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许久的沉默,晏时隐眼眸中透着几分紧张的看着叶银禾。
上一次因为一句话叫叶银禾差点出事,晏时隐对她总有些过分呵护,总怕她会再出现晕倒的情况。
然而这一次,叶银禾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双眼,没有任何闪躲避让。
叶银禾:“王爷,原来你都知道。”
晏时隐去握她的手:“银禾,你别紧张。”
“我没有紧张,王爷,我只是想问你,你知道我一直在吃避子药是不是?”
那些药到底不能多吃,她一开始是时常吃着的,只想着不怀孕便好。
后来周嬷嬷去问过那些有避孕经验的人,这才停了用药。
那会儿她也知道,晏时隐竟然也在避孕,她那时候只是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没有直面的去想过。
可如今李太医却说她有可能怀孕,他们两个都在做着避孕一事,若当真还能怀孕,也实在是继大人说的……孩子乃天赐,该来的时候终归会来。
晏时隐默了默,点头:“我知道。”
晏时隐该知道的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不好说,只怕吓着叶银禾。
两人这会儿都沉默着,旁边的蜡烛炸了一下火星。
晏时隐扭头看向窗边的滴漏,说道:“银禾,我不怪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若是当真怀了,咱们生下来好好养着。”
那是他的女儿,继大人说了,他和银禾会有一个宝贝女儿,他一直期待着。
叶银禾听着晏时隐的话,思绪流转之时,淡淡一笑:“好。”
两人躺下来,晏时隐替叶银禾掖了掖被角,随后手从被褥里穿过去勾着叶银禾的背。
“银禾,我晏时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了。”
叶银禾闭着眼听着,没再说什么。
——
晏家里。
林柔怡看完账本,就听到奶娘过来通禀说:“小公子又发热了,夫人,大夫给的药根本不管用。”
林柔怡面色一变,起身过去看了。
在襁褓里的孩子面色就不对,到底是难产生出来的孩子,来来回回总是病着。
林柔怡道:“再去找个大夫来。”
这时,听到消息的林悠乐也过来了,过来看到孩子的面色,劈头盖脸对着奶娘就是一顿怪罪。
林柔怡蹙眉道:“母亲,晏祥出生本就带着一些弱症,你也是知道的,何故责怪奶娘?”
“她拿银钱伺候孩子,伺候不好就是她的错。”林悠乐担心孙子,喊着说:“去找最好的大夫来,一定不能让祥儿出事。”
丈夫死了,唯剩下的儿子流放北疆,林悠乐活着的念头也就剩下这个孩子了。
近来她的身体越发不好,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病痛缠身,来看的大夫给她用的药吃了只想睡。
林悠乐都有种不知昼夜轮转的错觉了。
林柔怡扶她坐着,挥了挥手让奶娘出去。
奶娘自不愿意被林悠乐骂,麻溜的出去了。
林柔怡跟林悠乐说着:“大夫已经去请了,祥儿的身体有多差母亲你也是知道的,瞧这一柜子的药都是他的。熬出来的喝过也不见半点好,实在不怪奶娘。”
林悠乐沉默半刻:“可孩子……”
“孩子我也心疼,可她亲娘去了天门寺之后便了无音讯,如今我就是他的‘母亲’了,我自然是希望他身体健健康康的。”
林悠乐听着她说完,才道:“我就是心疼孩子,我也知道他出生时就弱,可如今桓儿他……”
林悠乐呜呜又哭了起来。
林柔怡就跟着伤心的哭:“母亲!”
屋中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林悠乐才在林柔怡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卧房。
婢子适时送上来一碗药,林柔怡接过递到她手里。
林悠乐瞧着黑乎乎的药,皱眉说:“柔怡,这药不顶用。”
“母亲喝了今儿的,明日我再让大夫过来给您看看,这药若是当真无用,我叫大夫再换别的。”林柔怡哄着说:“母亲,良药苦口。”
林柔怡只能喝下了。
蜜饯送到嘴里,让她尝了甜味儿。
林柔怡就起来离开了。
当天深夜,好几个大夫陆续出现在晏家,林柔怡一直等到天明,确认孩子快不行了。
林悠乐起来听说了,艰难下床。
“我去请御医,祥儿不能有事。”
这是她儿子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孩子,若是没了,只怕他们家真要绝后了。
林柔怡就拦她,说道:“母亲,您如今哪儿还能请到御医啊!”
这宫中的御医不是谁都能请的,没有身份连见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林悠乐哭道:“去求母妃,她是祥儿的曾祖母,她不能见死不救。”
林柔怡到底顺了她的意:“母亲,我去求。”
林柔怡去了宫门口,塞银子让人给慈宁宫送信,对方看她穿着普通但出手很是阔绰,就答应了。
但林柔怡一直在宫门口等着,一直没等到里面有人出来。
秦王府里。
叶银禾如常忙着王府的琐事,自昨夜两人坦白的那几句话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越发微妙了。
晏时隐身家几乎都在叶银禾的手里,他手头上只有万两银子存着可随时用。
所以,一应的重担都在叶银禾的身上。
一阵日都陪着她看账,就问:“瞧着你很累,回头这些我来。”
叶银禾看他:“王爷是要把私产拿回去?”
“银钱还是你拿着,就是这些我都看完了,你再过目便是。”
“何必这么麻烦。”叶银禾对他道:“这些虽然多,却也并不是日日都有的,王爷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另外分神把这些也都做了。若是你什么都做了,我做什么?”
晏时隐笑看着她,见她垂眸盘账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认真的女人真是美丽!
他恍惚中一下就明白了,女子不单单拘泥于内宅相夫教子,她在任何事情上只要去做,也能大放异彩。
晏时隐突然说:“我看你一直在练弓,银禾,我教你武功吧?”
叶银禾一顿:“王爷,我能把箭术练好已是不错了,武功又岂是一朝一夕能会的。”
这男人比她大好几岁该很沉稳才是,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晏时隐:“那就把箭术练好了,再练弓。”
叶银禾看他一笑:“也好,等我箭术了得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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