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隐下朝回来之后,便跟叶银禾说了这个事情。
“很可能是乌斯国人做的。”晏时隐带有几分确定。
叶银禾道:“可是和谈才过去数月,他们为何要这般做?”
这般做了,就是毁约。
大业可以单方面攻打乌斯国,而乌斯国哪怕面临灭国,别的国家也不会支援他,因为他毁约。
“这便是疑惑之处,他们这般做,若是查出来便是有覆国的风险,何故要冒这般风险?”
晏时隐沉思着,实在想不明白这些。
叶银禾对政事实在不了解,她坐在矮榻边上,亲自煮了茶递给他。
晏时隐接过,道了声谢就要饮一口。
叶银禾伸手拦了下:“仔细烫。”
晏时隐笑了起来,吹了吹才饮下。
“到底是分心了,多谢王妃提醒。”
他还有点心思开玩笑,叶银禾就跟他谈及别的事情,两人聊到夜半才歇下。
第二日,监察司的人就出发去建城了。
这边监察司的人出发,晏时隐也派了两个人去建城。
“想办法过了河,装成乌斯人查一查。”
两人是会说乌斯话的,对晏时隐施礼后,跟在监察司后面一起去建城了。
叶银禾这边肚子越发的大了,随着月数走,到了九个月时,那肚皮更是鼓成一个大圆球似的。
晏时隐整日里的不安心,尤其是她夜里三不五时的就要起夜,一晚上甚至能上七八回恭房,冬日里又冷,哪怕地龙烧得旺,也给晏时隐心疼得不行。
十二月的第一场初雪落下,叶银禾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飘飘摇摇的雪花。
琴音和棋语从外面进来,两人也都有了身孕,自是月份还小,瞧着极其不明显。
叶银禾接过琴音递来的茶,说道:“说是建城那边来消息了,他们正在书房商议呢。”
“王妃,你猜是不是乌斯国的人做的?”
这事儿到如今已经三个月了,监察司那边的人传了两回消息回来,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们的人一去,截杀商队的那伙强盗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乌斯皇室却添了个新王爷,这个王爷不姓乌,姓莫,娶了乌斯皇帝的十二公主。
大业的人调查得知,这个晋王二十的年纪,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真容。
乌斯那边的人说他是个毁了脸的丑八怪,这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想来不是。”
琴音道:“如果是个丑八怪的话,只怕那个十二公主绝对委屈不愿,可人人都说那十二公主可喜欢了。”
这些消息叶银禾倒是没听说,她休息都休息不好,这肚子里的小东西特别能折腾人。
而晏时隐最近尤为紧张,尤其是叶银禾的肚子这般大,李太医说很可能太大难产。
而叶银禾的母亲容晚晴容氏,就是因为胎大难产去了的。
“王妃,您觉得呢?”琴音和棋语各执己见,一个认为丑,一个认为帅。
这意见分歧,就要叶银禾的看法。
叶银禾笑说:“不管美丑,能叫那乌斯皇帝封其为王,想来对乌斯皇帝来说,此人很有利用价值。”
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那男子定然是有用,才能受乌斯国的厚待,还将女儿嫁给他。
琴音和棋语也没留多久,等晏时隐他们商量完,便起身告辞回去了。
她们嫁人之后,便帮叶银禾管理大事去了,小事不用她们。前几个月有了身孕,这些大事也都不用她们做了,只安心养胎。
两人走了后,晏时隐回到隐山居,面色极其的难看。
叶银禾看他难看的面色就知不妙,问道:“是建城那边又有商队被截杀了?”
“不是,是晏长桓,他成了乌斯国的晋王。”
“什么?”
叶银禾惊坐而起,她千方百计欲杀之人,失踪之后多方派人寻找无果,没想到竟是去了乌斯国做王爷去了。
方才她们还说这晋王是何许人也,原来……是他啊!
叶银禾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忘不掉那一次次对着她铲下去的重击。
晏时隐要入宫去见锦宣帝,商量如何处置晏长桓这个判族叛国之徒。
叶银禾看他披着狐裘出门,立在门口望了许久。
“王妃,外面冷,快回屋里暖着。”书白扶她。
叶银禾回到屋里坐下后,让周嬷嬷去御书斋把消息传给齐斋主。
叫她想法子,花大价钱让人去乌斯国刺杀晏长桓。
在她这里,晏长桓这个仇人必须死。
齐斋主得到消息,披了大氅就出门了。
——
皇宫里。
锦宣帝一向是个沉稳的人,脾气也极好,如今却是大发雷霆。
晏长桓此举无疑是在打晏氏一族的脸,晏氏立国三百多年,从太祖皇帝到如今,族中从未出过这等丑事。
即便是再如何人品败坏,如何顽劣不羁,如何德行有亏,却都没有判族的。
晏长桓投靠乌斯国,丢人,丢人至极。
“陛下,秦王来了。”九侍人说道。
锦宣帝看着桌上再无能砸之物,坐下来撑着疼痛的头:“让他进来。”
“喧,秦王觐见。”
晏时隐进了御书房,看到满地狼藉,心里只觉惭愧。
“臣弟拜见陛下。”晏时隐施礼。
“时隐,时隐,那乌斯的晋王是晏长桓,是他。”锦宣帝拍着桌子,怒极。
晏时隐上前道:“陛下,臣愿前往乌斯缉拿晏长桓回国。”
锦宣帝看他神色,问道:“弟妹就要生了,你打算何时去?”
晏时隐:“陛下何时让臣弟去,臣弟就何时去。但可以的话,还是再等等。”
他想等叶银禾生产后再走。
“算了,你王妃那肚子听说大得厉害,恐有生产之险。你留下虽是屁用没有,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叫你去。”锦宣帝说道:“年前就能生了,过了年你再出发。”
左右也叛了,再等等也没什么。
况且,这大业也不是只晏时隐一个能用的人,朝廷养着那么多的人,难不成都是废物了?
锦宣帝冷静下来后,兄弟二人促膝长谈许久,直到傍晚时才去慈宁宫。
晏时隐没有瞒着老太妃。
老太妃默默许久,才说:“罢了,罢了,日后他的事你也不用在跟我说了。”
她老了,真的没这么心思去折腾。
晏时隐应着是,他亲自来说,也只是想看看母妃的态度。
“你想要去乌斯缉拿他回来?”老太妃又问了句,没等他回答,又道:“等银禾生产后你再去,妇人生产是难事,你作为丈夫,若是不能陪在左右,实在失责。”
晏时隐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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