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不是你来接我,我都出不了晏家的门。”
林间小道上,叶银霜哭红了眼睛,说话时鼻音仍旧很重,可见委屈。
嬷嬷婢子都在身后不远处跟着,前头有小婢提着还未点上的灯笼。
这里是天门寺的后山,方氏好容易才重新获得叶淮北的宠爱,自然要来这里求神拜佛祈求霉运祛除。
她看叶银霜还哭着,就说道:“你现在这么哭有什么用呢?你要想的是如何改变现状,哭哭啼啼的永远非聪明人该做的。你想想为娘为何再被收回掌家权后,你父亲又好声好气的去把娘接回去掌家?”
“为何?”叶银霜期待的问。
“你的外祖父到底是侯爷,如今你父亲左不过就是个六品的小官。他若是想日子好好的就得靠我,因为娘的靠山是你外祖父。”
叶银霜瞬间眼眸亮了。
可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
她原来可以是郡王妃,不……是王妃的,可她现在只是一个晏家的妾室,哪怕有儿子儿子也不能养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儿子以后要叫林柔怡为娘,而叫她却是姨娘。
她心里苦得心肝脾肺都是疼的,很是不甘心。
方氏看她又钻牛角尖,戳着她的脑门就说:“你看你,说这么多你没明白为娘的意思,怎么就这么笨呢?”
叶银霜捂着脑门。
“你要知道,身份永远都是最好用的东西,你是叶银禾的妹妹。现如今,晏时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方氏提点着。
这话叫叶银霜眼睛再次明亮,很惊喜的点头道:“对啊,母亲,他原先可是我的未婚夫。”
“还说呢,以前的就不说了,他既然回来了,你就想法子,让晏时隐对你……”方氏靠近叶银霜的耳边,说了最后两个字:“负责。”
至于该怎么负责,之前已经做过一回了。
滇妈妈就在一侧,闻言上前两步低声道:“夫人,只怕需要一些外力手段,不过那药不难买,就是银子……”
叶银霜现在是妾,她之前的银钱早花完了。
方氏看了眼滇妈妈,抬手时,一个嬷嬷走过来。
“拿一百两银子来。”
嬷嬷听得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应着是将一百两银子取来给滇妈妈。
滇妈妈就说:“老奴今夜就去办。”
“嗯,你自个儿去,莫要叫人发现了。”
“老奴办事,夫人放心就是。”滇妈妈很是自信。
之前她去买的几次药没有一次被发现,还有那两次的绝子药。
滇妈妈走后,两人也回居士林了。
然而远远的,叶银霜却认出来老太妃跟前的碧荷姑姑。
“娘,是秦王府的人。”叶银霜连忙拉住方氏,往旁边的墙角躲。
方氏也吓了一跳,随即大喜:“霜儿,这可能是咱们的机会。”
叶银霜一怔,也是眼睛明亮:“娘,你是说王爷也在?”
“哼,现在满京城都说秦王夫妇蜜里调油似的恩爱,若是叶银禾带着人来天门寺留宿,他能不来吗?”方氏到底是过来人,很清楚男人是个什么德行。
在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栓在裤腰带上。
现如今两人正是最好的时候,他自然是要跟着。
方氏觉得这是个机会,叶银霜却说:“可叶银禾也在,娘,我又如何能让秦王与我……”
“傻啊,把人邀到后山去自然就是机会了,届时……娘再带人出现,让他不得不对你负责。”
众目睽睽之下,晏时隐他就得负责。
叶银霜犹豫着。
“他自然不能把你明媒正娶进门做王妃,可霜儿,那是秦王府,只要能咬住秦王,就算暂时不能入住王府。只要苦心经营,你温柔小意逐渐让他对你倾心,那还不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方氏打着算盘,教导着女儿如何改变自己的现状。
叶银霜明白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一定要做人上人,而不是妾。
回到小院,方氏立刻安排人去追滇妈妈,骑马用最快的速度去隔壁山头的道观买药,再赶回来。
两人都在等着,期待着。
另一边,叶银禾和晏时隐正坐在后山瀑布边的亭子里,亭子只上方遮挡,因是夏日,蚊虫很多。
可叶银禾的身边没有被药,晏时隐倒是被订了不少包。
“我的香囊和衣裳在夏日时都会用能驱蚊的香粉,回头我叫绣娘也做一些给王爷。”
晏时隐挨着叶银禾,拉起衣袖将裸露在外的手臂都藏起来。
“银禾,你能给我绣一个荷包吗?”他提了要求。
因为他在军中见了许多人都有家里的爱人亲手做的香囊也好或是鞋袜也罢,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倒是想要了。
叶银禾闻言点头:“好,只是我的女工不大好。”
“只要是你做的就成。”
一个小小的荷包也不会累着她,还能得到她亲手做的。
两人说着话时,身后一个人过来了。
笔战抱拳说:“王爷,王妃,属下发现了方氏和叶银霜。”
晏时隐看他的神色,问:“听到了什么?”
“属下跟着方氏和叶银霜回去时发现碧荷姑姑,便猜测王爷王妃在居士林,她们商谈着要给您下药……”
后面的不用再说。
方氏和叶银霜躲起来在墙角说话,可那墙角的另一边焉知有没有别的耳朵。
笔战听了个全部,当时就想越过墙头将两人给刺死。
可不能,便速速过来告知。
叶银禾眸色暗暗。
晏时隐也是沉默着,半晌时鼻息将发出一声轻哼:“当年仗着本王不在,皇后开了金口让她与我有了婚约。如今想想也是恶心人得厉害。”
叶银霜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当初算计着换亲去嫁给晏长桓时,晏时隐其实并不奇怪。
他是个木僵人,能不能醒无人可知。
人都得为自己的后半生去考虑,可恨在她明明可以退婚不退,却勾引晏长桓算计长姐换亲。
自然,也亏得她算计,才让他娶得叶银禾。
原不打算为难她,可她却上赶着来找死。
“银禾,我若是让她死,你可怨我?”
叶银禾默了默,摇头:“王爷便是不动手,我也是要让她难过的。”
她们之间,有仇。
不过,叶银禾看着晏时隐,说了一句:“留她一命。”
“嗯?”
“我来杀。”
晏时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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