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嘴角抽搐一下,可却只能应声到让她平身。
贤妃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原本不知道皇上在这儿,她还没想着要做的多么细致。
在听皇帝说了平身之后,她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贤妃脚步匆匆伸着手就要去牵上良妃的手。
看到这一幕,刚出生的小孩眼睛都瞪大了。
咿咿呀呀个不停着急的都快要能说出话来了。
(娘啊,娘哎,不对不对,这是皇宫,应该叫母妃才行,母妃快躲开,可别叫她碰到你了!)
听到自家乖女儿的心声,良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
桑景宁呼了一口气。
(还好你个老妖婆没碰到我母妃,你那袖子那么湿凉,去碰一个刚生产过后的产妇,你安的什么心。)
若是没听到女儿的心声,皇帝还没注意到贤妃袖口的不同。
毕竟贤妃整个人都是干干爽爽的,就连裙摆都没沾到一丝水汽。
怎么偏偏就袖口湿了,还一来就颇没教养的去被窝里抓人手。
皇帝有将近十个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产妇刚刚生产完有多么虚弱。
一点点凉气可能就会造成终身的伤痛。
就连他堂堂皇帝都没牵良妃手,贤妃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无事,你袖口湿了,还是赶快回去换身衣裳吧。”
贤妃垂眸淡淡一笑,皇帝观察的如此细致,这可是在乎她的表现啊。
“臣妾无碍的,陛下,臣妾为公主打了个金锁,祝愿公子长命百岁。”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金锁走来了。)
(这么大一块金子,贤妃为了要我命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在毒药水里泡了小两个月啊,真是歹毒,居然对我一个小婴儿下如此狠手,嘤嘤嘤。)
良妃刚想开口阻拦,听到要我命几个字呼吸一滞险些晕厥过去。
“姐姐,她还小,这么大的金锁怕是戴不上,不如先给我,我帮她收着。”
贤妃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她面上挂起了笑掩盖下去。
“不必了,长命锁这东西就要随身放着才好。”
桑景宁苦笑。
(这么大的金子,得吸收多少毒素,我仿佛看到了一股黑雾萦绕在上面。)
关键时刻,皇帝伸手把东西拿到了手中。
“贤妃有心了,只是她刚出生还小,朕先替她保管了。”
贤妃见那金锁被皇上拿走,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
“即如此,陛下还是还给臣妾,等回去了我便让人打成小手镯给公主。”
“外头下着雨呢,若是无事贤妃还是快回去吧。”
贤妃也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皇上是在赶她走了。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
簪子一端镶嵌着水蓝色的宝石,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姐姐来得着急,只顾着给小公主戴金锁,却忘了妹妹了,这簪子送给妹妹,就当做赔礼。”
(母妃不要收,那宝石内里已经被掏空,里头全是毒粉,时间久了会不孕的。)
良妃听到了女儿的心声,但却无法拒绝这根簪子。
贤妃虽跟她同为四妃,但四妃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按照贤良淑德来排位,贤妃位居第一,妃位比她高些。
故而,她只能收下这根簪子。
“多谢姐姐好意了。”
桑景宁听着自己母妃答应下来,急的都快要能说话了。
而事实上,她确实也是急的不行,心声一直就没停下过。
(母妃啊,别收下啊,那有毒啊,还给她啊。)
(个老妖婆,害我们母女俩作甚啊,贱种!)
良妃忍俊不禁,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陛下,既然长命锁是贤妃娘娘的心意,那不如还是留下,臣妾代为保存吧。”
良妃淡淡的看了一眼贤妃,嘴角噙着笑说着。
良妃心想,这长命锁放在陛下手中,贤妃定然不放心。
说不定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回去。
既然如此,倒不如她留在手里,也能安心一点。
大不了她寻人丢了就是。
皇上思忖半晌,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遂点了点头。
“这金锁太重,莫要贴着小公主放。”
贤妃在一边咬牙切齿,个狐狸精,都躺在床上了还不忘勾引陛下。
她愤恨的眼神又落在皇帝怀里的桑景宁身上。
心中暗骂道:“一个死丫头,还挺得皇上心的,我呸。”
但不论怎么说,这金锁和簪子好在是都被收下了。
思及此,贤妃微微福身道:“陛下,那臣妾便先走了。”
看着贤妃远去的背影,皇上有些不敢相信。
贤妃也算是后宫当中极其得宠的一个妃子,怎么会做出此等恶毒的事情。
其他的且先不说,单单给良妃下药,让他终身不孕这件事情。
简直就算得上是无法原谅的。
毕竟良妃也是他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只能是皇家子嗣。
这可算得上是谋害皇嗣了啊。
皇帝就那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个呼吸间,他就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小公主可取名了?”
良妃摇了摇头,回道:“并未。”
皇帝甩了甩袖袍,脑海之中思绪万千。
原本他还不信小公主是天降福星的事情,但如今,他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此等待遇,是连她生母都没有的啊。
这不就是天佑我桑南吗。
思及此,皇上面上浮现一抹笑意。
皇帝走上前几步,把小公主抱到了自己怀里。
“既然如此,我便赐小公主景宁二字为名。”
良妃微微一笑道:“桑景宁…陛下真是取了个极好的名字。”
桑景宁心里颇为满意,毕竟这个名字跟她前世的一模一样。
没过多久,皇帝也因故离开了。
贤妃离开后,直奔贤居宫。
二公主桑景姝正在教习嬷嬷的教导下学着规矩礼仪。
贤妃冲上去,二话不说就在她身上拍了一把。
“你个死丫头,出生时不为母后得了陛下的心也就罢了。怎的连个规矩也学不好。”
宫中的宫女跪了一地,二公主哪有贤妃娘娘说的不好。
更何况,因为规矩太好,太知晓礼仪,就连皇后也觉得长公主被比下去了。
可这些话,这群宫女没一个敢说的。
早先几年,只因宫女嘴碎,与其他宫女闲聊时心疼了年幼的二公主几岁。
第二日,那宫女就被寻了个由头处死了。
而良宜宫这边,良妃攥紧了手中的簪子。
“望月,去偏殿砸了这簪子。”
“娘娘,这……”
望月有些不解,但依旧到偏殿砸碎了簪子。
黑绿色的粉末掺杂着薄如蝉翼的玉石碎片散了一地。
望月惊讶至极,想到贤妃的所作所为也就明白了。
贤妃,平日里不跟任何一位嫔妃交好,怎么会送自家娘娘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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