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8章 如懿传-高晞月176（三合一）
海兰诚挚道:“我就是怕姐姐担心，所以才不让江与彬告诉你。但姐姐放心，有江与彬把握分寸，我无大碍。而且到底也算我和姐姐心有灵犀，解了姐姐的困境。姐姐我没事，你别担心。”
接着海兰将自己肚子上的妊娠纹展示给如懿看。海兰原本的肌肤便十分白皙，加之养在深宫多年，日日以花汁萃取的香粉敷体，一身的肌肤都养得细白如玉，触手生腻。可是如今一看，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粉红色或紫红色的波浪状花纹，简直像个白皮红纹的西瓜一样，可惊可怖，让人触目惊心。
如懿睁大眼睛，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海兰神色倒还算平静:“我吃的多，肚子也长得快，从第五个月之后身上就开始长出了这些。”
如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道:“没事的，太医院有那么多的好药，一定能治好这些斑纹的。”
海兰摇摇头，将扣子一颗颗扣好，语气倒是淡然:“没用的。我已经问过那些专门侍奉生育的嬷嬷们，她们说有一些妇人有孕之后都会有，这是治不好的。哪怕将来生完了孩子，身上还是会留下这些斑纹。姐姐你想，若是他日侍寝，皇上看到了会如何？”
如懿知道她说的没错，沉默了一瞬，才道:“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海兰很是镇定，静静道:“宫中不过是以色侍人，所以我知道我的恩宠已经到头了。我的位分不高，日后生下了孩子，也未必能养在自己身边。到时候若是送去了撷芳殿，或是托给旁人，倒不如放在姐姐身边抚养，做姐姐的孩子。”
如懿犹豫道:“如今我回来了，定是要将景姝接回来的，况且景姝还小，我担心不能很好的照顾这个孩子。”
“姐姐，江与彬替我把过脉，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个阿哥。”海兰含笑道:“纯妃如今抚养着大阿哥和三阿哥，风头极盛。婉嫔虽依旧不算得宠，但四阿哥却得皇上的喜爱，素日里无事也要去看几次的。贵妃如今也有了身孕，若是她生的是个阿哥，以皇上对贵妃的宠爱，想必对这个孩子也是最钟爱的，那么贵妃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只怕连皇后都要让着两分。旁的不说，我只怕本就娇纵，又与姐姐自来就不对付的贵妃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看如今的情势，纯妃将大阿哥抚养得很好，势必不会再还给姐姐。那么姐姐，你如何能够没有个阿哥傍身，让你在后宫里多一份底气呢？”“当真吗？你真的舍得将他交给我？”如懿心绪激荡，发髻边的紫鸯花合欢圆珰垂落细密的白玉坠珠，玲玲地打在面颊边，一丝一丝凉。她自然明白海兰语中的深意，不觉激动。她虽然生了景姝，日后或许还会有其他孩子，但谁又能保证她一定会生下皇子呢。而且她曾佩戴零陵香多年，日后多久再会有孩子尚未可知，若是能将海兰所生的阿哥养在自己身边，不仅是她能多一份保障，也让景姝能多个依靠。
“我自然愿意交给姐姐抚养。你我姐妹，只不过隔了一层血缘罢了，还要分彼此吗？”海兰微微垂眸，“放在姐姐身边，也就等于是我自己看着他长大了。”
如懿说不出拒绝的话，抚着她的手道:“若你放心，孩子在我身边，我一定会视如己出。”
海兰挽着她的手出去:“我若对姐姐不放心，我还能对谁放心？姐姐别担心我，左不过是我自己的缘故，孩子平安就好。”她转头看着如懿，情切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如懿送了她回去，见她虽是笑着，心中却也不免担忧。整个后宫之中，只有海兰真心真意对她，那是日久见人心的情分。可是海兰，虽有了身孕的荣宠，但未来如何，实在渺不可知。自己能做的，也唯有替她尽力抚育孩子而已了。
