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武天娇眨了眨眼睛,几块钱一瓶的茅台酒,对大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几块钱能买好多日常用品呢。
“同志你好,那我就来一瓶吧,再打两斤散酒回去,我有酒票,我嫁人那会儿,娘家人给的。”
“这酒票不花掉,过期可就浪费啦,你们说是不是啊,嫂子们。”
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蓝色工作服,短发,发尾别在耳后,眼神明亮,看上去特别干练。
这里的人大多面黄肌瘦,瘦得皮包骨头。
没几个人像她这样,有点肉感,皮肤又白又红润,站在人群里就像一个白馒头掉进了黑馍馍堆里。
特别显眼,有的老婶子看到她,眼睛都直了,好像想把她当成馒头咬一口。
见她这么听话,而且人家娘家人给了酒票,不用掉,过期就浪费了。售货员对武天娇点点头:“好嘞,你还需要啥,一次性跟我说,我一起给你拿齐,省得我来回跑。”
“面粉糙米各二十斤,大米三十斤,豆油五斤,盐巴两包,白糖红糖各两斤,红枣一斤,水果糖和大白兔奶糖各一斤,鸡蛋糕三斤,核桃酥两斤,酱油和醋装满一瓶……”
武天娇报了好多要采购的东西,那打酱油的瓶子,是干净的汽水塑料瓶,不过得给钱,价格倒也不贵。
小的五厘,大的一分。
一般来说,打酱油、打酒、打豆油都会自己带瓶子来买,能省几分钱。可武天娇没带瓶子,空间里倒是有,有些东西还是得在供销社买些。
结账的时候,花了快二十多块钱,还有不少票,这些票都快过期了,是从沈家搜刮来的。
众人瞅见这场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哪家的小媳妇儿这么能造啊,一口气花了这么老些,还有那些票。
肖嫂子也看傻了,望着眼前这小姑娘轻轻松松就背着满满一大背篓的东西,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的。
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力气咋这么大呢,亏她还想着自己等会儿少买点,给她提点呢。
“天娇妹子,先把篓子放下来,帮我照看下悠悠这丫头,我也买点东西,家里没肥皂了,粮食也得买点,等会儿咱们一起去肉联厂买点猪板油回去。”
“好嘞,嫂子。”武天娇拉着悠悠站在门口旁边,让其他人进去采购物资。
下山来赶集的人,一个个都背着满满一背篓的东西,或者提着满满一菜篮子,再加上一麻袋的东西,反正就没有空手的。
村里那些腿脚不方便的,或者住得太偏的,都是让当地的大队长帮忙带东西,或者让村里来赶集的人帮忙带。
拿出来的钱全是零钱,一分两分的,没多少大张的票子。
肖嫂子一边跟售货员说要买的东西,一边不放心地回头瞅瞅门口乖乖等着的两个小姑娘。
“同志,给我来 20 斤糙米,10 斤小麦粉,五斤小米,盐巴一斤,红糖半斤,白糖也半斤,半斤水果糖,牙膏两支,肥皂两块,洗发精一瓶……”
肖嫂子说了一大串,售货员记得那叫一个快,没一会儿就给她拿齐了东西。
一共花了十二块钱和几张票,最值钱的就是给闺女买的那罐麦乳精,小罐的五块钱,大罐的被天娇妹子买走了,大罐要八块钱呢。
她男人爱抽烟,给买了散烟,五毛块钱半斤的烟丝,这种散烟丝,不用烟票,再加两毛钱的白纸,回去他自己卷着抽。
门口,武天娇闲着没事就逗小丫头玩:“悠悠,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今天悠悠小丫头穿着漂亮的吊带花布裙,搭配着白色的小衫,可不是有补丁的哦。
脚下踩着粉色的塑料蝴蝶款凉鞋,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还戴着一顶可爱的格子帽。
肖悠悠仰着小脑袋,看着美丽的姐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姐姐,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要是爸爸惹妈妈生气了,我会帮妈妈去揍爸爸哦。”
“哇,这样呀,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呢。那你爸爸有没有陪你玩游戏,给你讲故事呀?”
武天娇蹲下来,和小丫头平视,目光盯着孩子新长出来的小牙齿。
三岁的孩子可以刷牙啦,她的空间里正好有儿童牙刷,等会儿找个借口给肖嫂子拿一个。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遇到一个愿意跟自己交好的人,别的不说,就上午在车上肖嫂子出声护着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肖悠悠得意地挺起小胸脯,她那月牙般的眼睛亮晶晶的:“有呀,我爸爸给我讲打小鬼子的故事,还让我骑大马呢。我爸爸说,悠悠是他的宝贝哟。”
“我爸爸是个大英雄,把坏蛋打得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欺负人啦,我爸爸是最厉害最厉害的兵王……”
一提到自己的爸爸,小丫头立马对着街对面路过的解放军叔叔,立正、稍息,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路过的解放军同志突然回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就是他们华国的孩子呀。
他也对着小丫头回了个敬礼,同时还向惊呆的武天娇敬了个军礼。
武天娇“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挺直腰板,像模像样地对着一脸风尘的解放军同志敬了个礼。
她都没想到小丫头还有这一招,看着解放军同志离去的背影,她的脑海里突的浮现出他那干裂的嘴唇,心里琢磨着:这是渴了吧?
这可咋办呢?
那么多老乡该咋办,还有那望不到边的秧苗可咋办,真是急死人啦!
水又不能凭空变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
武天娇借着挎包的掩护,从空间里掏出一壶水,叮嘱悠悠丫头看好东西,就十几米远,她马上就回来。
只见一道婀娜的身影“咻”地一下冲到了解放军同志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军绿色的水壶就塞进了他的手里。
“快喝,不许拒绝!”
武天娇生怕他不喝,扭头就跑了。
“谢谢!”解放军同志道谢,对着她的背影敬了个礼。
他的眼眶湿润了,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水,水顺着喉咙慢慢滑下去,整个人一下子就有精神了,这壶水里居然放了白糖啊。
武天娇:这是灵泉水,才不是白糖呢。
水壶上有字,某个军区军医傅长卿……
他笑了,原来是他来了。
难道刚才的姑娘是他的媳妇?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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