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起身，修长笔直的双腿走到林曼面前，捧起她的脸。
“傻子，谁会把资产全都放在自己名下。”
林曼不可置信的瞪着裴砚，这厮言外之意，是就算他净身出户，名下也没有资产？
林曼推开他，“裴砚，你还要不要脸，是你自己同意答应我两个条件。”
裴砚仰身倚靠在红木长桌上，漆黑的眼神看向林曼。
低沉道：“我只同意了你第一个条件。”
林曼头还是有些痛，她仔细回想着，她开口要了十个亿，裴砚同意了。
后面的事情…
“裴砚，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离婚！
你答应我，我才同意跟甘玉和解。”
不然他就天天等着甘甜的连环夺命电话吧！
裴砚轻笑，看着林曼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现在不怕我以权谋私了？”
林曼站起身，对上裴砚的视线。
“你敢动手脚，我就去告诉妈，你帮着外人欺负我的事情。”
林曼的两只小手攥的紧紧的，白皙粉嫩的小脸像软包子一样，认真的神情却毫无杀伤力。
裴砚看着有些好笑，“妈知道你找她，是为了跟我离婚吗？”
“妈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她会赞成我的。”
裴砚轻笑，“威胁我？”
林曼的确是在威胁他，可她不会承认。
“裴总，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裴砚的手转着桌上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语气无谓道：“你觉得甘玉值这个价吗？”
值得他搭上自己的家庭。
“值不值的，从不在明面上。”
她就不相信，甘甜跟他哭一哭，闹一闹，裴砚会不同意。
若是裴砚敢私下搞动作，她就去找裴母！
裴砚沉着脸，看着面前牛犟的女人，“回去！”
他怕再跟她说话会想忍不住掐死她！
林曼一言不发，提着包起身，打开门，何昇便跟在她身后送她。
嘴上片刻不停，“夫人呐，您这又是闹哪出啊！
虽说裴总之前对您确实不管不问，可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从没亏待了您。”
林曼按下电梯，提着包站在电梯口，“我晓得。”
何昇怔住，看着林曼脸上平静淡然的微笑。
何昇心中暗叹口气，将林曼送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夫人，纵然裴总曾经对您不上心，可这些日子裴总对您的纵容，属下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您别怪我多嘴，裴总对您的纵容…就连对甘小姐也从没有过，您就不能放下过去的事情，跟裴总好好过日子吗？”
林曼的脚步顿住，她回头看向何昇，风吹着她的裙摆飞扬，映照在阳光之下，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女。
一时间，何昇看痴了，直到林曼清冷的声音响起，才将何昇思绪拉回。
“何秘书，破碎的镜子，还能恢复如初吗？”
说完，林曼也不再去看何昇，收回视线，缓步走了出去，林曼很喜欢阳光，让她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生机盎然充满希望的明天总会到来。
只有何昇一个人怔怔的看着林曼的身影，半晌说不出话，夫人哪里是不清楚，分明是心里明镜一般。
…
林曼回了家，护工并没有走，见到她回来，连忙迎上。
“夫人，汤凉了，我再给您做一碗吧。”
林曼摇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她昨天喝了酒，头一直沉着，跟裴砚对峙时，还没有察觉，从裴砚办公室走出来，人像是突然卸了力般，浑身疲惫。
“不吃饭哪行，何先生特意交代我要照顾好您，您昨夜喝了酒，胃里现在正是空着呢，刘妈我做汤做的最好喝了，您就尝尝吧！”
在刘妈的坚持下，林曼只得在餐桌上坐下。
刘妈端着碗筷走了出来，林曼闻着，真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汤。
她拿起勺，跃跃欲试的正想喝一口，手机却突然响起。
林曼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眉心一凝。
“你好，哪位？”
电话传出熟悉的声音，“林曼女士，是我…”
林曼放下勺，“税督局的队长？”
“……”
电话一阵沉默，像是有话要说，却又犹犹豫豫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不会录音，也不会外传。”
税督局的人给当事人打电话，用的却是私人手机，不必多说，林曼也知道她的意思。
女队长不再犹豫，压低了嗓音。
“林曼女士，你提交上的举报材料我们查过了，证据非常充分，但你提交的证据，很多东西来源不清不明，偷拍的照片，录音无法作为审判依据。
原本我们已经打算先放人，后再要求你追加证据，只是上面一直压着不让放，但是在今天不久前，上面压着不让放的命令没了，也不再管，着手让我们去做。”
林曼静静的听了半晌，“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队长犹豫了半晌，声音压的低了又低，“司家现在给上面施压，要求按照证据不清晰放人，督局给季总打电话，现在是季总在扛着压力不肯放人，如果找不到新的有效证据，季总随时会产生连带责任！
都是因为你！”
女队长的声音愤愤不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林曼沉默了一瞬，“知道了。”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汤也未喝上一口，推门而出。
林曼上了车，朝着天港湾开去。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原本还是她用甘玉拿捏着裴砚离婚，现在却突然变成了证据不清晰，还是季泽赔上风险才让税督局没有放人。
如果甘玉被放出来，她背靠着司家，即使有新证据也很快会被抹平掉，如果不放，她想要找新证据亦是很困难。
林曼额角突突的跳，上午时，她还在裴砚办公室大放厥词，谁成想短短一个小时竟会变成这样。
【季总，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
林曼有些着急，她停好车，推开车门，就见季泽站在季氏集团大门口，轻轻倚靠在车门，眼底噙着笑，望向她。
一时间，林曼心底那份急切的躁意也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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