从延禧宫离开，如懿便去了慈宁宫。
前去通传的福珈没有半分惊诧之情，仿佛料定了她会来，请了安后，道:“娴妃娘娘，太后已经备好了茶等您着呢。请吧！”
如懿翩然入内，三年不见，慈宁宫中的布置越发大气精雅，看似都是极古朴的东西，可是一一细辨去，每一样都是名家至宝，是洗涤后的奢华。
亦可见，这些年太后稳居后宫，过得不错。
如懿跪下一拜，“臣妾给太后请安。”“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微微一笑:“留了上好的茶给你，坐下吧。”
如懿起身含笑往榻边坐了:“太后知道臣妾必定会来？”
太后抬手端起桌旁放着的定窑茶盅，用盖碗撇去茶末，啜了口茶，眼神笃定而温和，“你若不来，岂不辜负了哀家的好茶？”
如懿端起手边檀木茶几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恭顺道:“太后保养得宜，风采如旧，看来这些年稳居后宫，安心顺遂。”
“你能活下来，也很好。”太后顿了顿，笑道:“皇帝没有白心疼你，哀家也没有白护着你。你算是熬出来了。”
如懿含笑道:“太后那时候让臣妾惜命，留待来日。所以今日臣妾特来向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寿延年。”
太后点点头道:“你也算乖觉，知道一把火烧得你在符望阁里待不下去了，便兵行险招，拿自己作筏子。如今这满宫里连着皇上都疑心是皇后或是慎贵人给你下的砒霜，只怕连嘉嫔和贵妃都逃不脱疑影儿。如果不给自己下毒，哪里还能留住性命等别人来救啊？”
如懿心中一沉，她原以为没人会猜到是她自己下的砒霜，却没想到太后猜到了，只觉得背心凉透，却强自镇定道:“太后英明。”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事不仅太后猜到了，高晞月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连皇帝都在与毓瑚的那一通分析中对此事有了判断。只是她蒙冤被幽禁三年，又几次差点死于别人的手里，所以皇帝也明白她给自己下砒霜是为了活下来，能从符望阁里出来。加之当时为了前朝后宫安稳，明知她是冤枉的依旧选择牺牲她，所以对她有所愧疚，便决定将此事就此揭过，也嘱咐了毓瑚不用再关注此事，日后也不要再提。
皇帝对如懿给自己下砒霜一事能理解，却对海兰为了救出如懿而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不能释怀，心里对海兰的狠心惊诧之余，也对海兰有了疙瘩。他甚至想着既然海兰不喜欢这个孩子，那么待海兰生产后，他就将这个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只是人选还没想好。
不过皇帝的这些想法，不管是如懿，还是海兰全都不知。
太后瞟她一眼:“也难怪皇帝疑心她们，原是她们做过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放过你。既然出来了，那往后有什么打算啊？”
如懿乖觉道:“臣妾本无依靠，还愿太后一息怜悯才能苟延宫中。往后的一切，还望太后垂怜。”
太后满意地颔首:“皇后出身显贵，得富察氏全族和老臣的支持，又克勤克俭，算是后宫表率。贵妃的阿玛高斌在朝中得皇帝的倚重，是新贵中的翘楚，而贵妃本身就得宠，如今又怀了龙胎，皇帝对贵妃的宠爱也过了些。嘉嫔背后有李朝这个母族，虽然李朝与我大清相比只是弹丸之地，但是皇帝对李朝是以安抚宽待为主，少不得对嘉嫔多两分宠爱，也是给李朝一个态度。而这嘉嫔又一向依附皇后，两人互为援引。哀家从来就不喜欢宫中只有一蓬花开得艳丽，百花盛开才是真正的三春胜景。你若明白这一点，便也能好好自处了。”
