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张容向外面挥了挥手。
五六个身穿便装的东厂番子,搬着一张桌子外加两把椅子走了进来。
他们把桌子放到登州府衙大堂的中间,凳子放到桌子两边。
桌子只有一个带血的狼牙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张容坐到一把椅子上,指着另一把椅子说道:“你们不都说衍圣公是冤枉的吗?谁敢坐在这和我辩一辩衍圣公的事?”
看着狼牙棒上锋利的铁钉,孙之獬战战兢兢道:“既是辩论,为为何还有凶器?”
“辩论有输有赢,赢的一方可以用狼牙棒打死对方!”张容语出惊人。
“打打死?”韩源听罢之后打起了退堂鼓。
他确实支持衍圣公,但仅限于心里和金钱支持。
如果可能会因此丧命,他就不想支持了。
孙之獬也是同样的想法。
见无人应答,张容放声大笑:“哈哈哈,都说我大明朝的文人没有风骨,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在场的读书人都不敢接话茬,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角落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孙老先生,您既是我等的前辈,又是我等的楷模,为何不上去和他辩上一辩?”
孙之獬差点直接被气死。
他抬起头寻找说话的人,并在心中暗骂:谁啊?哪个兔崽子要害老夫?
这种会丧命的事他躲还来不及呢,有岂会主动迎上去?
在场的读书人仿佛同时开了窍,纷纷嚷道:“此人贬低读书人,孙老先生为何不反驳?”
“是啊,人无志,非人也!孙老先生还在犹豫什么?”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此人把咱们这些读书人贬的一无是处,还请孙老先生给我们找回公道!”
在一众读书人的催促下,孙之獬被迫坐到了张容对面的椅子上。
看着孙之獬那张脸,张容的嘴角比红夷大炮还难压。
他恨不得大声喊出来:孙之獬啊孙之獬,你终于上当了!
张容接任东厂提督后,崇祯交给他两个任务。
一是倒孔,二是想办法打死孙之獬。
第一个任务可以慢慢来,但第二个任务一定要尽快完成。
他多活一天,崇祯就难受一天。
所以张容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对赌!
赌命的那种。
赢的一方打死输的一方,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坐稳之后,孙之獬问:“既然是辩论,总得有问有答,咱们两个谁先问?”
张容笑了笑:“我先问!我只问三个问题,你的答案若是能说服在场的众人,我就认输!”
孙之獬皱了下眉,开始犹豫。
在他看来,张容的学问肯定不如自己。
而且
对方也没有自己能说会道。
尤其是引经据典方面,对方绝对比不过自己。
也就是说,优势在他。
想明白这些,孙之獬冷笑道:“呵!区区后生小辈也敢和老夫辩理,简直自取其辱!老夫今天就让你先问!”
“好!”张容站起来伸出右手食指并说道:“第一个问题,你认为朝廷的证据是假的伪造的,对吗?”
孙之獬怔了下。
这算哪门子问题?
严格来说这都不是问题,而是在场所有人读书人的心声。
但事关生死,孙之獬不敢怠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错!我们都认为证据是伪造的。”
“第二个问题!”张容伸出右手中指继续问:“你们想去辽东找建奴当面对质?”
孙之獬轻笑一声,点头说道:“没错!提醒你一下,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老夫答上来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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