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里说的,男人若是生气时要如何哄来着?
叶银禾思绪一转,就起身了。
她上前两步抱住晏时隐,手一下下轻拍他的后背说:“王爷,是我错了,您别生气好吗?”
晏时隐:“……”
心脏骤然一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哪里还有半点火气,其实他也不是真生她的气,就是恼她心里头对他实在疏离。
‘妾’这个词本就不是什么好词,在大业,妾都是奴婢,怎么能这样自称呢。
唉!
晏时隐伸手抓着叶银禾的肩膀稍稍推开些许,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银禾,在我面前,你是你,可当真记得?”
“王爷?”
叶银禾心里有些似懂非懂,眸子里都是震惊,她总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晏时隐竟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吗?
这简直让人不敢想,在大业尊卑分明,男外女内的世界里,女子,哪怕是嫡妻在男人的面前依然要矮一头,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寻常人家尚且还好些,权贵里,皇室中更是明显。
晏时隐竟然把她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他甚至一遍遍的提醒她。
“银禾,我知道在大业男女尊卑森严,可我只想与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平等的,携手共进。我在你面前不是王爷,是你的夫君,是你的男人,我没有在你面前自称本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除了刚醒时他说过一次,后面都是以我自称。
叶银禾其实是察觉的,但谁敢想这些。
她愣愣的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我们是夫妻。”
“嗯?还有呢?”晏时隐问道。
“夫妻是一体,所以我们……”
“是平等的,在我的眼里,你是我的妻子。”
也是他最爱的人,又怎会让她在自己的面前自轻自贱呢?哪怕只是一个称呼都不行。
叶银禾抬头,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突然又是一愣,问道:“可是王爷,若是叫别人知道的,只怕会笑话王爷您……”
对内宅的王妃何至于这么护着,有失男人的体面了。
晏时隐听懂她的意思,说道:“我管他们笑不笑的。”
他的日子自己过,又不是别人替他过的。
这个人,似乎真的很好,不是外面说的骁勇善战,俊逸如仙的王爷。而是发自内心的好,他的人品,性格等等……
看着看着,叶银禾的笑容挂在脸上。
她想说一句你真好,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突然,脚下悬空,叶银禾惊呼抱住晏时隐。
“王妃,歇息?”
“还未沐浴呢。”叶银禾红着脸道:“沐浴。”
她有每日睡前必须沐浴的习惯,若是不洗,便睡不着。
晏时隐脚步一抬,不去卧榻,走向盥室。
“那一起。”
“啊?”
“银禾是害羞了?万事皆有头一回,多几次就好了。”晏时隐笑着哄道。
叶银禾:“……”
这个男人从未有过女子,是哪里还这般熟练的?
——
一夜折腾,翌日,晏时隐醒来时叶银禾还睡着,昨夜知她身子干净后,折腾到后半夜她几乎累晕过去才歇息,实在给她累坏了。
起身独自穿衣出去,晏时隐吩咐守门的婢子说:“别吵醒王妃,让她好好休息。”
“是。”
两个婢子应是施礼,等晏时隐走了才敢打哈欠说悄悄话。
“王爷对王妃真好。”
棋语憋着笑,低声道:“嬷嬷说我们很快就要有小郡王或是小郡主了。”
琴音拍了她一下,嗔道:“不许说主子这些话,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也不害臊。”
棋语吐了吐舌,起身说道:“我去厨房熬点鸡汤,王妃醒来要喝的。”
院子外的房顶上,东芝也打了个哈欠,看东灵一来跃下来说:“那我睡去了。”
“嗯。”
两人换班。
叶银禾睡着午时才起,起来时看着正午灼烈的太阳都是懵的。
“王妃,要吃点什么?”
“吃些清淡的,我没胃口。”叶银禾抱着软枕蔫蔫的。
周嬷嬷知道她累,就伸手帮她揉胳膊揉腿的,说道:“王妃,那药你喝了吗?”
叶银禾点了点头。
“王妃,老奴这心里总是不安,况且是药三分毒,这时间长了若是被王爷知道您喝那种药,怕是……”
要生气,这夫妻感情就要出问题了。
叶银禾却怔怔的,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周嬷嬷实在忍不住问了。
叶银禾蹙眉,靠在周嬷嬷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嬷嬷到底是过来人,听得一怔,愣了。
“王妃,您确定?”
世家大族,皇室宗亲里,夫妻之事总有婢子从旁伺候,但王爷王妃从不需要人伺候,所以他们的房事如何自然不知。
乍然一听,周嬷嬷就说道:“王妃,容老奴去打听打听。”
“嗯。”
一墙之隔的墙角,东灵歪着头叼着狗尾巴草。
王妃怕是不知,她的那些汤药都被换了,哪里来的避子汤,反倒都是补气养血的滋补汤药。
毕竟这些药,还是王爷让她们换的。
男女之事是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若是羞于外人说,哪里来的一代代人类的传承。
周嬷嬷乔装打扮之后,去了有名的胡同里找有经验的人打听。
这胡同里居住的都是那些卖身年老后无处可去的人,便都居住在胡同里了。
“男子如何避免让女子有孕?这位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知道,替人问的。”周嬷嬷佝偻着腰蹲下来。
这种事不好让人去做,她只能自己来问,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法子倒是挺多,不喝药伤身的,除了清洗,还有就是体外……”
一个时辰后,周嬷嬷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将脸上的脏污清洗干净,有将披散的头发打理好,脱去粗布衣回府,将所有听来的告知叶银禾。
叶银禾了然记下。
“王妃,您当真不要怀孩子吗?”
谁家嫁人是不生孩子的?王妃不生,王爷的爱只怕再深厚也是要消散的。
到时候,终归是要纳妾。
叶银禾垂眸。
“嬷嬷,我不想……”
起码,现在是不想的,有孩子又如何?晏时隐如今对她好又如何?
若是等真相大白,他知道贤王和晏长桓流放还有死都跟她有关的时候,他定然是接受不了。
到时候有孩子又如何?
多一个人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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