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人早走了,根本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秋棠泼掉最后一盆鲜红,看着洗干净的手,这才满意的躺回到自己床上。
她的眼神有些癫狂,入睡前甚至低笑了两声。
所有人都在逼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两天后,是沈庆生的葬礼。
沈听晚和陆沉霄回了沈家参加。
至于沈秋棠,依旧被沈秋章拒之门外。
她没有去闹,而是在夜色低沉时,摸到了沈庆生的坟上,烧了些纸钱。
左右父亲已经死了,而她还要继续活下去。
送些纸钱,就当尽了孝心。
等沈秋棠回来时,路过街口,看到几个拉车的脚力蹲在一起聊天。
“听说了吗,翠仙楼里的香秀,跟人跑了。”
“咋可能?香秀可是翠仙楼里的头牌,吃不愁穿不愁,这兵荒马乱的,跑哪儿也不安生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前几天她勾搭上了总督府里的陆轩,眼看就要被抬成姨太太,竟然跟人私奔,简直太蠢了!”
“唉,估计又被哪个小白脸给诓骗卖到别处了吧……”
几个人的议论声不小,沈秋棠听听清清楚楚。
她继续往前走,嘴角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跑?
没腿的人能跑哪儿去?
留下来给那棵五角枫做养料多好!
浮萍乱世,人命贱如草芥。
香秀偷跑的事在北城里传了几天,渐渐就消停了。
而随着谢妙音入驻司令府后,陆飞廷似乎真的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但给百姓发了几次物资,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掏出些铜板,带着谢妙音去贫民窟里扔着玩。
他很享受那些底层泥腿子为了几个铜子,争抢的头破血流的样子。
尤其是有时候谢妙音会被吓得躲进他怀里,让他越发得意。
偏偏他这种恶劣的行径,却让那些捡到铜板的穷人感恩戴德。
他们不但不以为自己被娱乐,还觉得陆飞廷不像以前传的那样冷血,反而是个体恤穷苦老百姓的大善人。
现实就是这么讽刺。
只要你给出实惠,不管你初心是什么,你就是个好人。
就像陆飞廷,已经从人人避之不及,成了到处撒钱的活菩萨。
众人眼里的敬畏,让陆飞廷十分受用。
他忙着沉浸在和谢妙音的蜜里调油里,暂时忘了去骚扰沈听晚。
难得偷了个宁静,沈听晚乐得悠然。
她白天就忙着采摘药材,继续钻研祖父给她的几本医书。
闲暇了还会跟陆沉霄一起,去乡下住几天。
既能陪陪祖父,还能享受下乡下清新宁静的空气。
这种慢节奏的生活,让沈听晚格外安心。
时光悠悠,安然怡心。
寒风乍起。
天气渐渐凉了。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迈过深秋,悄然入冬。
河里的冰,渐渐结了三层。
这天天还不亮,就刮起了白毛风。
漫天的雪花跟着飘洒,一下就是一整天。
整个北城,被笼罩在这场初雪里。
银装素裹,连枝头都挂满了冰凌。
沈听晚已经懒了好几天没有出门,趁着雪落满城,和陆沉霄在雪地里走了很长一圈。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分外好听。
她巴掌大的小脸缩在狐裘帽子里,眼神灵动娇俏。
绝美的面容噙着浅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从容与优雅。
堪比杨柳般的身段被红色毛绒披风囊裹着,一点也不臃肿,反而像脱尘的仙子般,仙气飘飘。
陆沉霄牵着她的手,跟着她亦步亦趋往前,眼神里盛满了浓到化不开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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