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狸花就像以前的自己,孤苦无依。
“哪儿来的小猫?”
晏时隐回来时看到叶银禾肩膀上攀爬的小东西,她脸上有吃痛的神色,像是被毛爪子抓疼了。
晏时隐上前揪着小狸花就拎起来:“很疼吗?”
说着,把小猫扔在旁边的软垫上,就去看叶银禾的肩膀。
叶银禾笑道:“一点点。”
“这小东西爪子利得很,你莫要让它近身。”说着,还用挡着小猫掉下椅子。
叶银禾看着直笑,晏时隐是个心善的,面上瞧着对小狸花不喜,可动作却是温柔无比。
叶银禾问他:“武德司的人走了?”
“嗯,供出的两处暗探的窝点,他们已经去抓了。”
晏时隐伸手把小猫拿到腿上,一边去看它的小爪子:“银禾,把剪子给我。”
叶银禾将针线筐里的剪刀递过去,看他竟是在修剪小狸花的指甲。
“真乖。”叶银禾一笑。
晏时隐很快把指甲尖全剪了,放下剪刀后把小猫抱叶银禾怀里放下:“以后我常给它剪指甲,就不会伤着你了。”
叶银禾:“……”
她仰着头水灵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晏时隐,似小鹿眼儿般清澈。
晏时隐收回目光,压下那点不正经的心思,继续说着:“不过对方早知道我们抓了人,即便是供出窝点,只怕也早就人去楼空。”
人也不是傻子,有腿自然会跑。
叶银禾低头给小狸花抚摸脑袋,说道:“那两个窝点兴许也能跟暗娼楼扯上关系,王爷,这京中什么地方最好隐藏这等阴司之所?有没有可能灯下黑呢?”
晏时隐猛的回神,站起来时眼睛都是亮的。
他伸手捧住叶银禾的脸颊在她额上亲吻一口,喜不自胜的说道:“银禾,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灯下黑!
他们也曾想过,去了勾栏瓦舍搜寻,可那地方常年是要被官府盘查的鱼龙混杂之地。
如此,之前也想到这一处,却也以为暗娼楼所谓的灯下黑是别的地方。
叶银禾被他一口亲得有些懵,回神时人已经出门去了。
她抬手捂着被亲过的肌肤,心头却忍不住漫上几丝甜蜜来。
轻抚着小狸花,叶银禾喃喃道:“真是愧疚啊!”
小狸花蹭着她的掌心,娇娇的喵着。
——
傍晚时,门房那边来传,婶娘荣氏来见。
叶银禾让人请去花厅。
荣氏见到叶银禾就很是高兴,一个劲儿的笑着道谢。
原来,叶银裳上回在百花苑一展才华,加上容貌美丽,端庄得体,又是秦王妃的妹妹,加之学过宫中规矩,一时间得了不少人家相中。
其中就有大官家的孩子,如冷御史家二房,大理寺少卿卓家等,都是要聘叶银裳为正妻。
“原我们都是商贾,虽有你和你父亲这层关系在也能相看些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怎么都不可能这般得高门看重的。”
冷家,那可是御史大夫家啊。
即便只是二房,可对于叶淮安一家来说,可谓是攀上一门高不可攀的亲家了。
“二叔如何想的?”叶银禾问。
荣氏就说:“自然是答应冷御史家的求亲了,那可是御史大夫家,我们若是在这求亲的人家中选了个别的,而拒绝了冷御史家,这外道该如何分说我们?”
选个门槛低的,倒显得他们家自认低贱配不上最好的了。
既然人家都有意,他们若是还拒绝,就委实是不识好歹了。
而且,冷家家风严谨,冷御史又是刚正不阿之人,这家中子孙自然没有差的。
叶银禾笑着点头:“二叔所想是对的,况且三妹本就不差,嫁过去定然不会叫冷家失望,三妹也不会有任何委屈。”
最主要是,叶银裳嫁过去之后自己能立得住,叫冷家的人知道,她就是个最好的,娶她绝对不亏。
如此这般,冷家的人就不会亏待她,又有叶银禾这个秦王妃在,也不会如何怠慢了她去。
荣氏笑着点头,临走时拉着叶银禾的手感恩无比:“当初若不是你劝裳儿,她只怕还要再投湖去,也若非是有你想办法让太妃娘娘开口……”
说到这里,荣氏还是一阵后怕。
孩子就是她的命啊,是她十月怀胎生下,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
她眼眶通红,望着叶银禾不免哽咽。
“银禾,婶娘感谢你,你的大恩大德,婶娘记一辈子。”
荣氏是个性子直爽不会绕弯的人,她喜欢谁念着谁的好就当真急着,讨厌谁也是永远讨厌着。
且不会面上说着笑,背地里捅刀子。
正是因为如此,叶银禾才乐意帮助自己的妹妹们,也好有自己的人帮助。
荣氏走后,叶银禾也想起来这些事情,打算去一趟叶府。
她那没心肝的父亲如今是六品的尚书左,以前的下属成了顶头上司,憋闷得很。
可女儿的丈夫从北疆立功回来了,是秦王爷啊,他觉得自己又好了。
他好,方氏可不好。
掌家权没了,老太婆还从山上回来,她被禁足内院不得外出。
方氏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想着,苏娘那贱人她早晚给她皮扒下来。
女儿成了妾室,儿子在书院不得出没关系,她还有娘家。
方氏让人送了封书信从后门悄悄出去,送到忠义侯府。
信件送到忠义侯手中,看着女儿在信中的委屈哭诉,忠义侯如何不心疼。
他大手一挥,叫人当夜便去叶府接人。
叶淮北这会儿才知道方氏到底还有娘家撑腰,不得已把人放出来,眼睁睁看着方氏被接回忠义侯府去。
而他,也被忠义侯的老奴当面阴阳了好一会儿。
无外乎他当年能做到礼部尚书一职,是忠义侯从中帮忙,他才能顺利升职。
如今时过境迁了,出了事不念岳家半点不念妻子半点,还要责罚妻子,实在没有良心。
忠义侯府的人离开之后,叶淮北生了好大一同火气,把府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苏娘在等屋内安静了许久后,才端着热汤进去。
瞧着叶淮北阴沉沉的脸,她上去宽慰着,又说:“夫人是犯了错,可她到底是老爷您的妻子,贱妾是僭越了,老爷您明日去侯府给把夫人接回来,叫夫人重新管家便能和好如初了,也能消了忠义侯爷的怒。”
叶淮北面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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