其实如懿也有一瞬的疑惑，太后已经位高权重，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念头一转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一事，太后所出的端淑已经嫁去了准噶尔和亲，如今只剩了恒媞尚未册封，还养在諴亲王府中。所以太后想要平衡后宫势力，或者说让后宫的水越浑越好，只有这样太后便能保住自己的话语权，才能保住幼女不会再被许嫁到蒙古，也是一片慈母之心了。
想明白后，如懿欠身道:“臣妾明白了。”
如懿从慈宁宫离开后，便去了撷芳殿看望女儿，现在她还不能直接将女儿接回翊坤宫照顾，待她请示过皇帝，才能接走。见七公主在撷芳殿被照顾得很好，嬷嬷乳母也没有私下苛待七公主，如懿便放心了。想来是海兰时常来撷芳殿探望七公主，又时时敲打这些奴才，加上景姝只是个公主碍不着谁的眼，所以才能被如此妥帖的照顾着。
在撷芳殿陪了七公主半个时辰，如懿便回宫了。如懿回宫的这一日，皇帝从翊坤宫离开后便去了承乾宫，一直陪着高晞月没有离开，并留宿在了承乾宫。
用了晚膳后，皇帝陪着高晞月走了一会儿活动消食，又陪着高晞月说了会子话，两人便一道睡下了。现在高晞月腹中有孩子，皇帝自然也没做其他事的心思。但是寒冷的夜里，身边躺着一个让他安睡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件舒爽的事，连白日里与如懿待在一块儿时的那点不自在也都全然不见，果然还是待在高晞月这里最能让他舒服自在。半夜，皇帝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高晞月低呼了一声，他睁开眼睛，就听到高晞月吸气声，忙问:“怎么了？”
“臣妾吵着您了？”高晞月吸了一口气，忍痛体贴道:“臣妾的脚有些抽筋儿了，一会就好，皇上您睡吧。”
皇帝闻言立即坐起身，伸手握住她的小腿部，察觉到那里有一块不正常的凸起与凹陷，伸手为她轻轻揉捏着:“你忍着些，等下揉开就好了。”手下的小腿摸着顺滑细嫩，他却没有旖旎的心思，唯有心疼。看着高晞月极力压抑着痛苦的表情，他柔声道:“这孩子太折腾人了，让你受苦了。”
“这说明我们的孩子健康聪明呢！”高晞月闻言忙反驳道，“皇上，可不许胡说，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呢。而且程嬷嬷说了，孩子如今能听到外边的声音了，您这么说他，当心他听到就不亲近您了。”见她一说到孩子喋喋不休的样子，皇帝无奈的笑了笑，放下她已经恢复的小腿，躺下身把人揽住:“看来朕日后不能说他的不是了，不然你定能找出一堆理由反驳，不仅会怪朕不疼他，还说他不亲近朕呢。”
“那也不是。”高晞月就解释道，“你是孩子阿玛么，正所谓严父慈母，您负责对孩子严厉，臣妾负责对孩子慈柔就好了。再者臣妾也怕狠不下这个心对他严厉，可若是咱们都对他温柔的话，万一他被宠得太过娇纵，那岂不是要上天？所以臣妾觉着还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最好。臣妾舍不得严厉，那只能让您来了，毕竟能者多劳嘛！”
“能者多劳是这样用的吗？”皇帝失笑，“你总是有一堆歪理等着朕。还有，朕的孩子再娇纵，能娇过你？”
高晞月不满道:“皇上是嫌臣妾太娇气了？还有您的意思是让臣妾做严母，您做慈父？可要是如此，以后孩子与臣妾不亲了怎么办？”
“朕就喜欢你的娇气。”顿了顿，皇帝故意逗她道:“那朕做严父，日后孩子岂不是害怕朕，也与朕不亲了？”
“不会的，若是真心待一个人好，除非是傻子才感觉不到，不然他会知道皇上对他严格是为他好。”高晞月打了一个哈欠，“再说了，臣妾相信我们能教好孩子的。日后他与您必定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又胡说了。”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睡吧！”
高晞月困得睁不开眼，嘴里却还嘟囔着，“您还没答应我呢！”
皇帝宠溺一笑，“知道了，朕是严父，你是慈母。”
