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胤道长哼了一声,一甩道袍。
下一秒,啪的一声,白风夏的脑袋上被拍了一巴掌。
他略有些委屈的回过头去。
“师傅你干嘛打我啊!”
无胤道长冷哼道:“要不是你赶马车的速度比乌龟爬的还嘛,我们会这么久才到京城吗!”
白风夏眼睛都瞪大了,嗫嚅着唇半天说不出话。
好半晌,他才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师傅,不是您老人家说的嘛!”
说着,他还模仿起了自家师傅,一手背后,一手贴着下巴捋着压根就不存在胡子。
“无碍无碍,徒儿莫急,福星既然已经降生于桑南,必然是跑不掉的,去,给师傅抓个野鸡。”
无胤道长看着他这副样子,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来,乖徒儿,到师傅身边来。”
白风夏沉默,他并不想靠近,但是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于是乎,他慢悠悠挪着步子去了师傅身边。
无胤道长抬脚,一脚踹了过去。
“给你点脸了,看来还是为师近日对你太过仁慈,回去之后,自己增进技术。”
白风夏脸色耷拉下来。
“是师傅,徒儿知道了。”
两个人调笑间,一道白色身影从上空闪过,稳稳落在了御书房门口。
德公公抱着柱子困的直打瞌睡,突然,眼前落下一道白色身影。
他呆滞两秒,嗷的一嗓子。
“鬼啊!”
御书房内,武公公正在皇帝身边帮他研墨。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让她一下子打翻了砚台,墨水洒了一身。
皇上正落在奏折上的毛笔也重重留下墨痕。
“小武子,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武公公刚刚应声,德公公就屁滚尿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陛陛陛陛下,有鬼,有鬼啊!”
桑雄野叹了口气,看了武公公一眼。
后者会意,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说你,这天还没黑透呢,激动什么,哪有鬼……”
刚扶着德公公快要站起来,就见到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仅身上的衣袍是白色的,就连发丝和眉毛都是白色的。
“啊!!!”
武公公心底一颤,还,还真有鬼啊。
咚的一声,德公公再次甩了下去。
你,不讲武德!
德公公揉着刚摔在地上的屁股,哎呦两声才爬了起来。
桑雄野见到面前的人,蹙了蹙眉。
感觉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在看出面前这人是谁的时候,皇帝快走几步绕过桌案。
堂堂一国之君,此刻竟然朝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白胡子老头拱了拱手。
“小辈不知炼虚道长来此,多有冒犯。”
一听到炼虚道长这个名号,武公公德公公两人一个激灵。
陛下都拱手行礼了,他们俩自然只能更加低微。
两人直接跪在地上,俯首跪应。
开玩笑,那可是炼虚道长啊,据悉已经三百多岁,快要四百岁了。
他们觉得,就是尊称一声仙人都是得。
炼虚道长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失礼,他只是一介俗人罢了。
哪里能让一国之君给他弯腰。
“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炼虚道长无需多礼,快请入座吧。”
炼虚道长没推脱,坐了下来。
“本道此次前来,有一事想求。”
桑雄野有些不解,他跟炼虚道长并没有什么联系。
怎么会有事能求到他身上呢。
“道长请说。”
“南宁山已经三十多年未增新人了,近年来,我日夜闭关,妄图突破瓶颈。”
“百天以前,星象浮动,本道谨记师父离世之时的嘱托。”
“天降紫微星,命落京城,想必前不久才出生的小公主就是师父命本道收为师妹之人。”
听见这话,皇帝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师妹,他闺女要给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头当师妹!?
“炼虚道长,既然是收小宁儿为师妹,还是要小宁儿亲口同意了才行。”
虽然他桑雄野有那么多个孩子,已经见到许多小孩小时候的样子了。
这要是别的孩子,送去南宁山,送也就送了。
可小宁儿跟他们怎么能一样呢,且不说他听不见其他儿子女儿的心声。
就说小宁儿,才出生百来天,就帮他抓住了右相那个蛀虫。
放在身边的好处,那还不是有的多。
更何况小宁儿长的可爱,放在身边养着也赏心悦目。
“既如此,还请陛下带我去见见小公主,那紫微星究竟是不是她,还有待考究。”
一听这话,桑雄野不乐意了。
他的闺女,他想留在身边是他的事情,但你要是说她并非紫微星,那他桑雄野可就要不乐意了。
他脸都黑了下来,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恭敬了。
“现在天也不早了,炼虚道长毕竟是外男,入后宫还是不好。”
“小武子,带道长去宫外客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朕亲自带道长去看小公主。”
炼虚道长:不是,你你你,不是你说要让她同意才行,现在人还没见到,你又要赶我走?
但炼虚道长定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知是不是自己小师妹的人得罪一国之君的。
虽然他觉得,大概率小公主就是他的小师妹没跑了。
送走了炼虚道长,桑雄野心里想着小宁儿或许是紫微星的事情。
也没了继续批阅奏折的心思,眼见着天色彻底黑了下去。
他开口道:“摆驾良宜宫。”
武公公尚未归来,于是便只有德公公一人陪同。
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为了避免宫妃身子亏空。
诞下皇嗣后四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尽量是不用侍寝的。
小景宁才刚刚百天没多久,按理来说良妃这段时间是不需要侍寝的。
既然如此,那皇上来这作何。
皇帝进门,路思琼微微福了福身。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桑雄野心中想着小宁儿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注意良妃。
只轻轻的说了句不必多礼。
随即,便径直走向了小床,桑景宁还没睡觉,阴影笼罩过来,他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这大晚上的,蠢爹这是来干什么了?)
(这是什么眼神看着我呢,怎么这么舍不得,搞的我好像生了什么大病要离开他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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