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砚心和书玉轮值伺候王爷,等着王妃过来时,他们已经给王爷按摩了全身,也擦洗过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担心王妃嫌弃王爷,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王妃,王爷身上很干净的。”
叶银禾坐在床侧,确实是没有闻到任何异味,胡子也都刮得干净,面容白皙,衣着也都很好,可见用心。
这会儿,晏时隐还是侧躺的。
她有些好奇,问:“这样躺着有何用处?”
砚心说:“回王妃,侧卧能叫王爷的血液流畅,于心脏来说也有好处。”
叶银禾点点头,她记在心中。
日后,她要跟晏时隐住在一起了,她得了他妻子的身份作保,自然也会尽妻子的责任,照顾好他。
叶银禾让两人一一说了需要注意,如何照顾等等详细细节。
周嬷嬷也在旁边认真听着。
说了两刻钟,叶银禾才叫他们出去。
琴音和棋语服侍她宽衣梳洗。
“姑娘,您要亲自照顾王爷吗?”棋语问。
有小厮在,姑娘又何必去学这些,有必要吗?王爷这般昏迷不醒的,做再多他也不知道。
叶银禾却不这样认为,说道:“即做了他的妻子,这些本是义务,而不是要王爷知道我们再去做。”
棋语低头:“奴婢知错了。”
“记住,不管王爷会不会醒来,他就是你们的姑爷,你们如何待我,便如何待他,不得有任何怠慢。”
两人施礼:“是。”
“扶我起来吧。”叶银禾起身。
两人扶着她从浴桶出来,周嬷嬷拿了毯子覆在她背上。
擦拭好身子,周嬷嬷低声道:“姑娘,你要跟王爷圆房吗?”
木僵人能人事吗?没听说过。
姑娘即做了秦王妃,日后也该有个子嗣的,只是王爷都这般了……
叶银禾愣住了,脸色霎时通红。
出嫁时,新娘子都会有人教导房事,避火图这些也是要看的。
上一世晏长桓对她只有厌恶,恨不得打死她,她也怕极了他,从未想过任何夫妻之事。
不过晏时隐昏迷不醒,恐怕也……不能吧?
周嬷嬷心里一叹,帮她穿好了衣裳:“姑娘若是怕的话,老奴便留下来。”
跟木僵人睡一榻,姑娘定然会害怕的。
叶银禾摇头:“不用,你们都去睡吧,这里不用留人伺候。”
门外有砚心和书玉守着,若是有事她喊一声便会进来。
叶银禾回到卧房,屋内新点了许多红烛,窗户开着,有夏风吹拂而来,清凉舒适。
晏时隐的房间很是通风透气,屋中摆设简单明了。
床榻上的人瞧着就像是睡着了的模样,除了脸颊清瘦骨相明显,但并不吓人。
秦王实在好看,这般都叫她觉得容色出众,以前也不知是何等霁月人物,可惜她没见到过。
叶银禾知道以她的身份断断是配不上晏时隐的,她是高嫁了。
知他日后会醒,叶银禾不确定他醒来后会不会接纳自己,若是他心有所属,她自然会把位置让出来。
多想无意!
“王爷,得罪了。”
叶银禾伸手把他放平躺下,又动手按揉他侧卧压着的那边肩膀,腰身,腿脚。
虽不知做得对不对,且先做着,明日再看看小厮们怎么做就是了。
都按揉了一遍才合衣躺下。
新婚夜,她是要跟王爷同睡一榻的,日后也要同睡。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怕与一个木僵人睡一起,可她死过一次,如今是没有多少害怕了。
养心堂。
老太妃年纪大了觉少,睡一觉醒来便叫了连珠进去。
连珠说:“是滇妈妈把人支走的。”
滇妈妈是叶家那个继室的人,跟着叶银霜陪嫁过来。
李嬷嬷端了温水递过去,小声说:“碧荷来说,那边已经开了王妃的嫁妆。”
老太妃眸色一沉。
叶银禾的嫁妆单子她看了,竟是出奇的多,想来是她娘过世后留下来的。
老太妃也没心思去问叶银禾的母亲是谁,只道:“叫个懂货的人,别叫那些个小人昧了银禾的嫁妆。”
李嬷嬷应是。
——
翌日。
叶银禾早早便起来了。
其实她并未熟睡,心里的创伤总叫她梦魇惊醒,而且旁边陡然多了个人躺着,也实在不适。
不过,也叫她知道原来木僵人并非不能动。
她瞧了两回晏时隐自个儿挠痒痒,还咳嗽,让她很是惊讶。
琴音和棋语则是一宿的不安,也没睡着,默默的伺候叶银禾梳妆。
“姑娘,您……昨夜睡得可还好?”琴音问。
叶银禾说道:“尚好。”
周嬷嬷进来了,身后跟着笔战和纸樘、墨归,三人对叶银禾施礼。
纸樘说:“王妃妆安,我们来伺候王爷用早膳。”
叶银禾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进屋。
三人看到她进来,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笔战小心翼翼的说:“王妃,王爷要……更衣了,王妃还是在外面等等?”
更衣……
叶银禾明白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到屏风后面等着。
一炷香后,笔战和纸樘端着水盆和脏衣服出来。
经过时叶银禾闻到些许的味道,木僵人也要吃喝拉撒,并不奇怪。
叶银禾走进去,便看到墨归在给晏时隐按摩,拍背,抬腿抬脚,翻身。
她就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一一记住了这些做法。
很快,纸樘和笔战也回来了,两人端着早膳进来,是粥靡和汤水。
扶着晏时隐靠坐好,一点点的喂下去。
“他能吞咽?”叶银禾再次惊讶。
不怪她反应大,实在是没见过。
墨归一点点的喂着肉粥,笑说道:“王爷只是睡着了,除了不醒,其实与常人无异,偶尔还会说话呢。”
能吞咽,只是不会咀嚼,所以吃的一直都是流食,汤汤水水这些。
叶银禾点点头。
晏时隐到底是会醒过来的,所以说是睡着了也对。
喂完一碗肉粥,再喂半杯温水,又是轻拍背部。
纸樘也说:“若是天晴,还能推王爷出去吹吹风。”
叶银禾都记着。
这时,连珠过来了,在外面施礼。
“王妃妆安,娘娘已经起了,可以过去敬茶了。”
叶银禾微微点头。
墨归说:“连珠姑姑,我们这就推王爷过去。”
叶银禾回头看去,就见刘伯推着一个木轮椅过来。
笔战和纸樘抬起晏时隐坐下去,推晏时隐出门。
叶银禾略微一顿,便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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