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妃病危,皇后自然不能跟宗钦一样冷漠不关心,她遣了陈院使过去,果真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再过上几天就可能

    陈院使躬身回话,“娘娘,臣无能,太妃已要到强弩之末时。”

    说罢头越发的低了,元太妃之事,宫中早有禁令。

    皇后长叹一口气,眉心紧蹙,问:“可有其它法子?”陛下跟元太妃之间,并非心结这么简单。

    元太妃乃是先帝元后亲妹,入宫为照看先太子,后来陛下生母也就是继后,生陛下时伤了身体,无法亲自照料陛下,元太妃求了先帝,照看陛下。

    后来元太妃因陛下多病,钦天监算出陛下跟继后相冲,为避免发生祸事,陛下生母跪求先帝请元太妃带着陛下出宫避谶,元太妃带着陛下在京郊皇家寺院,住了七年。

    七年后,陛下九岁,那时陛下生母已去,元太妃才说出陛下非她亲生,而是太后亲子。

    原本这事陛下也能糊涂的过去,可先帝宠爱贵妃,牵扯出厌胜之术,拔出萝卜带出泥,元太妃当年为先太子地位稳固,给陛下生母下了致使人虚弱的药。

    又联合钦天监的人,给陛下制造了一个人为的相冲。

    致使陛下母子分离,也使陛下跟先帝父子情分疏远。

    若是说元太妃对陛下不闻不问,或是心思歹毒,那陛下自然是能手起刀落,报仇雪恨,可偏偏元太妃是真心疼爱陛下。

    即便是夹杂着算计,可也有真心,陛下的感受到的亲情皆源于元太妃。

    一边是生母之仇,一边是养育之恩。

    陈院使头更低了,“娘娘,臣无能,还请娘娘广招民间神医,以求其他之计。”

    他做不到,即便是金针续命,也只能多延续几个时辰,其余的他实在是做不到。

    皇后的心沉了下来,摆手叫了陈院使出去,如今,只能去叫人跟陛下说了。

    宗钦在紫宸殿,沉默良久,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退回去,闭上眼,“等她真的要死了再说。”

    杨彦不敢劝,只默默的换上宗钦喜欢的茶。

    小时候在寺院的日子,他是真的快乐,宗钦有的时候是真的恨。

    姜晗的日子,如今过得也算是安静。

    宗钦来了姜晗这里,过上两日必定会去沈惠妃那里,赏赐了姜晗,也必定会赏赐沈惠妃。

    姜晗:“”

    有种神经病一样的新欢旧爱即视感。

    清竹从内侍省里取回新做的的衣衫,回来后说起,“娘娘,元太妃的妹妹长乐侯夫人入宫了。”

    姜晗翻书的手不停,“元太妃病重,家里有人来看很正常。”她即便不去打听,也知道,元太妃病重,陈院使也束手无策。

    这样,几乎是要宣判元太妃的结局了。

    皇后接连召高僧进宫,在玉清殿为元太妃念经祈福。

    清竹压低声音,“奴婢听说,一起进宫的还有长乐侯府的姑娘。”

    姜晗:“一起入宫看元太妃也很正常。”元太妃是她姨母,这姨母生病,进来探望,挺合理的。

    清竹深感姜晗的迟钝,解释道:“奴婢听说,当年陛下未御极之时,长乐侯府有将家里姑娘,嫁给陛下做侧妃的打算。”

    只是后来,太子送给陛下的舞姬成了王侧妃,陛下自己的回来的民女,成了郑侧妃,也就是现在的郑芳仪。

    陛下的侧妃之位已满,长乐侯府不能自降身价将姑娘送入王府为奉仪或选侍,这才不了了之。

    姜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清竹,感叹道:“你知道的好多啊。”

    这些事情都多少年了,清竹都能挖出来,不去做情报收集工作,简直是屈才了。

    清竹忙解释道:“奴婢也是回来的路上听人说的。”

    方姑姑神出鬼没的,请安后,给了清竹胳膊一个巴掌,“这种半道的消息,少说来听,不知道是谁故意讲给你听的。”

    这种事,宫里多得去了,若是明天娘娘有同族姐妹要进宫见娘娘,说不得都要编出娘娘即将献妹的事来。

    清竹吸了一口冷气,呲牙咧嘴的捂着手臂,姑姑的手劲也太大了。

    方姑姑将手里的账册递上去,“娘娘,这是二月的账册,还请娘娘过目。”娘娘给的钱能够养活宝慈殿,还能有剩余。

    姜晗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接过账册慢慢的看,她花钱最多的地方,就是给宗钦的内侍总管杨彦的打赏,花了四十两银子。

    余下十两银子,也就是说二月份,除开打赏,花了一百两,这些是不含内侍省提供的日常的生活物资外的钱。

    果然,宗钦给的那五十两的月薪,在皇宫这样高消费的场合里,根本不够花。

    她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一个月也就花五十两银子。

    其实她家已经很能赚钱了,可是她娘却说,有的钱该花,有的钱该省,她的首饰头面这些都是她娘跟祖母给的。

    大宗花销是减了的,可是看宫里这个生态环境,她以后花钱的地方,只会更多。

    还是得赚钱啊。

    坐吃山空要不得。

    方姑姑见姜晗沉默,不说话,是她花太多了吗?

    心里有点不安,小心翼翼解释道:“娘娘,您初入宫,有些地方多一点正常,这个月就不会这么多了。”

    姜晗从账册里抬起头来,“不是的,你别担心。”她知道方姑姑说这话的意思,是担心她觉得方姑姑花钱太多了。

    说着又将账册递给方姑姑,“我把今年的钱都给你吧,你看着安排。”每个月都来要钱,其实不好。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她希望她妈妈能一次给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而不是每个星期给。

    钱是一样多,可是每周都要,就感觉要了很多。

    方姑姑喜出望外,声音里都透露出喜色,“奴婢一定好好管账,绝不出任何差错。”娘娘这是彻底的认同她了。

    姜晗当即回了后殿里,从自己卧室里的箱子里,拿出几块大金条,一条大概是一斤,又捡了一点碎的金子出来。

    用匣子装着,捧着给了方姑姑。

    “你每个月去内侍省换吧,我也没有银子了。”要带银子进宫,实在太重,她娘拿去钱庄兑换的。

    毕竟一千两白银,按照现在的重量算,大概是六十四斤左右。

    她要是都带银子入宫,那不是得多带好几个箱子。

    谁叫现在银票这个东西,虽然是有了,可是还没有真的完全的普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防伪的技术还有待改进。

    京城里出现过,好几起用假银票去钱庄换银子的事。

    黄金,就成了姜晗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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