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鼎国,仙林山,天寿宫。
距离云顶盛会仅仅剩下四日,在所有本地宗门忙于准备的时候,天寿宫却看上去一如往常般平静。
挂着淡淡白云的晴空之下,一座气势浩瀚,庄严瑰丽,绵延数里的大型宗门伫立在山巅之上。
这仙林山共有六座山峰,其中主殿就在最高的主峰之上,是宗主和诸位师尊长老议事休息之地。
其他几座山峰,分别以弟子的食宿起居、读书学习、功法修炼、炼丹炼器等功能依次分开,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放眼望去,上午弟子们刚刚下了早课,便踏过各个山峰之间连接的白玉石阶,朝着饭堂的方向鱼贯而入,怎一个人丁兴旺。
与此同时,主峰之上的议事堂里,却已经聚集了六名来自云鼎国顶尖宗门的宗主或长老,以及御林卫镇抚使连刚。
只见连刚坐在天寿宫宗主天隐道长旁边,用茶杯盖子拂去杯中热气,轻轻啜饮一口。
“啊,这天寿宫的茶还是这般清甜可口。”连刚说道。
天隐道长一头白发束顶,银须覆面,每一根胡须都打理得十分仔细,鹤发童颜,面色微红,看上去好似一个美髯公。
难以相信,他这样的样貌,居然都已经是个几百岁的老人了。
“连大人已经有好些年没来过我们天寿宫了,今日应该不只是想念我们天寿宫的茶水了吧?”天隐道长说道。
连刚听罢呵呵一笑,将茶水放在一旁,“我听闻今日诸位宗门前辈都在此地聚集,所以特来凑凑热闹,另外也为陛下传些话。”
一旁灵秀峰的峰主,也是众人中唯一的女长老,屠安安开口道:“陛下过去几年鲜少操心我们的事情,这次可是为了什么?”
只见连刚思忖片刻,随即开口道:“我也就不瞒各位了。”
“如今云顶盛会在即,我云鼎国又受黑鳞病困扰,又有域外妖魔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为了避免中途出岔子,陛下特意要我叮嘱你们,做好一切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听闻此话,众宗主和长老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连大人,你说的突发事件,指的可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陈三番啊?”
连刚不置可否,开口道:“此人是不稳定的要素之一。但目前来看,他并没有表现出对云鼎国的敌意。可不能不防。”
“毕竟,他可是亲手覆灭了四大妖族,又救活了白露公主的人。”
“拥有这种通天的本事,谁也不知道他会在这次云顶盛会引来什么麻烦。”
“既然如此,将他赶出云鼎国,禁止参加盛会不就可以了吗?”有人说道。
连刚无奈叹了口气,“这次不一样。一来他是大黎国天子亲自举荐,二来又当众戳穿了宫中有人想要谋害于我的阴谋,出于脸面,陛下不得不对他特殊照顾。怎么能禁止参赛?”
“但此人身上谜团颇多,陛下又不放心,所以才希望诸位在比赛时对其多加监视,别闹出什么乱子。”
天隐道人听罢呵呵一笑,“其实连大人有话可以直说,不必绕这么多弯子。”
“陛下真正的意思,是因为这陈三番过于逆天,所以想要我们探探虚实,看看他的底子到底是什么,对不对?”
连刚会心一笑,“果然是天隐道长,什么都瞒不过你。”
天隐道长摆了摆手,“这件事其实不用你说,到时候我也会对其多加留意的。”
“我听说,前几日的浊封山异动,就是出自他手。并且还治好了草鞋村的黑鳞病。”
其他长老听罢也开口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连我们都束手无策的黑鳞病,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治好的?”
“据说是某种神秘功法,以自己的真气逼出毒虫。也不知这小子师承何处,居然拥有这等本事!”
“在我看来,什么都比不上浊封山这件事更值得注意。”
“那浊封山在三国交界处亿万年,就连我们这些人都不能靠前一步,他却能完好无损的从里面出来,确实越想越奇怪。”
“难不成,真如坊间所传,是药仙华老的徒孙?”
诸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对陈三番展开了讨论。
连刚听罢眉头一皱,“药仙华老的徒孙?此话怎讲?”
灵秀峰峰主屠安安听罢回道:“说是那百晓生放出了消息,这陈三番与药仙华老渊源颇深,尽得真传,所以才会做出诸多超出凡人之事。”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是在吹牛呢?”连刚笑道。
屠安安正色道:“若是别人说的,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却是百晓生亲口说的。”
“我们都知道,这百晓生的消息从来没出过错,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陈三番替他吹牛吗?”
“若真是如此,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倒也说得通了。”
“药仙已经是仙人了,据说他飞升前确实也留下了许多灵宝药材和绝世功法给后人。”
朝云阁阁主听罢哈哈一笑,“屠安安,我看你们灵秀峰是被那百晓生迷晕了吧?他说的话,我从来不信!”
“我就不信这小子真有这么厉害!多半是个浑水摸鱼的骗子,跟那百晓生是一丘之貉!”
“我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没用,见了面,一探虚实便知真相。”
“师尊!不好了!”
突然间,议事堂外有一名身穿青色宗门服饰的男青年,被天寿宫弟子拦了下来。
朝云阁阁主转头一看,见是自己宗门弟子,便脸色一黑,开口骂道:“没教养!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居然敢擅闯议事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然而那名弟子却一脸焦急,不顾阻拦,急忙说道:“师尊,不好了!我们朝云阁有名弟子染了黑鳞病,杀了两名师兄弟!”
听闻此话,朝云阁主瞬间变脸,“你说什么!”
五个时辰后,河源县。
夜色已深,夜幕下的河源县如往常般平静,早早的进入了宵禁。
当!
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打着竹梆子,走在街道上大声吆喝着。
“啊——!”
可是突然间,一阵惨叫声刺破长夜!
更夫身子一抖,朝东面的一户人家看过去,随即小心翼翼的靠近。
可是走到院墙外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如野兽般的喘息声,并且夹杂着啃食骨肉的声音。
更夫躲在院墙后面,踩着旁边的一辆木车,踮起脚往院子里看。
“哎呀妈呀!”
这一眼,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跟头跌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扭头就跑!
可他刚一转身,一个如野兽般迅猛的身影却跳上了墙头,佝偻着身子,摇头晃脑,一双猩红色的眼目扫过街道。
在此人眼中,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色!
他动了动嘴巴,看到了那偷跑更夫,顷刻跳了过去!
啪!
就在他双脚刚刚离开地面的一瞬间,背后却被人踩了一脚,踏在了地上!
下一刻,暗淡的月色下,渐渐映出了陈三番的那张脸。
只见陈三番眉头一皱,神色肃然道:“这河源县怎么也出黑鳞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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