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进，谁能进，季泽吗？”
林曼蹙眉，什么跟什么？
“谁也不能进，你赶紧走！”
林曼懒的跟他废话。
裴砚的耐心似是耗尽，他低头看着林曼，她越是不想让他进，他就越想进去看看。
“让我进去看一眼，我自己会走，你也不想我把你租的房子买下来，做你房东吧？”
裴砚精准的拿捏了林曼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的心理。
果然。
林曼一听，沉了脸，她从前怎么没觉得裴砚这么没下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僵持片刻，林曼最终还是微侧了身子，沉着脸，一言不发。
裴砚见她态度缓和了下来，身上的冷冽气息也微微收敛了些。
他大步走进，看见狭窄的室内空间时，微微蹙眉。
她就住在这种地方？
林曼冷眼看着裴砚缓步走在屋内，见他拿起她放在桌上的企划书，“这是什么？”
林曼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放进抽屉，“没什么。”
裴砚漆黑的眸光注视着林曼，没有言语。
半晌，他道：“带我去看看地下室。”
“？”
林曼不知道裴砚到底在找什么，连她的衣柜都要打开看看。
“裴砚，你真的该跟甘甜一起去看看脑科了，这样吧，我出资你们俩一起去，好好检查一下。”
她这是公寓，又不是别墅，哪来的地方做地下室。
裴砚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他冷硬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道：“从前的离婚协议，就当不作数，我会重新补给你一份。”
说完，裴砚便大步离开。
刘华回来时正好遇到了裴砚，“先…先生。”
“嗯。”
他视线移也未移，径直离开。
林曼白了他一眼，砰的声关上门。
翌日一早。
何昇便带着律师上门，只是林曼正巧不在家。
她带着连夜改写的企划书去了季氏集团。
季泽正在开会，见林曼来，接过她写的企划书，只是轻扫了一眼，便道：“写的不错。”
可他明明没有仔细看，就好像无论林曼写成什么样，他都会给她注资。
他带着林曼去了办公室。
“接下来几天我得去一趟意国，有个项目出了些事情，影视公司的事情，你找我助理就好，有什么困难他会帮你办。”
“好…”
林曼回到家时，见在门口等着的何昇微怔。
“何秘书，你怎么在这？”
何昇见到林曼，急忙跑过来。
“夫人，是裴总让我给您送点东西。”他说着介绍着身后的人，“这位是裴氏集团的法务。”
“看着倒是眼生。”林曼看了一眼那人，跟从前来的人都不一样。
何昇犹豫了一瞬道：“从前的那份协议，裴总…并不知情，是裴氏的法务自作主张，如今法务部上下都重新换了人，夫人看他才眼生。”
林曼微微蹙眉，似是很不喜欢何昇这个称呼。
“别叫我夫人，找我什么事？”
其实林曼大概能猜到何昇来做什么。
一旁的律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沓协议。
“林小姐，这是关于您和裴总离婚协议的补充条款，里面包含了三十余处房产，以及裴氏集团几处正在建造的地皮，裴总还会额外分给您三十个亿作为补偿，其余还有一些小产业，比较零碎，您可以自己过目。”
林曼伸手接过，看着上面的内容。的确是新增协议，补充了不少东西，裴砚已经签好了字。
林曼看过没有问题后，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另一份丢给了何昇，“签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林曼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华姨，今天吃什么？”
刘华正在厨房忙着，听到林曼的声音笑道：“都是林小姐爱吃的。”
林曼今天有课，所以早早便回了学校。
小君拄着头，正和林曼一起吃着饭。
听旁边的两个女生愤愤不平道：“真是过分！她们是a大的学生，难道我们就不是了吗，饭要她们特长班先打也就算了，就连通告到我们手里也是被人挑剩下不要的！”
“就是！根本就是不公平！”
“喂！你们两个乡巴佬说什么呢！”
被讨论的主人公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个女生身后，吓的她们顿时脸色煞白。
林曼拿着勺子吃了口饭，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小君凑在林曼耳边轻声道：“她就是张怡，张主任是她姑姑，她父亲是a大的校董。”
“惹不起啊！”小君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摇摇头，那副模样差点把林曼逗笑。
她看了眼还在僵持不下的一众人，掰了块馒头送入口中。
“她们说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今天突然反应这么激烈？”
即使林曼有几年都没有在学校，也知道a大特长班有很多小特权的事情，她们交的学费是普通人的三倍，听说父母基本上更是都给学校捐了一个小目标，所以这并不是秘密。
小君轻声道：“那个脸色很差的女生前段时间去试戏，导演很喜欢她，当场定了她做女一号，后来张怡知道，也喜欢这个戏，张怡她爸就给剧组投了两百万，导演就把那个女孩给换了。”
林曼点点头，原来是早有恩怨。
“喂！方楚，你别自己选不上就故意嫉妒别人，我是凭自己能力选上的！”
张怡扬起下巴，姿态别提多嚣张。
“我嫉妒你？嫉妒你不入流的演技吗！你不就是有个好爹，不然就你这样的，还能考上a大跟我一起读书？”
“方楚！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林曼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微微蹙眉，对小君道：“我出去接个电话，这里太吵了。”
林曼快步跑了出去。
“你好，请问营业申请被驳回是什么意思？”
听着电话中的回复，林曼脸色有些沉。
“但我交的手续都是齐全的，为什么不能办理？”
“好，谢谢，我知道了。”
林曼挂了电话，来不及细想，就听食堂内发出巨大的声响！
“咚！”的一声。
张怡拉着方楚摔在她们吃饭的小桌上。
“小君！”小君被压在桌下，碎裂的瓷碗混合着滚烫的汤水洒了她一身。
林曼快步跑了过去，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快起来。”
“嘶，好痛…”
小君的手臂红肿成一片…腿上膝盖上泛着淤青。
林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撕扯扭打在一起的几人也都停了下来。
“道歉。”林曼黑沉的眸光扫视过去。