“这还差不多。”话音一落，高晞月便睡着了。皇帝低低笑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也闭上眼睡了。
如懿回宫的第一夜，皇帝未曾多陪陪她，更并未留宿在她宫中，反而去陪了高晞月一日，倒叫许多人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的请安，如懿也不敢疏忽，早早去长春宫中见过了皇后，皇后嘱咐了几句，细问了她饮食起居是否习惯。待如懿一一答了，皇后看见如懿未带自己送的镯子，有些心慌，却还是镇定的问起如懿为何不戴了。
如懿称赤金莲花镯上的赤金丝松散了，她拿去修缮了。
皇后不确定如懿是否发现了镯子里的秘密，便让如懿修好了便继续戴着，以此来试探如懿的态度。
如懿什么都没说，只笑盈盈地答应了。
之后皇后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从长春宫出来，众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说话。
苏绿筠与如懿走在前面说话，阿箬对如懿视而不见，只与金玉妍凑在一起说得热闹，婉嫔和舒嫔虽然都不是话多的人，走在一起却也能不时说上两句。玫贵人、庆常在与顺常皆是恩宠平平，却因都是太后的人，自是报团在一起。
对于如懿能回宫，苏绿筠表示很高兴。并提起要归还大阿哥，如懿称现在诸事还需梳理，又要接回年幼的七公主，怕是对大阿哥照顾不周，还是留在她宫中更为合适。苏绿筠闻言十分开心，并悄声嘱咐如懿要小心阿箬。
因为高晞月和海兰皆有孕在身，如今又是冬日，雪天路滑，皇后便免了两人的晨昏定省。加之高晞月如今“胎象不稳”，已经开始“熏艾保胎”，皇帝对她也不放心，更是不许她在这个时候出承乾宫走动，怕不长眼的气着她，或者被人毛手毛脚碰撞了去，所以自入冬起，高晞月便一直待在承乾宫里。除了三不五时带着四阿哥去承乾宫陪高晞月说话的婉嫔能不时见到高晞月外，其他嫔妃已经有许久未见过她了。她们倒是想知道高晞月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本想去承乾宫看看，可一来皇帝交代了不许去打扰高晞月安胎，二来得知高晞月需要“熏艾保胎”，想也知道高晞月这胎怀得有多艰难，且身体有多孱弱，如此她们更是不敢去沾边，就怕到时有个万一，一不小心成了那个背锅的，找谁说理去。
因着婉嫔时常会去承乾宫看望高晞月，所以金玉妍等人便向她打探高晞月的情况如何，奈何婉嫔嘴严得很，一番太极打下来，只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那就是高晞月身子弱以致胎象不稳。至于高晞月身子弱到什么程度，孩子能不能保住，高晞月与孩子的情况究竟如何一句也没探听出来。
如懿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禁感叹，高晞月之前小产以及此胎怀得如此艰难恐难保住，怕是有那零陵香的原因。当然了，还有齐汝当年不知受了谁的指使，给高晞月开的药里加了损害身体的药材的缘故。
她如今对高晞月的感官很复杂，倒也没了从前那般的恼恨，她对高晞月有些怜悯，怜悯她明明依附皇后，在潜邸时事事顺从皇后，为皇后办事，却被皇后如此对待，甚至生出了物伤其类的悲哀。
海兰虽也不用去长春宫请安，但她的情况众人倒是都清楚，而且延禧宫也没被皇帝下令不许去，海兰偶尔也会出宫来走动，所以众人对海兰倒是没什么好奇的。不过就是感慨都是嫔妃，都怀着身孕，没有对比的时候还好，有了对比就觉得皇帝对海兰此胎有些不够上心了。
之前还好，至少隔三差五会去看看海兰，陪海兰说话用膳。也不知为何，如今皇帝很少再去看海兰，算下来已经有半个月不曾踏入延禧宫了，只是偶尔让人给海兰送些赏赐去延禧宫，自己却不曾去。这么一对比下来，众人只觉皇帝的心都偏得没边了。哪怕皇帝夜里不留宿在承乾宫，但白日里只要得空，必定要去承乾宫一趟，似乎不看看高晞月便不能放心似的。在众人感叹于皇帝对高晞月此胎重视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与高晞月同时遇喜，否则日日见着皇帝如此区别对待，心里指不定得多难受呢！
