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例
文鸳还没泡完脚,谁知道皇上已经过来了。
他龙行虎步,穿着一身明黄色盘纹龙袍,更显得气宇轩昂。
文鸳挽着裤腿,一双白嫩的脚丫子还泡在水里。见着皇上进来,她虽然有些诧异,但很快便调整过来,冲皇上笑得灿烂,屁股都没挪一下。“嫔妾给皇上请安,恕嫔妾失仪,不能起身行礼。”
景泰惊慌地跪在外面,脸都吓白了。
雍正挑挑眉,也不在意她行不行礼,来到榻边撩起袍子坐了下来。
“脚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他眯了眯眼,捻着手上的碧玉佛珠,淡淡地问。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祺贵人是他的新宠,谁会没有眼色地罚她。还是,这其实是祺贵人使的苦肉计,故意让他看见的?雍正多疑病发作,有点迟疑地扫了文鸳一眼,眸色深沉。
文鸳兴高采烈地扑到雍正的怀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亮晶晶的,目光流转间带着一丝媚色。
“皇上,没有人罚嫔妾。皇上这是在担心嫔妾吗?”不等皇上开口说话,她便用娇嫩的脸蛋蹭了蹭皇上胸前的盘扣,“妾真欢喜~”
抚了抚怀中女子娇俏的脸庞,雍正心头一软,不自在地咳了咳,“说吧,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哗啦一声,文鸳将小脚从水里拿出来,毫不避讳地到皇帝面前晃了晃,脚趾头调皮地乱动。
白皙的小脚被热水烫得红红的,更显得粉嫩可爱。雍正心头痒痒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脚。
文鸳将手伸进雍正的怀里取暖,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地乱摸,笑眯眯地说:“不过是回来的路上冻着了,但是皇上您心疼嫔妾,嫔妾便不难受了。”
雍正握着她纤细的脚踝,轻轻啧了一声,“那朕赐你一个轿撵如何?”
文鸳眼睛一亮,在宫中乘坐轿撵,得到嫔位才有资格。她现在是贵人,但迟早有一天会是嫔的。现在提前享受一下也没什么。能坐着干嘛要自己走。
文鸳从善如流地扑到他怀里,抬头吻上他的喉结,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多谢皇上,皇上对嫔妾真好!”
雍正呼吸一紧,握着她脚腕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立刻惹得怀里的人娇娇抱怨,“哎呀皇上,您弄疼嫔妾了。”
他无奈一笑,只好压下已起的心思,泄愤似的捏捏文鸳的鼻子,真是个娇气的小妮子。“用膳吧。”
等到晚上,便是由雍正掌控的时间。他今晚格外兴奋,直闹到四更天才罢休。
文鸳躺在他怀里,乖巧如羊羔,两颊嫣红,如同海棠初露。
雍正习惯性地用手抚摸她的背,从脖子顺着脊柱一路往下,到两股之前返回,如同安抚闹脾气的猫咪。
他闭着眼,突然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便垂眸望着怀里的小女子。
文鸳正在哭,她轻轻抽泣,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眼眶红红的,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珠好似被水洗过,越发清亮。
“怎么不高兴了?”
文鸳竟不说,一味哭着。
“谁惹了你。”雍正有点不高兴了,淡淡地说。“就是皇上惹了我。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不肯停。”她嘴里抱怨他,却伸出藕臂挽住他的脖子,将小脸埋进他的肩窝,继续抽泣。
皇上将这话当成了变相的夸赞,又被她哭得心软,心里的些许不悦尽数散了。
他将人从怀里挖出来,勾着她的下巴,轻轻啜着她娇嫩的小嘴,竟开始哄她:“莫哭了。前日合浦上供了一斛珍珠,朕明日送来储秀宫给你玩好不好?”
床榻之间都是别人迎合他,更别提有人抱怨了。他鲜少哄人,若惹他不快,晾到一旁即可,不久她们便会自己过来了。即便是盛宠的莞嫔、华妃也是如此。
如今试了试,感觉到也不坏。
文鸳将自己濡湿的脸贴着他的脖子,黏腻的感觉让雍正忍不住眉头一皱,却没有推开。
她得寸进尺地撒娇道:“那皇上明日也要过来看嫔妾。”
“嗯。”
得了皇上的保证,又有实际的赏赐,面子里子都有了。
文鸳这才破涕为笑,明明杏眼里还蓄着欲坠不坠的泪,唇边却绽出了笑花,如同雨后初晴,又似玫瑰滴露,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失宠的边缘走了一遭。
雍正将人重新拢到怀里,觉得祺贵人这么放肆还没有失宠,这张姣好的脸得占泰半原因。
“这下高兴了?”他点点文鸳红红的小鼻子,调笑道。
文鸳仰头冲他娇娇地笑,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嫔妾就知道陛下定会心疼嫔妾的。陛下在嫔妾心里是最最厉害的人。”
雍正无奈地笑了,“闹了这么久,快睡吧。”皇上赏了祺贵人的一座肩撵,这个消息第二天便传遍了后宫。
敬妃、襄嫔等人早已没了宠爱,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是感叹几句祺贵人的得宠,只怕势头强劲,直逼甄嬛了。
皇后听闻这个消息,心里既高兴,但也有点忌惮。不过如今她的心头大患是已成气候的莞嫔,她肖似她的姐姐纯元,又屡次得皇上破例,甚至允她随意进出御书房,这可是皇后都没有的荣耀!
她甄嬛何德何能!姐姐啊姐姐,你真是阴魂不散。
祺贵人是个草包美人,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她还得知皇上赏了祺贵人一斛浦珠,便告知安陵容,让她去找甄嬛说话,暗自挑拨几句。安陵容无奈领命而去。
甄嬛听到这消息时正在画画,顿时手下一拐,一张将成的仕女图便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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