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台挪开来,婢子端着蜡烛照时,惊喜道:“找到了。”
随后一看,又咦了一声。
伸手去将缝隙的东西拿出来:“嬷嬷,你看这是什么?”
班嬷嬷面色微变,伸手去拿来一看一闻:“好似是个香囊。”
可说是香囊,又只是用最简单的粗布料子做的,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班嬷嬷到底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许多的腌臜,这香囊的香味儿也甚是熟悉。
她挥挥手让婢子去关门,走回到林柔怡的面前。
林柔怡没有接过,只凑近闻了闻。
“嬷嬷瞧着是什么?”她问。
班嬷嬷的面色很不好,去取了个木盒子放进去,说道:“说不准,这东西瞧着就不像是好东西,明儿个老奴拿出去悄悄叫人看看。”
第二日。
班嬷嬷早早就出门了,到了午时急匆匆回来,带上几个从国舅府带过来的心腹婢子,让她们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
林柔怡从听雨堂回来,看着乱糟糟的屋子。
“嬷嬷,这是怎么了?”
“姑娘,有人要害您,那个药囊老奴问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是夺人子嗣的东西。”
林柔怡一顿。
“是堕子药,有身孕的人闻了,不消数日就会胎儿不保,便是没有身孕的人长长久久的在这种药的熏染之下,便绝子嗣了。”
班嬷嬷咬牙切齿的,谁这么恶毒,竟然敢……
她一顿,猛然就明白过来,说道:“是霜雪居那边的,是那个贱蹄子。”
林柔怡也沉了脸。
是了,在这里不希望她坏上孩子的只有叶银霜。
她如今怀着孩子,但不确保是儿子还是女儿,若是生个女儿便还需要再生,此为其一。
其二,若是身为嫡妻的林柔怡一直无所出,便是不休弃,日后继承王府的也只有她叶银霜的孩子。
当然,这只是猜测,具体是不是还需要查证,就看能不能找到她们购买这药包的证据。
——
隐山居的书房里。
“王妃,成安郡王妃发现药包了,只是不知她们会不会怀疑二姑娘。”周嬷嬷说道。
叶银禾说:“下药包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但抓人要有证据。”
周嬷嬷明白过来,笑着说:“老奴回头就把证据送她们手上。”
就看这成安郡王妃怎么做了。
叶银霜彼时刚从城外回来,昨夜里她给新兵营的副教头塞了不少银子,得以让晏长桓在新兵营外待了一宿。
新兵营苦闷,又都是男子。
晏长桓搂着叶银霜好一通解乏,两人感情越发浓厚,蜜里调油似的。
叶银霜甜滋滋的,听着晏长桓一口一个我的好霜儿,只觉得这数月怀胎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瞧,这才是有男人的快乐,而不是嫁给一个活死人。
挑着帘子看秦王府,叶银霜心里头的嫉妒少了许多,有身份地位又如何?
说到底,就是个没人疼的寡妇。
回到贤王府,叶银霜挺着个大肚子去听雨堂给贤王妃请安,跟她说晏长桓在新兵营这几日过得如何。
贤王妃极疼爱自个儿的儿子,听着儿子的情况也是开心,念着叶银霜身子重还去看晏长桓,便给她赏了不少东西。
看着赏赐的布匹首饰,叶银霜前些日的委屈全都消散了。
回到霜雪居后,叶银霜抚着肚子说:“只要我用心经营,好好跟桓哥哥过好日子,绝对会好的。”
滇妈妈笑着点头:“可不是嘛,郡王这心里只有姑娘您一个,您又快要生了,有了孩子越发有依仗,谁都不怕了。”
叶银霜笑容满满的期待和幸福感!
叶银霜回来的消息传到正宇院,彼时正宇院刚收拾好。
从屋子里又找出两个药包来,一并三个都被塞进密封的罐子里藏着。
林柔怡听到叶银霜回来,勾着一抹冷笑说:“且让她再嘚瑟几日,她不是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吗?她爱生且让她生就是了。”
总归她是嫡妻,日后这孩子都是要养在她名下的,她反而还少了生的苦。
“姑娘,你有什么主意?”
林柔怡懒懒的看着正宇院的出入账本,说道:“不着急,且等她生了再说。”
班嬷嬷:“……”
她们家姑娘从小到大就是个有主意的,旁人不知,但她是清楚的。
想到郡王被烧伤的手,班嬷嬷心里都是痛快的。
——
正月初十这一日。
叶银禾在前院接待客人。
隐山居里,晏时隐看完快报后,瞧着卧房里添置的女子的各样物件。
是该‘醒来’了,他不能一直这么瞒着她,有些话还是要说开的。
这些时日他一次次的在想两人的关系,想叶银禾,想她对他的所有用心。
不喜爱没有关系,总归她是他的人了,只要他长长久久的跟她在一起,两人总能有互通心意的那一日。
“纸樘,去通知王妃,就说本王醒了。”
纸樘眼眸一亮,笑说道:“王爷,您终于决定告诉王妃了?”
“嗯,悄悄让她过来。”
纸樘道一声明白,速速去了前院。
叶银禾刚把客人送走,见着纸樘过来。
“王妃。”纸樘说道:“还请您回隐山居一趟。”
叶银禾看她神色,立刻便想到晏时隐来,低声问:“可是王爷?”
“您回去便知。”
叶银禾不敢多想,回隐山居,进了门便听到身后的关门声。
她回头看了眼,小厮婢子都没有跟着进来,只她一个。
她心一下便有些紧张了。
只让她一个人,莫非是王爷醒了?
这一刻,她倒是生了几分抗拒来,面对昏迷不醒的人她可以坦然,可若是人醒来就觉得别扭了。
“可是王妃?”
屋里,一道略有些低声沙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咳嗽。
叶银禾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一个王爷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她迈步往卧房去,绕过屏风,一眼看到靠在床头软枕上半坐着的男人。
晏时隐也望着她,两人视线交汇时他的眸光浓沉灼烈。
叶银禾心头一颤,不自觉便挪开了目光。
“王妃?”晏时隐又喊了声。
“王爷。”叶银禾往前几步,屈膝一礼。
晏时隐抬手掩唇咳了一声,说:“王妃既是本王的妻,便不用多礼,你坐。”
叶银禾坐下。
晏时隐望着她拘谨的样子,放柔了声音道:“本王一梦醒便听闻王妃之事,这才让纸樘去请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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