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叫做顾朝,小名等着奶奶亲自来取。”

    “福宝如何?!一看俺家小狗儿就是有福气的,有漂亮的妈、厉害的爸、偏心眼的祖母再加上那谁,俺们老苏家所有的爱都维系在他身上,可不得福气满满吗?!”王桂芬说不出的温柔,和蔼。

    刚被打过的苏见山见状鼓起勇气:“奶,你不是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吗?”

    “难道你觉得你妹夫会养不活这孩子!?天天大米饭都能造,有啥贱不贱的,封建残余,宁县的暴雨咋地就没好好洗你那猪脑子!”

    “……”

    此时,小名叫做粪蛋的苏见山暂时保持了沉默。

    ……

    住院一周,

    期间顾知野往返宁县多次,总算带回了好消息,一家人坐上部队的吉普车风风火火的往家里赶。

    因宁县受灾,恰逢苏念念生产,顾家来了不少人帮忙,王桂芬拒绝孙女在坐月子的情况下去往来交际,她抱着孩子,驱使着不太聪明的大孙子,游走在众军嫂中间。

    对着隔壁的黄娟,笑得那叫一个谄媚:“这就是闫团长他爱人吗?年轻,真年轻,一点儿都看不出是两个娃的妈,要不咋说咱农村出来的都本事咧!炕上炕下都能一把抓!”

    面对宁欢的高傲脸,她看都不看,直接称赞对方的那片小花园:“娘耶,这都是啥花啊?!真漂亮,养的那叫一鲜活哟!啧啧啧,厉害。”

    苏念念上楼时还在叮嘱顾知野:“奶奶第一次来家属院,你多照顾着点。”

    顾知野低低的‘嗯’了一声,结果拉窗帘时就瞧见王桂芬和宁欢头抵着头,不知在蛐蛐谁,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乌云密布,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伺候小媳妇躺着,随即脚步匆匆的朝着楼下去。

    在院内帮忙整理自留地的姜晓菲浑然不知危机的到来,她拿着小锄,正对着自留地伤春悲秋。

    顾知野孩子都落地了,还是个带把的,她还有什么好指望的,简直痴人做梦,姜晓菲眨巴眨巴眼,泪水差点掉落。

    下一秒,

    耳边忽传来一位老奶奶殷切的问候。

    “同志,你是念念的好友吧?”

    姜晓菲连忙用脏手抹去眼角泪水,顶着一脸泥巴认真回答:“我是文工团舞蹈一队的姜晓菲,奶奶你好。”

    “……”

    什么团不团的,王桂芬根本就没在意,她满脑袋都是刚才隔壁宁主任说的那句话,那锄地的女同志喜欢顾知野哟!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且她还是苏念念的好友,对方还夸赞王桂芬把苏念念教得好,有容人的海量,个屁!

    王桂芬本就担心孙女和顾知野的感情生活,生怕再来个陈年年那种货色,她腆着老脸凑近,笑道:“奶奶一看你就觉得亲近,多大了?谈对象没啊?如果没有的话,奶奶给你介绍呗,俺是村里出了名的快嘴,就没俺谈不成的婚事,你喜欢谁,说出来,包在奶奶身上。”

    姜晓菲尴尬得脚趾抓地,王桂芬敢问,她可不敢说,迎着老人那殷勤炙热的眼神,姜晓菲硬着头皮回答:“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有啥要求,奶奶给你留意。”

    “奶奶,我现在对搞对象这种事没兴趣的,要不你看看她吧?!她可是我们文工团里的骨干,盘亮条顺,家世好得很!”凭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姜晓菲一个鲤鱼打挺,把素日里和她不对盘的高山月给拽了过来。

    出乎意料的,高山月来到王桂芬身边后,竟异常的乖顺,没有飙脏话,也没有甩脸色。

    王桂芬依旧笑着,她拍了拍高山月的手,乐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俺孙媳妇还有啥好介绍的!”

    “……”

    院内有一瞬间的寂静,高山月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快了两拍,下一秒,姜晓菲笑得前仰后俯:“她?!就她这男人婆?!奶奶啊,你可千万要给苏见山同志留一条活路,别把人给吓死了!他对象不是高山月,是我们团里出了名的小甜心,柳桃。”

    王桂芬懵了,她疑惑的看向高山月,那什么柳桃的她根本就没瞧见过,倒是把高山月给看顺眼了,第一眼就很喜欢,结果……闹了场乌龙。

    老人瞪大了眼,心虚道:“不和你们说了,俺鸡锅里还炖着砂肉咧。”

    小老太太溜得飞快,徒留姜晓菲在泥地里笑得像个二傻子,她很少瞧见高山月吃瘪,怎么看怎么欢乐,连带着刚才的郁闷都被冲散,猖狂的笑声传出了三里地。

    身后忽传来高山月阴沉沉的质问:“很好笑吗?!”

    “好……好笑……哈哈哈!”

    尽管姜晓菲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终究晚了一步。

    下一秒,

    她直接被高山月一个佛山无影脚,踹进了刚翻过土的自留地里,以狗吃屎的姿势,和从正屋出来的顾知野对上了视线,姜晓菲的笑意僵在唇角。

    “啊啊啊啊啊啊!高山月!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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