如懿出冷宫后三日，皇帝倒也去见她，但只是略坐坐就走，也并未召幸，更不曾留宿，让旁人看不懂这恩宠如何了。
这一日恰逢立冬，宫中备下了家宴吃饺子，除了太后畏寒不肯出慈宁宫，宫中的嫔妃倒是齐全了，就连已经一个月未曾露面的高晞月也来了。
今日有好戏，高晞月在承乾宫里待得有些无聊了，自然想来凑凑热闹，顺便看看戏。
皇帝原是不同意高晞月这个时候出承乾宫的，雪天路滑，就怕她在路上会出点什么意外，可架不住她又是撒娇又是使小性子，无奈只得答应。又再三叮嘱她路上注意些，若是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许瞒着。
得了高晞月再三保证，皇帝才同意她出席立冬的家宴。
嫔妃们自然是别出心裁，除了寻常的菜馅儿肉馅儿，又做了海鲜馅儿的、酸菜馅儿的。皇后的饺子是用过冬刚摘下的嫩白菜叶子做的皮儿，为的是京中人人都惯于在冬日囤积白菜过冬，也是勤俭而新鲜的吃食。
皇帝对这样的心思自然是赞许不已的。吃了皇后包的饺子，亦是赞不绝口。
“皇上已经吃了皇后娘娘的饺子，快尝尝臣妾的吧。”高晞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皇帝，眼里满是期待。
看着高晞月这样，皇帝便猜到她怕是要作怪了，但也不愿拂她的意，难得她如此高兴。他伸手夹起左边盘子里盛着的饺子咬了一口，酸得牙都要掉出来了，赶紧咽下嘴里的饺子，忙端起一旁的茶水一口饮尽，嘴里才舒服了些。
高晞月笑靥频生，“皇上觉得臣妾的饺子如何？”
“你想朕如何评价？”皇帝揶揄道。
“这样的饺子吃过了，皇上往后再吃到什么饺子，都不会忘了臣妾的了。”高晞月笑得眼睛弯弯如月牙。
皇帝笑得不止，击掌道:“皇后，你看她那个矫情样子，后宫没有比她更矫情的了。”
皇后温婉含笑，只是不语。暗想，高晞月会如此矫情娇纵，还不是皇帝自己宠出来的，她能说什么？
到了如懿时，她却让惢心捧出了一壶醋来，淡淡道:“皇上，臣妾不会包饺子，所以只带了一壶用玫瑰花瓣酿的醋。”
进忠接过惢心呈上来的醋，给皇帝倒了一小碟子。
皇帝薄薄的笑意温煦:“娴妃啊，这吃饺子少不得醋。你的东西虽不是最要紧的，却是最不能少的。”
皇后注目含笑道:“娴妃，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牵挂。”
如懿看向皇后，嘴角含了淡薄的笑意，语气却冷硬道:“皇上与皇后娘娘同心一体，想来皇后娘娘对臣妾也是日夜挂怀的。”她转过头，看着打扮清贵却神色郁郁的慎贵人道:“阿箬，你也一样吧！”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金玉妍放下手里的汤碗，哧哧笑道:“如今慎妹妹都已经是嫔妃了，怎么娴妃还叫她阿箬啊。您这么一叫，我怎么看她那身贵人衣裳那么别扭啊，老想起她从前她伺候您的样子。”
如懿微笑:“从前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明明已经是皇帝的嫔妃，可如懿仍以旧时称呼相称，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思及此，阿箬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强忍着不敢发作，只是闷头灌了一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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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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