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谣言止于智者。可塑造袁崇焕这个英雄的弥天大谎又怎么能轻易的被人所识破。看似是宣传袁崇焕,实际上不过是清流们借机对抗皇权罢了。
紫光阁内,在王承恩的伺候下。很久没有穿上龙袍的朱由校,再次穿上了那一件绣满十二条团龙的黑色精美龙袍。对着镜子,朱由校整理整理了衣冠。门外陈策和戚金早已经带人准备好了龙辇。
朱由校带着王承恩,陈策,戚金缓缓的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此刻奉天门外的平台上,内阁,司礼监,军机处。以及朝中各部六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到齐。
穿着龙袍的朱由校坐在最中间的龙椅上,眼神冰冷的死死看着前面。
锦衣卫百户李若琏快速打开车上锁链,已经被扒去官服的袁崇焕,在校尉的推搡下慢慢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整个平台上一片寂静,都只是在看着这个如今在京城里声名远扬的“大人物”,这么大的场面谁也搞不清楚皇帝是什么意思。下面每个人都有很多的想法,可此刻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平台对诏”,在中国历史上自古有之。历史上朱由校就曾经两次在这里召见过熊廷弼。而袁崇焕则是在崇祯元年,辽事崩坏之际,被刚刚登基的朱由检在这里召见。也就是那一次袁大忽悠说出来他最着名的一个牛逼;“五年平辽!”
刚刚从车上牢笼里被拽出来的袁崇焕,在看到这样的盛大的场面,也是连忙长叹了一口气。拖着脚上重达数十斤的脚镣,缓缓的朝着前面走去。铁器划过地面的声音,在整个奉天门附近响起。
“大胆袁崇焕!你可知罪!”
站在一旁的刘鸿训在也是终于忍不住,率先站了出来,喝止住正在前进的袁崇焕。
袁崇焕抬了抬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反而更多的是淡定。看向上面的刘鸿训袁崇焕大声的说到
“臣袁崇焕,不知所犯有罪之有!陛下,臣要弹劾内阁首辅黄立极,群辅刘鸿训以及兵部王象乾,军机处各位堂官。自我太祖高皇帝开国以来,便留有遗命。后世子孙定当依照太祖高皇帝所定制度。然今军机处越俎代庖,兵部尚书王象乾更是暗暗私通,以至不懂军事者,添列朝堂。加上辽东经略熊廷弼,广宁经略毕自肃。尔沽名钓誉之辈,不擅军务,不懂军机。窃居高位,致使鞑虏在外环伺,而不敢用兵。辽东汉民蒙难 ,而不知所救!”
平台上,霎时间一片哗然。袁崇焕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原先一直偏护他的孙承宗,就连坐在皇帝身旁年仅十二岁的朱由检也都心里咯噔一下。
朱由检立刻看向身旁的哥哥,而此刻的朱由校面色已经阴冷起来,只是紧皱着眉头看向下面的袁崇焕。
朱由检想要说什么,但是立刻被朱由校挥手打断。龙椅上,朱由校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兵部主事,内心之中早已经是极为愤怒。他名为弹劾军机处和阁臣,实际上他想什么不就是想给自己树立个好名声,不就是为了否定朱由校改革成果。往大了说,江南出身的他不就是为了将权利再次要回文官的手里。
但朱由校并没有说话。此刻在看到皇帝那一副沉重的表情,纵然是苦苦为他哀求的孙承宗也不得不害怕起来。刘鸿训还没退下,孙承宗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连忙对着台阶下的袁崇焕喊道
“大胆袁崇焕还不知罪!还有朝廷的决定岂是你一个戴罪之身可以议论的!你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哪来的胆子竟然敢说这些!”
看到孙承宗跳了出来,下面的袁崇焕不仅仅没有感恩这个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恩人,反而是立刻张口连他一起怼了上去!
“孙大人,我是万历朝的进士,是天子的门生。太祖高皇帝曾说,指点君王过错乃是我等的责任,下官这样说有什么不对的吗?再说小小的六品主事怎么了。昔年被人称为海青天的,海刚峰还大人上《治安疏》的时候不也只是户部的一个郎官!难道海大人也不该上这封《治安疏》吗?或者说大明朝的决策只能有你孙大人这样的高官来定,我们这样的无权说什么吗?”
看着不知好歹的袁崇焕,孙承宗还想要说些什么,身后的朱由校缓缓开口了
“袁崇焕朕问你,你说军机处和几位阁老错了,那朕问你他们错在什么地方!”
“皇上,军机处独揽军权,原先战事由朝廷出,此刻战事由军机处出。臣不明白 若是如此当年太祖高皇帝还设立兵部干嘛。第二,内阁群臣不能很好上不能归谏皇上,下不能安抚臣民,兴王道之军,克辽东之敌。使熊廷弼,杨镐这样无能之辈坏我大明边事,以至于边事靡烂。陛下只要给臣五年时间,臣一定能克服作乱的土贼!”
看着下面的袁崇焕,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原因,朱由校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在下群臣中的孙居相敏锐的察觉到事态越来越不对劲,立刻跑了出来。看着这个刚刚被纳入清流一派之中的袁崇焕说道
“袁崇焕,休要胡言乱语!在陛下面前千万不可孟浪!”
“皇上,我愿立下军令状!给罪臣五年时间,罪臣一定可以光复辽东!”
袁崇焕看了一眼前面的孙居相,语气更加强硬了起来。
“好!”
朱由校站了起来,看着袁崇焕鼓起来掌。皇帝的掌声,瞬间让这里的氛围变得不一般。下方的群臣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从龙椅上走到了玉阶旁,再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人群中孙居相看了一眼袁崇焕赶忙的摇了摇头。
“袁崇焕,既然五年平辽,那你所需物资,军士尽管说来。朕好尽量满足你!”
听着朱由校一声声的发问,下面的袁崇焕此刻有点慌乱了起来。
“皇上,先派遣臣前往辽东,臣愿充当说客,拿下蒙古诸部。组建一支精锐骑兵。”
朱由校蹲在玉阶上,看着袁崇焕。被朱由校盯着的袁崇焕越来越慌乱了起来。所谓的五年平辽,不过是他说的一番空话罢了,就连这一句也只是自己刚刚随意想起来的。看着朱由校的眼神,袁崇焕心里越来越发毛。
朱由校转身对着招了招手,人群中陈策和戚金立刻走到了朱由校的身边。
“袁崇焕我问你,满洲军战力何。满洲军野战善用什么方式你可知道!”
“袁崇焕我问你,如何能够保证蒙古人忠心我大明!如何能保证蒙古人心悦诚服!”
“袁承焕我问你,五年平辽,难道仅仅依靠蒙古吗?那我明军该如何!”
“袁崇焕我问你,满洲火炮发达,且所属地区山高林密,我明军如何对其进行剿灭!”
“袁崇焕我问你,尽然已经定了五年平辽之策,那没有具体准备。所需钱粮物资,兵马士兵该从何处调集!该如何协同以保证军队战力。”
“……”
陈策和戚金,一字一句如同一柄刀子一样,直直的扎进了袁崇焕那骄傲的内心。
平台下袁崇焕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二人的发问。此刻的袁崇焕如同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只是呆愣的站在下面,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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