方楚垂下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
“关我什么事，她自己没手没脚，不会躲开吗？”
张怡偏着头，不肯道歉，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怡怡！”甘甜站在食堂门口，小跑过来，“不是说去吃法餐，你怎么来这里了？”
张怡沉着脸，应声道：“这里的饭又低端又难吃，谁想来这里啊！我是路过，听到这个死女人编排我，就推了她一下。”
甘甜这才望向一旁站着的林曼，“曼曼？”
“我们要去吃法餐，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在外人面前，甘甜的表面功夫一向做的很足，但林曼今天可没有空陪她演戏。
“你到底道不道歉？”
林曼的话是看着张怡说的，可出声的却是甘甜。
她疑惑，“曼曼？什么道歉呀，是发生了什么吗？”甘甜和气道：“大家都是同学，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太见外了，还是算了，你也别那么计较了曼曼，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小君？”
甘甜看向小君的笑，眸光中泛着冷意。
小君的衣服上还往下滴着水，她扯了扯林曼的衣袖，轻声道：“算了曼曼…我们还是走吧。”
小君的话刚说完，林曼就拿起桌上的碗，将剩余的汤水都洒在甘甜的衣服上。
蓬蓬的纱裙被汤淋上，厚厚的一层油脂浮在纱网中。
“啊！”甘甜发出刺耳的叫声！
最喜欢的裙子被人弄脏，她一瞬间连表情管理也失去了，“你做什么！”
她快速拿起桌上的纸巾，不停的擦拭着裙子。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手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这么计较做什么？”
“你！”
甘甜气的胸口不停起伏。
“够了！别碰甜甜，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你就是了…”
不等张怡说完，林曼已经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张怡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曼。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你信不信我让我爸爸开除你！”
“那你就试试啊！”
林曼和张怡撕扯在一起，她打了张怡两拳，肚子上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时，林曼一脚把甘甜也绊在了地上。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方楚站在一旁也愣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副校长指着地上混乱的一团大喊出声。
裴砚看清时，见林曼一脚踩在甘甜的脸上，被张怡揪着头发，身上也沾着不明液体，几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却都倔强的谁也不肯松开手。
“成何体统！”
正在呵斥众人的副校长，正是张怡的父亲，a大的校董。
被张怡的同学叫去时，他正在办公室和裴砚一同商议着一个项目。
而裴砚对此也并不关心，一个不起眼的项目而已，给谁做都是做。
他正要离开，却听到了林曼的名字，那女人说林曼带头挑事情，还打人，他微微蹙眉，这才停下脚步，跟着一起过来。
她吃亏了？
张怡目光扫过林曼，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那目光似在对林曼说，你完了。
林曼直接又踹了她一脚，戏真多。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副校长脸色也不好看。
“这是怎么回事？”
张怡见有人为她撑腰来了，率先松开了手，三个人也终于不是扭在一起。
“爸爸，你再不来，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校长正了正衣襟，瞥了眼张怡，“说了多少次，在外面要叫校长。”
“爸爸！就是这个林曼，还有那个女的！”张怡还指了指一旁的小君。
“我今天跟甜甜约好一起去吃法餐，从这个食堂路过，她们就撞了我，甜甜叫她们道歉，她们也不肯道歉，最后这个林曼还故意泼了甜甜一身菜汤！我们上去理论，她们就打人！”
“居然有这回事？”副校长顿时黑了脸，看向林曼的目光越来越沉。
甘甜从地上站起身，连脸上的菜叶也未顾上擦，上前扯了扯张怡道：“算了怡怡，我没事。”
副校长沉着脸，“身为我们学校的学生，有锋利的光芒是好事！可是你们的刺刀不能对准自己的校友，这样的学生，不配为我们a大的学生。”
“巧了，像你这样言行不一，德不配位的校长，也不配做我老师，三言两语就轻易下了定论，你是下车的时候被车门夹到脑子了吧？”
林曼嘴角还肿着，要不是这么多人拦着，她吃不到好，她肯定狠狠在上去踹她几脚！
小君摇着头，一直想上去说话，林曼拦着她不让她说。
“你！你是哪个班的，教导主任是谁！”
“艺术系b班，教导主任是你妹。”
“你！怎么说话的！”
校长胸口被气的上下起伏不停。
张怡却轻轻扯了扯他袖口，“爸，是你妹，我姑！”张怡比划着，“教导主任！我姑！”
校长脸又沉了沉，林曼看着裴砚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就来气，她还没找他算账，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林曼不说话了，裴砚伸手将人扯了过来，幽深的眼底叫人看不出情绪，“吃亏了？”
“没有。我一个打两个，揪着她头打。”
裴砚没好气的笑，拿出帕子用力擦了擦她的唇角，疼的林曼眼泪都流出来了。
“疼！”她甩开裴砚的手，“干什么！”
这副密切的举动，让正打算说话的校长将话又都咽了回去。
他怔了怔，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偏张怡一直扯着他的手摇来摇去。
“爸爸，你快点把她开除！”
甘甜见状道：“阿砚，这件事情有误会…其实是因为…”
甘甜的话还没说完，裴砚便是一记冰冷犀利的视线扫过她，“何昇，你留下来给张副校长一个交代。”
裴砚扯着林曼的手往外走，稍加用力，林曼便挣脱不得。
副校长看着裴砚的背影，想要追上他，“裴总…您”
何昇挡住他的路道：“你被开除了，解聘邮件会发给你，带着你女儿早点回去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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