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手放在刀柄,以便随时可以拔刀。却不知,他此举无疑是挑衅,原本只是憋屈的百姓,此刻更是愤怒不已。有那脾气暴躁的,直接叫嚣道:“我们不过是一群无权无势的百姓,我们能做什么?你们南安将军有钱了不起……我们可不敢惹你们。”
“就是,我们就一群穷酸百姓,能干什么。南安将军府的大小姐有银子,不如施舍我们一点,我们也是可怜人呢。大小姐看那小姑娘可怜,能施舍一大把银疙瘩,我们比那小姑娘更可怜,大小姐你好歹多施舍一点。”
“还有那些为你们南安将军府的军功,在战场拼杀的兵丁……大小姐也请可怜可怜他们吧,他们可比这小姑娘更可怜,更值得大小姐施舍。大小姐心善,待路边一个小姑娘都这么大方,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有人带头,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出声附和。法不责众,叫嚷的又不是他们一个人,就算南安将军府一手遮天,也奈何不了他们。要知道,这可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便是南安将军也得盼着。不远处的茶楼上,一戴着银质面具的男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灰衣人见状,立刻上前:“王爷,是苏云七与南安将军府的南洛水。南洛水意图拿银子羞辱苏云七,苏云七质问,南安将军府有银子,为何不厚待伤残士兵,引得百姓纷纷附和。这一次,南安将军府怕是要大出血了。”
“倒是个有心的。”
带着银质面子的男人,眼眸半微,淡然地收回目光。灰衣人以为男人不敢兴趣,无声地退了回去,就听到男人道:“去帮她一把,将这把火添旺一些。”
南安将军府上蹿下跳的,想要他手中的兵权,那他就给南安将军府,送上一份大礼。灰衣人怔了一下,才回道:“是,王爷。”
茶楼下马车内的南洛水,听到街边百姓义愤填膺地指责,知道要不有所表示,此事定无法善了。甚至还有可能,损害南安将军府的名声。南洛水强忍着怒火,清冷地道:“这位姑娘不懂朝廷之事,恐怕不知,朝廷对因伤致残的将士多有抚恤,绝不会让他们生活不下去。”
“当然,姑娘说得也有道理,有钱确实应该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稍后会让人,送一万两银子去兵部,用来帮助生活困难的将士家眷。”
一万两银子罢了,她南洛水出得起。苏云七给她等着……等她在京中站稳脚步,她定会百倍报之。苏云七却不给南洛水等着的机会,当即就给南洛水挖坑:“南姑娘施舍给我的银子,少说也有个五六两……帮助困难将士家属,是不是也应该按这个标准,每户给五两以上的银子呢?”
不给南洛水说话的机会,苏云七又道:“南姑娘的善心,是做给人看的,只有一时的吗?就只有今年给吗?明年呢……后年呢?南姑娘只给一年,往后他们的生活怎么办?只活一年,后面就等死吗?”
南洛水不是有钱嘛,那就好好地出点血。“伤残士兵,自有朝廷抚恤,我等岂能越俎代庖。”
南洛水不曾想苏云七这么难缠,隔着纱窗,她狠狠地瞪了苏云七一眼。“朝廷的抚恤是朝廷的抚恤,南姑娘的帮助,是南姑娘的帮助,这两者并不冲突……再者,你们南安将军府也不差钱,路边随便见个人可怜,都能施舍一把银子。不至于,舍不得给自己手下出银子吧?”
苏云七脸带笑意,笑得亲切可人,完全没有咄咄逼人的姿态。然,这笑在南洛水眼中,就是挑衅!这一局是苏云七赢了。甚至苏云七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宫里的那一局,苏云七也赢了。连续两局输给一个替代品,南洛水憋屈得险些吐血,她暗自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了一声:“姑娘放心,我南安将军府,绝不会让那些将士的家人活不下去。”
马车内,南洛水眼沉如水,漆黑眸子幽深而阴沉,她深深地看了苏云七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恶意。苏云七敏锐地与之对视,南洛水却在第一时间收回目光,冷冷地下令:“回府!”
“是。”
两侧的护卫听到这话,纷纷松了口气。围观的百姓敢在言语上挑衅两句,却不敢真拦南安将军府的马车,纷纷避让开,任由马车使过去。不过,这一次没人再追着马车看,也无人再向马车,投以羡慕的目光。马车很快使离,苏云七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轻笑了一声……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痒。她连皇后与太子都得罪了,也不怕多来一个南洛水。南洛水不对她出手就算了,要敢再动她出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她一个光脚的,可不会怕这些穿鞋的……“走,跟我回家。”
苏云七很快就把南洛水放下了,扭头对少年道。这么长的时间,蛇毒没有发作,想来清除得差不多。等回去,她再检查一遍即可,不必浪费银子去医馆了。当然,最主要是,她也没银子去医馆。少年没有应,而是问道:“你与南安将军府有仇?”
“算是吧。”
跟南安将军府没有,但跟刚回来的南洛水有关。如果南安将军府的不讲道理,一味地偏帮自己的女儿,出手对付她,那也就算是有仇了。“好,我跟你回家。”
少年毫不犹豫地应道。苏云七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点点头:“懂了。”
这孩子跟南安将军府有仇。少年抿着唇,没有否认。倒还算坦承云七笑了笑……不过,很快苏云七就笑不出来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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