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以来,李煜几乎没有睡安稳过,好不容易柳暗花明,本想忙里偷闲、放松一下,却不料在小小樱花镇遇到这等糟心事!
李煜已经毫无吃饭的兴致,他情感复杂(羞愧、同情、悲哀?)地看着两母女,她们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饿疯得猪,这时候,就算来个刽子手把刀架在她们脖子上,恐怕也不会察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工部,你的诗文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那么贴切。如果穷人连饭都吃不饱,统一天下又有什么用?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何意义?必须要改变,必须要彻底根绝,我可不是封建主义的守护者,我是生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可现在,我自己不就是万恶的统治者吗?思政教育课上说过,封建皇帝就是地主阶级的首领……怕什么,老子就要革自己的命!
一直待到母女二人吃喝完毕,跪下想自己谢恩,李煜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将两人扶起来,问道:“你叫什么?为何落到这般境地?”
女子眼圈立即红了,说道:“奴家陆氏,因为丈夫意外身死,家中没有劳力,欠了薛大户的债,田产、房屋都被没收了,已经三天没吃一口饭了。”
“难道街坊邻里,也不救济你一下?”
“奴家不敢回家,一旦回去,他们就会抢夺我女儿,卖到青楼去。”
李煜额头顿时鼓起青筋,含着怒气问道:“这个薛大户,到底是谁?!”
“奴家不知,只是在这樱花镇上,他有权有势,我们惹不起……这位大爷,感谢你救我母女一命,来世……”
李煜赶紧摆手,制止她说下去,反问她有何打算。
女子一脸悲切,说道:“奴家打算过江去,听说周朝对待老百姓好,就算逃荒要饭,也饿不死人。”
这句话,直接把李煜干沉默了,天下大乱,哪儿不一样?可后周强大于南唐,老百姓就会把美好的愿望寄托给别国,同时,李煜也隐隐感觉到,整个南唐的气氛很不对劲,上层阶级的人醉生梦死、不知民间疾苦,不仅做出种种恶事,还在动摇整个国家的统治根基——舆论战,在某种意义上,比血与火的战争更加可怕——好得很,这次,一定要对后周打一场漂亮的翻身战,顺便把上上下下的垃圾给清理干净。
“不必如此,我给你些银钱,你安心回家、好好抚养孩子,我保证没人敢再找你的麻烦。”
“好心大爷,这,是真的吗?”
“尽管放心,还有,今天欺负你们母女的人,都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李煜招呼清风,让他从身上拿出钱来,送给母女二人,然后亲自送她们回家。
“太子殿下,那你怎么办?”
“我自己去采石矶。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酒楼上打人的那两个家伙,也给我带到渡口去。”
“遵命!”
刚从采石矶离开,转眼又回到原地,江水依旧,可李煜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了,之前是惆怅,而今是愤怒。当他纵马冲到渡口边上时,孙晟、申屠令坚已经在等候了。
李煜翻身下马,面容冷峻、一言不发,坐在为他准备的太师椅上,脑海中回忆着一部纪录片《一万种死法》。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通往樱花镇方向的道路上,传来阵阵喧哗之声,两匹马一前一后,身后都跟着一大串人。离近了才发现,不是跟着,是双手被绑着,被马拖着向前奔跑。
来人正是清风、刘政咨,至于被马拖着的人,不用问,就是李煜吩咐要抓的人。
两人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李煜跟前,还未开口,李煜就吼道:“人都抓齐了吗?!”
清风答道:“两名食客已经抓到。”
刘政咨擦了擦汗,说道:“樱花镇县令仇记超,镇守郭庆文,执事王建平,已经带到!至于里长,臣前往他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询问才知道今日全家会客去了。”
李煜冷冷地说:“那就是没抓齐了?”
“……是”
“刘政咨!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吗?!”
一句怒吼,吓得刘政咨“扑通”跪在地上,不仅是他,连一旁的申屠令坚、孙晟也吓得一哆嗦!
“滚回去,把人抓来,否则,小心你自己的脑袋!”
刘政咨觉得自己在梦里,怎么突然之间,李煜的性情变得如此残暴了?他赶紧起身,准备回去抓人,谁知李煜又喊了一声:“站住!”
“是,太子殿下……”
“顺便去查封那个薛大户的家,不许任何人进出大门!”
“遵命!”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李煜缓缓起身,走到两个面色土灰、浑身筛糠的食客跟前。
事实上,这俩人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知道,我们得罪了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你们的确该死,我的确要杀你们,可是,不是因为你们得罪了我,而是因为你们欺凌弱小!”
李煜转头,喊了一句:“申屠令坚,每个人砍一百刀,在没有砍完之前,人不许死!”
砍人这种工作,申屠令坚并不陌生,可要砍一百刀才死,那可真是难为人了。他想了想,指挥两个手下,说道:“先砍腿,再砍手,后砍背,最后一刀砍脑袋,手里有点准儿!”
“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士兵一拥而上,先把两人嘴巴堵死,然后开始举刀、落下,举刀、落下,举刀、落下……刚开始是“噗噗”的声音,触及到的仅仅是皮肉,渐渐的是“硁硁”的声音,开始砍到骨头,没地方砍了,再换个地方。
客观地说,这两个家伙是真倒霉,虽然是咎由自取,但罪不至死,李煜想用他两个震慑一下其他的人,也就是管理樱花镇的官员。
当然,他们不过是一群硕鼠中最瘦的。
真正令李煜在意的,是他们身后的影子。
私征税金、巧取豪夺,背后一定有人撑腰,既然决定要干,就必须连根拔起。
果然,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李煜也是),每个人的表情都跟吃了二斤苍蝇屎一样,已经吐的满身都是。
“太子殿下,人已正法。”
李煜冷冷地说:“把地上的肉捡起来,喂给他们吃。”
“他们”指的是仇记超、郭庆文、王建平三人,闻听此言,三人又“哇哇”地吐起来了。申屠令坚手下的军士可不管这些,将混合着泥土、杂草的血肉抓起来,硬塞到他们嘴里。
“怎么?你们不是喜欢搜刮民脂民膏吗?现在喂给你们吃,还不高兴吗。”
县令仇记超一边吐,一边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太子殿下,小官到底犯了哪条律法,为何如此对待啊!”
“哦,我问你,你治下为何要增加税金?”
“这……自然是为了上缴国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唐还有‘朝贡税’!”
“这,这……其中缘由,十分复杂,小官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你倒是说说,奉得谁的命。”
仇记超的表情猛地一变,他心里很明白,不说,或许不会死,说了,一定会死的很惨!上面的那些人,势力大到国主都有所忌惮,更何况是太子,必要时,为了自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这枚棋子。但同时,他笃定上面的人一定会保着自己,毕竟多年的利益输送,他手里也有不少高官的把柄。
“自然是户部的命令。”
李煜听到这句话,表情变得很失望,他叹口气,对仇记超说道:“仇记超,县令大人,你是真的不了解我,自从承担监国之职以来,我可是对灭人满门情有独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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