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的声音突然在吳邪耳边响起,平静中带着点哀伤。
但是却猛地把吳邪从自己的思绪中叫了回来。
虞音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眼前的一排玻璃容器,阐述自己的故事:
“其实,你三叔的这些计划我很早就知道,那些墓室我也全都去过不止一遍。”
吳邪感受得到,虞音在说这话时,身上笼罩着一种浓重的悲戚。
从认识虞音以来,虞音在他眼中一直都是淡定、从容、强大的代名词。
每次下墓有虞音和小哥就好像有了两根定海神针。
吳邪从来没见过虞音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
他不知道这种悲伤从何而来,有些心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就在他犹豫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虞音接着道:
“可是,吳邪,我不是你。”
吳邪一愣,有些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虞音解释道:
“将近二十年前,我父母也参与了当年九门二代的考古队,只是却再没回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我父母的死因,我想找到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为他们报仇。”
“可是三叔告诉我,被选中的那个人是你,所以哪怕我去过这些地方再多次,我都无法触摸到事情的真相,也找不到那些人。”
虞音说完,把视线从眼前的标本上移开。
她转眸看着吳邪,嘴角的笑意苦涩:
“没想到你推拒、抗拒的事情,却是我求之不得的。”
念完这一长串尴尬的台词,虞音就开始在心里暗骂解连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事情的起因是,这老狐狸记恨虞音绑他的事情,
所以,在前几天见到吳邪的时候故意说得夸张了一点。
以至于吳邪开始怀疑自己从出生不,是连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就是为了让他破局。
所以吴小狗大受打击,产生抗拒、逃避心理。
再加上直到现在,他不知道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
这也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一张巨网,只是白费挣扎。
要是虞音不着急,可以等吳邪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但是,她着急啊。
虞音想赶紧开始下一段主线,缩短间歇时间,提前完成任务休假呢。
她发短信给真吳三省投诉过解连环的行为。
而吳三省表示会收拾他。
可是,这有什么用。
吳邪还是抗拒。
哪怕虞音把他忽悠去巴乃,到那里发现一切都跟考察队绕不开,他还是在局里,那他只会更抗拒。
说不定还会产生逆反心理,直接尥蹶子不干了。
那万一崩了剧情,虞音就得重开了。
于是 ,虞音只能这样给自己临时加戏,另外给这俩老狐狸扣黑锅。
效果很明显。
吳邪听完直接就狠狠共情了。
他觉得虞音跟自己一样,都是被吳三省和解连环用真相吊着的受害者。
甚至,虞音要比自己更加煎熬。
因为她还背负着父母双亡的仇恨。
吳邪只觉得,此时被悲伤包围的虞音,身影看起来格外孤独和无助。
以前都是虞音保护他,他哪里见过虞音这样。
所以,这时候,他哪还顾得上怀疑虞音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小狗直接抱住了虞音,似乎想要给予她一些力量:
“阿虞,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当年的真相和那些幕后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吴小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可能连自己都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虞音每次长篇大论的时候
都是在忽悠人
突然被抱住的虞音第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她还有最后几句台词没说完呢。
难道吳邪现在已经好忽悠到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了吗?
不对吧?
就在这时,虞音突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
那就是黑瞎子曾经说过,吳邪对她的心思跟解雨臣一样。
难道这也是个恋爱脑?
被吳邪抱着,虞音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思绪乱飞。
不过,
她之所以没有推开,是因为
就在刚才,吴小狗前几天知道部分真相后,直接猛掉20的幸福度,涨回来了。
虞音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然后觉得抱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稳住了。
显然,此时,吳邪就是她完成工作指标的工具人。
一到时间,她就推开了吳邪。
然后,坚持要把自己刚才没说的最后几句词说完。
虞音深呼吸一下,然后看着吳邪道:
“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小花前几天调查到我哥曾经在广西巴乃住过”
“可是你知道吗?巧合的是,在我以前的调查发现里,我父母参加的那个考古队,当年就是在巴乃死的。”
吳邪闻言十分震惊:“所以,这可能又是个局?”
“而且是个我们无法避开的局。”虞音点了点头,补充道。
最后一句台词说完,演戏结束。
虞音的神色也不再萦绕着悲伤,而是恢复了平静。
吳邪震惊过后,也接受了这是事实,并且坚持要跟他们一起去巴乃。
“有些事情既然注定躲不掉,那不如选择迎难而上。”
吾家有子初长成啊!
