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大冷哼一声。
“李大掌柜的前夫不就是这样吗?还用我经历。”
陈十一叹气。
“不一样的,大掌柜的前夫自私虚伪,他一直利用着大掌柜为他生财,用的着的时候便喜欢得紧,用不上了就休书一封,是这个前夫的问题,不是所有人的问题。”
福大正色道。
“可天下男人都一样的,不过有的人手段高明,看不出来。”
陈十一笑了。
“那你不是男人吗?”
福大沉默许久才说。
“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娶妻,我也会如此,我也不会是个好男人,这是人性,有些人能很好地过一辈子,应该,是那个男人有良心,有教养,品性好些,但绝对和感情无关。”
陈十一笑着问。
“所以,这也是你一直不成亲的理由?”
福大笑了一声没说话。
陈十一想了想。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世间大都是如此。但除了夫妻之情,还有亲情,友情,有莫逆之交,有伯牙鼓琴,有孙阳相马…一段珍贵的情感在于守护,珍惜,体谅,在各种各样的困境中磨合渐渐圆满。你说的那些时间,那些等待,其实是自己把所有的情意全部倾注在别人身上,自己的所得都由别人来施舍,得不到自然会抱怨。但一人活在世上,不是有情饮水饱,而是要做自己应该做,或者想做的事,才不会虚妄。”
福大冷声道。
“果真,南墙还是要自己撞的。”
陈十一笑了。
“我们早些回青州去吧,都快冬日了,应该要下雪了吧。”
屋内,正在将白菘撒盐腌制的司徒钰,见陈十一又来了,头又开始疼了。
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阴魂不散啊?
陈十一见状,立即卷了袖袍,帮着做了起来。
司徒钰看着陈十一异常地熟练,很是不解。
“看你这干活的手艺,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吧?”
陈十一笑了。
“先生慧眼如炬,确实从小就开始干活。”
“你小时如此艰辛,那又是如何年纪轻轻便挣下了一份如此大的家业?”
陈十一眼睛眨了眨。
“司徒先生何以识得这家业是我自己挣的,而不是别的。”
司徒钰忙着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说。
“你从小过得艰辛,可见家里头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你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精明市侩,却对你点头哈腰,尤其是那个冷冰块,浑身的骇气,定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种人,不是有银子就能让他效力的。”
“所以,你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镇得住他们?”
陈十一讪讪地笑了。
“其实,我人挺好的,真的,你不信可以问他们。”
司徒钰挑了挑眉。
“要帮忙,动作快点,那边还有一大筐,哦,你午膳自备啊。”
福大最近有点百无聊赖,看见陈十一回来,忍不住要说她两句。
“换个人不行吗?非得是他,这都多久了?”
陈十一从桌上倒了一杯碗,咕咚灌下了几碗才罢休。
“怎么?茶水都不给一碗?”
陈十一笑了。
“裴珞疏说,他是文坛大家,有他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福大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最近有事要出去一趟。”
陈十一点头。
“你去吧。”
“怎么也不问我去哪?”
“你平时也没和我说,今日怎的好生奇怪?”
“上次温丞相来的时候,我同你说过的隐在暗处的武功高强之人,又出现了。”
“什么?”
福大深深的看了陈十一一眼。
“这个人,识得你,但对你并无杀意。”
陈十一一脸不解。
“那他守在这,究竟是针对谁?”
“我是在司徒钰屋子附近发现他的气息。”
陈十一猛地愣住。
“他竟然是针对司徒钰而来?”
“应该错不了。”
陈十一心想,司徒钰究竟得罪了谁呢?
这几日,陈十一都往司徒钰家里跑,不是借口送东西,就是跟在楚神医身后去看望平儿。
有次,她看见司徒夫人在制一个极为好看的书袋,书袋是兔皮拼的,拼接处,也不知道司徒夫人用了什么针法缝制的,竟然都找不到缝制的痕迹,绣技了得。
“夫人,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
司徒夫人笑了一下。
“云沧公子,你怎么什么都想学?”
“主要是我好学。”
司徒夫人笑着说道。
“这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学会的,况且,我带着平儿,没那个时间。”
陈十一又问道。
“那我能借你的袋子观摩一番吗?”
司徒夫人点头。
“好,等我制好了。”
“嗯。”
司徒夫人站起身,不知道为何,整个身子忽然往一边倒去。
陈十一见状,急忙扶住她。
“夫人,你怎么了?”
身后,忽然一阵疾速的风涌了过来。
陈十一忙转身喊道。
“司徒先生,夫人晕…”
“你干什么?”
眼前,一阵黑影朝她袭了过来,她的右眼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整个头晕晕乎乎的,一阵白光直冲头顶,顷刻间,身子往后倒了下去,摔在地上那一刹那,全身的骨头都疼了起来。
陈十一头晃了晃,唯一还能用的左眼,隐约看得司徒钰的背影,慌忙抱着司徒夫人离开了。
后来,陈十一稍微清醒一些,捂着右眼回了落樱苑。
她打湿了布巾,敷了受伤的右眼。
嘶,真疼,下手真重。
景然一回来,发现陈十一坐在外头的院子的石凳上,一块布条捂了她的双眼。
心想,东家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经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倒见怪不怪了。
“东家,今日怎回得这样早?”
陈十一取了布巾,她的右眼眶,青得一片乌黑,像一只狗眼睛。
这…
一直不苟言笑的景然笑得前俯后仰。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
陈十一心里闷得慌。
“你还笑,我被人揍了。”
景然还是止不住的笑着。
“我估摸着,你应该还是以女子自居,与别的女子稍微亲近一些,定然是要被挨揍的。”
陈十一定定地看着景然。
“有这么好笑吗?”
景然顿时收回笑意,松了松笑得发酸的腮帮子。
“其实也没有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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