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按例小公爷都要歇在我屋里,这是国公府正室夫人的待遇也是脸面,可昨天晚上孙女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小公爷。”

    “孙女本以为小公爷是公事繁忙,就没计较,今天一大早还眼巴巴熬了燕窝粥送过去,没想见小公爷竟然从那贱妾的床上爬起来,祖母啊,现如今整个国公府都传遍了,呜呜呜呜……”

    “祖母,孙女太苦了,我真是在国公府真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我可是正室夫人,小公爷、小公爷……小公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人,我真的不想活了……”

    富丽堂皇的屋里,裴景像一个孩子般伏在裴老夫人膝上痛哭流涕,她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姜舒绾前世今生两世加起来,都没见裴景哭的这么惨过。

    当然,按着时间线,裴景上一世肯定也这么哭过,毕竟伯夫人当时为此可是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

    只是她那个时候也不在现场。

    听说和现场直播完全不是一样的感受。

    现下亲眼看着,她才发现裴景哭的是真的惨。

    真要说,裴景也是自作自受。

    她当年和刘国公府小公爷的婚事,裴老夫人是持反对意见的,可裴景为了嫁过去,联合她娘温氏一起瞒着裴老夫人,偷偷和国公府定的亲事。

    如此擅自做主,裴老夫人还发过很大的脾气,不过婚事已成定局,裴老夫人反对无效,只能想办法办好婚事,让裴景嫁过去。

    刘国公府和侯府一样,都是当年跟着第一代大景皇帝起兵的家族,论起从龙之功,刘国公府比侯府还高一头。

    只是到了第二代,刘国公府就不行了,承爵的第二代国公拿的是虚职,不像他们府里的老侯爷是陛下眼里的红人,手握禁军,护卫陛下安全。

    家族落魄,不比以往,照理家族子弟该更奋起,夺回往日的荣誉。

    可是他家却还沉浸在以前老子天下第一等牛逼的回忆中没有清醒,行事嚣张跋扈,看谁都觉得对方低他一等。

    便是和裴景结亲,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亲事,偏裴景和温氏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觉得国公府不得了,国公府瓜瓜叫,厚着脸皮搭上这门亲事,又因为温氏皇商的身份,被国公府那边看不起。

    终究是亲孙女,小时候还养在膝下,裴老夫人舍不得裴景受辱,除了中馈,还从自己私库挑了不少好东西给裴景当嫁妆。

    之后裴景风光大嫁,祖孙两个还是有了嫌隙。

    姜舒绾嫁到侯府大半年,裴景回娘家次数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裴景和裴老夫人这么亲近过,虽然是抱着裴老夫人痛哭,不过她们祖孙确实很久没有这么亲近了。

    对此,裴老夫人是又气又心疼。

    “你看看你,当时我就让你另寻亲事,你偏不依,你看中谁不好,偏看中那个小公爷!”

    “现在知道厉害了!”

    裴老夫人气的不行,也心疼的厉害,她太清楚裴景的性子了。

    裴景性子高傲,又爱面子,受了委屈,怕别人瞧出来丢人,所以凡事都是忍到回了温氏屋里发作。

    尤其是在她面前,更是装出一副幸福的不得了的样子。

    对此,她也没有戳穿,她总想着,好歹他们侯府也是简在帝心,国公府再过分也有个分寸。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月圆之夜的惯例都破了。

    简直是一点都没把侯府放在眼里。

    “好孩子,你别怕,祖母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姜舒绾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裴老夫人怒发冲冠从梨花木圆背椅上起身,看样子是要去找国公府算账。

    “老太太,万万不可啊!”

    常妈妈见裴老夫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忙把老人家按了回去。

    “老太太,每个月阴历十五夫君必须去正室夫人那里歇息,是宫里才有的规矩,那是皇后娘娘才有的尊荣,就算是陛下也得遵守。”

    “国公府不是宫里,他们只是学了宫里这一套,想让其他人觉得他家有规矩尊敬正室,给正室脸面,可是说到底,他也不是宫里,小公爷就算不去大小姐屋里,他也没得错处的。”

    “而且大小姐刚刚也说了,她质问小公爷的时候,小公爷说是白日太累,那贱妾院子离的近所以顺便歇在哪里,大小姐不依不饶就算了,您若是拿这个去质问,怕是两边脸上都不好看。”

    “常妈妈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侯府的脸面比我的幸福还重要!”

    裴景直接怒了,她伸手就想给常妈妈一个耳光,半路想到常妈妈的身份不是她轻易可以动的,手臂一个拐弯又抱着裴老夫人哭。

    “呜呜呜呜呜,祖母,您可要帮帮我啊,太太禁足不能出府,除了您,没有人能帮孙女了。”

    “孙女可是侯府出去的女儿,孙女没有面子,侯府脸上也不好看啊!”

    “而且我打听过了,根本不是小公爷累了才歇在那贱人哪里了,是那贱人勾引的,小公爷昨天晚上明明是要来我院子的,半路上被那贱人使计哄了过去,她就是故意和我作对,故意下我的面子。”

    裴景愤怒的红了眼睛,又伤心的很,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叫裴老夫人冷静下的理智又重新燃烧起来。

    “岂有此理!不过一个妾室,她竟如此嚣张!”

    “神经,男人去小三屋里竟然能怪到小三头上。”

    福寿堂旁边的小间,姜舒绾看的正津津有味,耳边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一回头才发现姜瑶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

    “二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青杏也被吓了一跳,二小姐走路怎么没声,神出鬼没的。

    “我刚刚来的,怎么侯伯两府是正经亲戚我还不能来了?”姜瑶说着还瞟了姜舒绾一眼。

    “我知道你嫁了侯府不得了,但裴景也是我的姐姐。”

    “……”

    谢谢,没人跟你抢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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