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窈左右躲闪着,瞅准机会想要冲出去,却没想到有个护卫手里的长剑飞了出去,直刺她的手心。
然而就在这时,眼看那把剑就要刺到谢舒窈的后心口,被另一方向飞过来的一颗小石子打中,“哐当”一声剑落了地。
谢舒窈能感觉到后心口有股强有劲的风吹过,她转身低头。
剑不仅落了地,而且剑尖也已经弯曲了。
不过一颗石子便有这么大的威力,可见打出石子之人内力深厚。
众人都发怔。
谢韵诗最先反应过来,推了身边护卫一把:“愣着做什么,杀了她。”
那护卫把手里的剑飞了出去,只是这次剑才刚飞出去,就听到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也有一把剑朝着飞了过来。
直直地朝着谢韵诗而去!
谢韵诗脸色大变,身边的护卫立刻推开她,那把飞过来的长剑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把他脸颊上的肉都削了大半块下来,露出了血淋淋的骨头。
护卫一声惨叫。
而谢韵诗则冒冷汗,她若是没有被及时推开,只怕伤的就是她了!
那刚刚飞过来的那把长剑,削了护卫的脸后深深地没入了谢茂身边的柱子上。
剑身还在摇晃,发出嗡嗡的剑鸣声,惊得谢茂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气都不敢出一下。
院子里没人敢动,视线齐刷刷地都看向拱门处。
一身飞鱼服的沈棣出现在拱门处,挺拔的身姿缓缓地走了过来。
气势迫人。
每走进一步,众人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玄九大步走过去,拔出谢茂身边柱子上的剑,转身之际被人一把抱住。
朱氏那略微清醒点的意识又一次消失殆尽,看到玄九下意识就抱了上去。
玄九看清来人,一声“他娘的”直接一抬脚就把朱氏踹飞出去了。
朱氏挺了挺身体,人直接晕过去了。
谢韵诗一声喊叫:“母亲!”她快步奔过来,看到嘴角渗血已经昏迷过去的朱氏,她怒视玄九,“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对官夫人下如此重的手!”
玄九冷着脸:“我不要脸的吗?我不要尊严的吗?当众抱我,惊吓到我也就算了,这不是把谢大人的脸摁在地上踩吗?”
谢茂的脸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来人,把谢夫人带走。”沈棣沉着声音开口,“当场猥.亵拱卫司护卫,依照律法杖责二十。”
寻溪已经快步走到了谢舒窈身边,看到她后背微微渗出的血渍,愧疚的道:“少夫人,是奴婢没能保护好您。”
谢舒窈摇头,她怔怔地看着沈棣。
在她孤军奋战之际,在她觉得这些人都想她死之际,沈棣的出现仿佛是被巨石压迫已久看不到光亮,却忽然有人撬开了巨石,露出了缝隙。
那道阳光便是从这缝隙里照耀进来的。
不算明亮,不算多。
却足够给她温暖。
“大都督,您怎么来了?”彻底回过神来的谢茂连忙躬身走到沈棣身边。
寻溪道:“我们沈家少爷让我们少夫人去镇平侯府商谈示意,但侯府临时有事不见外客,我在沈府就等少夫人不回,追了过来才得知少夫人被你们扣住了。”
“我不过一个婢女,担心无法从你们手里带走少夫人,便回沈府求救,没想到半路遇到了沈六爷。”
她故意这样说,今日这事势必会传回到沈家,说辞一致以免途生事端。
谢舒窈迅速顺着这个话道:“我想着出都出来了,便索性来看看我娘亲,我实在想她。”
沈棣站在谢舒窈身前,一低头就看到了她衣裳上的血渍,眉宇间阴鹜不少。
谢舒窈也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凝香,原本不觉得委屈不觉得难,可不知为何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她鼻尖有些发酸。
“谢大人,沈少夫人现在是沈家的人,谢大人就这么不把沈家放在眼里?”沈棣语气又凉又冷。
谢茂的脸色白了几分,身体发颤:“大……大都督有所不知,她是沈家少夫人不假,但……但也是我的女儿,她一而再的忤逆我,我不过就是稍微教训了她一番。”
他是谢舒窈的父亲,父亲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你是被谁带走的?”沈棣忽然问谢舒窈。
谢舒窈指着谢韵诗:“她。”
谢韵诗脸色卡了卡,上次被沈棣打的阴影还在心口,看到他就本能的害怕,当即就把荷香推出来:“是……是我的婢女带她回来的。”
荷香“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不敢说话,身体抖成了筛子。
“这么说了,都是这个婢女不懂事,和你无关了?”沈棣又问。
“是……”谢韵诗硬着头皮。
“擅自做主的奴婢,胆子倒是大。”沈棣把玩着手里那串佛珠,“玄九,敲断她的手。”
荷香一听,当即求饶:“饶命啊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然而玄九没给她挣扎的机会,打了个响指,跟来的护卫有个上前摁住了荷香。
“你放心,我在打断人骨这件事上很有经验,知道怎么打格外疼,怎么打可以打断骨头连着筋。”
玄九说得轻巧,可荷香却是已经吓得失禁了。
他一抬手,剑鞘就打在了荷香的手背上,再缓缓上前,到手腕到胳膊再到肩胛骨。
荷香从开始的尖叫再到后面痛呼声,逐渐轻了下去。
这画面看得在场的人心惊肉跳。
谢舒窈也有些发怔,怪不得外人都喊他活阎王,这般手法可不是活阎王吗?
“沈少夫人到底是沈家的人,沈家其他人不要脸,但本督要脸。”沈棣把佛珠收回。
言外之意,下次想要再对付谢舒窈,先掂量掂量他。
有他这句话,谢家自然投鼠忌器,谁还敢轻易惹她?
虽然他阴晴不定,阴狠手辣,可至少现在谢舒窈从他这得到的庇护,还是不错的。
荷香惨叫声不绝于耳,环绕在这院子上空。
谢韵诗腿脚发软,胸口起伏不定,脸上哪里还有之前半点嚣张气焰?甚至还感觉到一阵阵眩晕,胸闷气短。
谢茂提着一口气:“大都督,这再罚下去婢女只怕就要受不住了,不如就先到此为止?”
然而他才话落,荷香头一歪,竟是就这样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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