听到这话,虞音欣慰地笑了。
“走吧,出去吃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
呉邪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实验室的初衷就是叫虞音吃饭的。
他劝道:
“阿虞,你以后不能再这样整天不吃饭了。”
可惜虞音已经跟他学会了。
听到这话,她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直接打算开门出去。
因为吳邪一进门就愣在了原地,而虞音跟他的谈话也是在门口进行的,
所以此时,呉邪背后就是实验室的门。
这门是左右推拉的。
虞音猛地一开门,就看到黑瞎子在这里扒门缝。
而他身后,是小哥和小花。
这俩人明显也是好奇的,但是做不出扒门缝的行为,所以才站在那。
虞音就那么看着黑瞎子,表情丝毫不慌,因为实验室的门是隔音的。
而且她也没说什么。
这下,黑瞎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解释道:
“阿虞老板我就是看吳邪进去那么久没有出来,关心你们。”
虞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黑爷这话,应该拿去哄我旁边这位。”
说完,虞音就绕开他,朝着他身后的解雨臣走去。
而虞音旁边的吴小狗跟黑瞎子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阿虞刚才说错了,你这话连我都哄不住。”
“小花,有吃的吗?”虞音看着解雨臣,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解雨臣一直给她准备的有吃的。
不过,这时间也刚好到饭点,于是就让人把晚饭也摆了上来。
等人全都坐在饭桌上的时候,張起灵突然出声提醒道:
“胖子。”
呉邪出来的时候没见到胖子,还以为他是回家了。
听到这话,才发现不太像。
虞音不用想就知道,胖子肯定手快了。
她回实验室拿了个小瓶子出来,递给小哥道:
“解药,不然他得睡到明天早上。”
張起灵点头接过,去客房叫胖子去了。
没一会儿,胖子就睡眼惺忪地跟張起灵一起出来了。
“阿虞妹子,你这药下回给我点,治疗失眠肯定老管用了。”
虞音笑了笑,爽快答应。
正好现在人都齐了,所以在饭桌上,几人商量好,明天就起程去巴乃。
不过,因为解雨臣堆积的工作还没处理完,所以晚几天到。
晚饭结束,胖子今晚也不回家了。
一排人就在虞音家院子里排排躺,胖子还烧水给每人安排了个泡脚桶。
看着几人躺得整整齐齐泡脚样子,虞音也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因为,小哥像被打了麻药的幸福度,又涨了!
虞音看着小哥已经到50的幸福度,十分满意。
果然啊,家人、朋友和时间是治疗各种创伤的良药。
等到临散伙睡觉的时候,吳邪突然叫了一声虞音:
“阿虞!你知道解连环或者我三叔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那天他见完你和解雨臣就走了,没有给我留去向。”
虞音没说谎,但也没说自己现在可以联系上这两人。
吳邪闻言有些失望。
虞音其实知道呉邪找他们是为什么。
吳三省的地盘长沙,现在一片混乱。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树倒猢狲散,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他死在了沙漠。
虽然潘子是跟着解连环一起回来的,但是显然,
只有潘子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显然是不可信的。
潘子前几天联系过虞音。
他知道三爷不在的情况下,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压住那些伙计的话,只有虞音。
不过,虞音只是让他先回长沙替吳三省撑着。
现在还不到该着急的时候,而且那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次日一早,解雨臣就送虞音他们去了机场。
巴乃是个村子,位置也偏远。
几人下了飞机又转火车,最后转汽车,直到傍晚时分才来到村子上。
虞音没有隐瞒自己对这村子非常熟悉的事情,直接带着人来到了阿贵叔家。
进门的时候,阿贵叔不在家,只有云彩在家。
云彩看到来人,有些惊喜:
“阿虞姐姐,你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云彩穿着苗族的特色服饰,笑起来明媚好看。
虞音也不禁被感染,笑着道:
“我带朋友来这里散散心,家里的空房间够吗?”
云彩数了数人数,不好意思道:
“够,就是可能得两人一间。”
虞音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询问身后几人的意见。
如果他们想住单间,那就得分开住了。
不过,其他人还没说话,胖子就抢先发言了:
“没问题,我们都是粗人,这位妹妹你看着安排就行。”
虞音看着胖子笑得灿烂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云彩在她眼里跟妹妹一样,她突然有些不舍得让云彩便宜胖子了。
但是,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云彩给几人安排好房间,就去准备晚饭了。
胖子放下行李就说要去帮忙。
吳邪都看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他和黑眼镜站在二楼客房门口的围栏前看着下面胖子勤快的样子,啧了啧舌:
“这个死胖子,也不知道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来帮小哥找记忆的,不是来追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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