,这件事就算是笨想,也不可能是我们干的。也太招摇了。我就怕这项大人一怒之下,回去告我们个勾结妖魔,那我们镭城可就——”
忽然,陈三番打断了张维之的话,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一口井。
随即陈三番穿过张维之和王县丞二人,径直朝井口走去。
张王二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陈三番在井口站定,探头往里面望了望。
下一刻,他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陈道长,这井怎么了?”,王县丞问道。
陈三番朝井口指了指,“你们在这井里能看到什么?”
张维之往井里探了探,“只有水啊。”
陈三番听罢面色更加凝重。
因为在他眼中,这井里的东西并非是水。
而是一滩暗红腥臭的血水!
“这是尸水!有人对全城水井用了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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