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凝视林曼半晌,转过头拍了拍季泽的肩膀,“你陪陪督局,我们先回了。”
季泽应下,林曼同裴砚往外走,何昇要为二人撑起伞,林曼却已经打着自己的小伞率先往前走。
裴砚接过何昇手中的黑色大伞跟了上去,按住林曼正要拉开车门的动作。
林曼拧眉看向裴砚,他漆黑的眼眸幽深静谧,如同深夜中的寒潭。
“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林曼神色淡淡,“裴总觉得呢?”
裴砚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伞,指尖微微泛白。
“不愿意,还叫我出来?
怕我跟季泽起冲突?”
林曼目光闪了闪,偏头不去看裴砚,用力拉了拉车门,可裴砚的手撑着,她怎么也拉不动。
他说,“林曼,既然不想我跟季泽起冲突,就不该去见他,既然见了他,就该知道你不想看到的事情,都会发生。”
做了就大大方方的做,而不是一边做一边瞻前顾后。
裴砚的手轻轻用力,为林曼打开车门,林曼瞪了裴砚一眼,上车后就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的合上。
雨越下越大,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后,林曼便上了楼,几分钟后裴砚停好车也推门而进。
林曼拿着小汤勺正在熬汤,裴砚挑眉问道:“没吃饱?”
林曼充耳不闻,她是根本没有吃,刚办完事,就被税督局的人拦下,一折腾便到现在。
裴砚见林曼不说话,也没兴趣自讨没趣,推开门回了书房。
书房的门大敞,林曼煲汤时,能看到他在看书,汤出锅时,裴砚正在接电话。
手机屏幕在他耳边亮起的那一瞬,林曼能看清上面写着税督局三个字。
她坐在餐桌上,一勺一勺的缓缓喝着汤,直到原本书房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的传来,林曼才抬起头,裴砚看着那碗要见底的汤,在林曼面前坐了下来。
看了她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甘玉被羁押了。”
林曼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喔~
她怎么了?”
裴砚沉视林曼,见她还温吞的喝着汤,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事实上,林曼的确不知情,但是不妨碍她觉得很解气,举报材料是她先提交的,甘玉诬陷的也是她,结果出来了却是先通知的裴砚,真是…没脸没皮这群人。
“你提交的举报材料,核查后情况属实,税督局拿人了。”
裴砚说完后,手机便响起,能看出他的手曾犹豫过一瞬,林曼低头喝着汤,能听出电话内传来的熟悉声音,她着急时,便会不管不顾的给裴砚打电话。
也是巧,林曼每次都能看到。
裴砚闭上眼,拧了拧眉心,她能听出电话里的人情绪处于激动,裴砚只是静静的听着,他是个没耐心的人,但此时还没挂断电话。
半晌后,林曼碗中的汤已尽,她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擦了擦唇,裴砚低沉的声音响起,“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林曼挑眉,总觉得裴砚对甘甜的耐心,不似从前了。
裴砚将手机放回桌上,不再同林曼兜圈子,径直说出他的来意。
他直奔主题,“林曼,甘玉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可以和解,条件…
随你开。”
他拧了拧眉心,言语间似有疲惫,随你开,是他给林曼的补偿,可听在林曼的耳中,就是他为了甘甜什么都可以做。
林曼唇角勾起一丝嘲讽,“裴总做人做事还真是没有下限。”
税督局时,何昇说他不屑滥用职权,转头就自己打起自己的脸。
裴砚漆黑的视线凝聚在林曼身上,他没有开口解释,他的做事风格,就是成年人世界里的价值交换。
“林曼,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你拥有的东西,是她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跟她和解,也是跟你自己和解。”
裴砚不懂林曼眼底深藏的执拗到底是什么,他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劝慰她,但林曼并不会领情。
她手里的小勺在碗的边缘一圈一圈的转动着,“你们生意人都这么虚伪吗?
明明是私心作祟,却还是要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不累吗?”
裴砚漆黑的眼眸划过一丝幽暗,他不知道女人奇怪的逻辑都是怎么想出来的,他若真的是私心作祟,还会放任她去举报吗?
他是想同她缓和关系,他们是夫妻,不是仇人,所以他给她机会,让她去出这口气。
“你是这样想我的?”
裴砚觉得可笑,他平生第一次愿意花心思,却不想人家非但不领情,还依旧像仇人一样看待他。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想?”
林曼无谓的态度,瞬间让裴砚心底涌上一股无名火,他起身面无表情缓步靠近林曼。
林曼一惊,自从有裴砚亲她那些前车之鉴后,林曼便下意识防备,“你干什么…唔!”
裴砚的大掌极快的握住林曼的脸颊,白皙娇嫩的小脸很快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裴砚!”
林曼的脸颊被人握住,吐字间也并不清晰,她抬头便对视上裴砚冰冷的视线,男人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俯身向下。
林曼一惊,偏头躲避,男人温热的唇堪堪擦过她的耳朵,她浑身颤栗,怕极了裴砚失控发疯的模样。
裴砚一下未得逞,另一只手也固定上林曼的头,“嗯。”
裴砚脸色缓和了几分,轻轻应下林曼,手上使了力道,林曼躲避一侧的头便被轻松的转的过来。
林曼湿漉漉的眼眸瞪向裴砚,大脑快速转动着,想着说辞去分散裴砚的注意力。
“甘玉害我失业,去税督局举报我,桩桩件件!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林曼心中有数,从事情发生起,她一次都没有质问过裴砚,现在把事情说出来,也只是想趁机引起他是愧疚,让他冷静停手。
可裴砚非但没有停手,他的气息还离林曼越来越近,他的手拂开林曼唇角的发丝,一双漆黑的眼神看的林曼直发毛。
他幽幽开口,“现在说这些可还有意义?
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她自己作的么。
他说开除甘玉时,她要拦着,义正言辞,她们是亲人,是朋友,拿他裴砚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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