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这句话,可是问到了马兆科的心缝儿里。
爽!
你秦枫,也有今天?
还不是得来求我?
“咳咳,秦老弟啊……”
终于装到逼了,马兆科竟然连屁股疼痛都减轻了几分,轻描淡写地说道:“哪有什么秘诀!无非是本县百姓今年更努力了些,这还要仰仗秦老弟的灌溉新法,虽然侥幸有了点成绩,我看还是没法跟你们淳化县相比,哈哈……”
唔,不错。
太配合了。
这个坑,你已经跳了一半了。
我再刺激刺激你?
秦枫看着这位打了屁股,但好像伤了脑子的马兆科,做出微微矜持的模样,竟是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这都得感谢马大哥啊!若是没有马大哥的照拂,我淳化县岂能在我远征的这几个月,也种出这么好的庄稼。”
什么?!
你还真敢开牙?
马兆科愤怒了!
瞎啊?
但凡对稻谷有点认识,光从这田里的稻花就能看出来,今年句容县的稻谷,定是要稳稳胜过了淳化!
不然,我们那么辛苦种植红萍,都是白干的吗?
可笑这秦枫毕竟年轻,竟然不懂这些,怕是还做梦今年淳化县依然是收成之最吧?
行!
这个美梦,本官就让你再多做两个月,又何妨!
眼珠一转,马兆科换了一副笑脸,认真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咱们句容县,怎能跟淳化相比!不过,本县百姓,今年也够卖力气,现在还有两个月才能收割,倘若他们多努把力,有没有可能,在今年,真的胜过了淳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枫多配合啊,很完美地演绎了那种自大的骄傲,不屑道:“淳化若是亩产输了,我的秦字倒过来写!”
嘁!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马兆科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阴鸷。
我不想你的秦字倒过来写,我只想把你吊起来打!
眼珠一转,马兆科就有了鬼主意,笑道:“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哦?”秦枫仿佛来了精神,“怎么赌!”
“就以今年你我两县的粮食平均亩产量来赌。”马兆科有些紧张地说道。
“那,赌注呢?”秦枫倒也没想好,要怎么再坑一下这老马,就想听听对方的主意。
“嘿嘿!”马兆科果然是胸有成竹,说道:“秦老弟的淳化县,修建四通八达的马路,十分方便便利,当哥哥的很是羡慕,早就想效仿一番。只可惜,本县的这些村民,手艺不精,懒惰笨拙,怕他们搞不好此事。我想若是老哥我侥幸赢了赌约,就请秦老弟派些人……也不用太多,千八百人就好,到我句容县来,也比照着淳化县的样子,把马路修建起来,如何?”
嚯!
好大的口气!
秦枫心想这姓马的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挨了打还不知教训,心心念念着怎么算计回来。
他以为赢定了呢!
这上千人的徭役,已经是县令这个级别能够调动的极限。
若是再多,那就起码得是知府一级下命令才可以。
眼馋淳化县的马路?
呵呵,你们也配!
不过,这千人徭役的标准,计算得很好,我刚好借用。
“那要是小弟赢了?”秦枫反问道。
“那也是一样!我句容县出一千人,凭你随便调用驱使!不管修马路还是造水渠,都没二话!”
马兆科心中冷笑,如今绿肥对庄稼的效果肉眼可见,若说偶尔一两亩输给淳化,倒也合理,但整体平均亩产量,绝不会输!
一想到最能帮淳化县提升脸面的马路,他句容县也即将拥有,马兆科心头火热。
这都是他的政绩啊!
若是今年稻谷丰收,再加上马路的脸面,说不定他就能更进一步,不再做这个七品的知县了!
双方说定,秦枫离开句容。
回到淳化之后,又是一番热闹。
走了这些时日,不但地里的庄稼并未荒废,县学那边也是按部就班,几位先生兢兢业业,就连腿伤没痊愈的郑先生,也一瘸一拐地往复于县学和家里,没给孩子落下一堂课。
根据小道消息,朝廷即将开恩科取士,这是天下安定的标志,也是应有的举措。
十载寒窗,为的是什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哪个胸有抱负的读书人,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在大明乃至整个华夏的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浓墨重彩!
可是谁也没想到,秦枫刚一回来,原本已经伤势康复的郑先生,忽然再次病倒。
这连秦枫都有些诧异,亲自去探病,似乎这位郑先生气色也并不糟糕,只是说胸闷气短,不能继续支持,他那门《闻史》的课程,只好再次由身为县令的秦枫担任。
对不住了,秦大人!
那些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想到那令人心跳加速的银两数额,郑吴咽了口唾沫,他终究也是凡人,抵不住这富贵的诱惑,更何况那些人神秘之极,给钱只是第一步,倘若自己拒绝,恐怕……
郑吴努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虽然不能完全心安理得,但也能勉强自洽。
就在秦枫回到淳化县的第二天,县学正常开课,一百多眼睛晶亮的孩子们,无比兴奋地看着秦枫。
真好!又能听到秦大人讲史!
郑先生病得真及时……呃、好像是有点不大恭敬了……不过,嗯,真及时!
教室外面,瞎眼毛老爹半倚在躺椅上,眼睛微开微闭,仿佛在打盹,却一字不漏地听取秦枫的心声。
毛骧这次,事情办得不错!
本来么,若是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拿不下一个区区的乡村教师,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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