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川看秦小霜那样儿,确实害羞得很。
唉!小时候在他面前没面没皮的人,长大了,这么容易害羞。
难道是因为要做他媳妇儿,突然就害羞起来了?
瞿临川只好不吭声,让她缓一缓。
偌大的林子里,桃树、柑桔、梨树、枇杷树这种果树苗还是很好找的,每走几丈远,就能发现一棵。
只是秦小霜特别关注的药材苗,需要更仔细找。
在村民们经常挖药材的地方找一找,总能找到一些零星散开的小苗。有的是长在块茎上的,有的是药材籽随风掉落在地上长出了小苗。
一些好的药材,比如柴胡、黄芪、当归、知母、白芨、黄精等,只要发现,都要仔细挖回去。药材苗根须细小,必须更小心挖出来。
忙着忙着,秦小霜也忘记害羞的事了。
“临川哥,这种黄精,认识不?听说利润很可观,以后咱可以大批量多种。”
秦小霜指着一丛低矮的绿色植物。
瞿临川走近一瞧,晃眼看去,很像姜苗,但叶子没有姜苗长。
“嗯,好像是黄精。”
“岂止好像是,真的是黄精!赶紧挖出来,拿回去,埋在土里,多发点根多培点苗出来!说不定以后靠它挣钱呢!”
瞿临川很配合上前挖苗,
“小霜!你懂的还挺多的嘛!”
秦小霜默了默,多活了二十年的脑子,可不是懂得要多一点!
她还知道,黄精这种药材不但养阴润肺、补脾益气,还滋肾填精,有助于提高男性功能和生育能力。在上一世的记忆里,人们填饱了肚子之后,多少人青睐这种宝物。一时间,黄精这种药材风靡城里乡下各大药房。
她清楚记得,九十年代,有人开始在山里用塑胶大棚种植黄精,年亩利润达三十万。那时候,她听到这消息,很震惊。可惜上一世她嫁到宋家后差不多二十年的光阴里,天天疲于家里琐事,下地干活,繁重的劳动把她的头脑和锐气早早消磨掉了,无力改变命运。
这一世,她得用她的脑子好好思考问题。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她可不想又白活了!
“临川哥,咱们承包山林,种果树前好几年估计都没什么收益,我琢磨着咱们还得靠树下间种药材赚钱!”
秦小霜觉得瞿临川既然要做她家上门女婿,那就是一家人。她有这规划需要跟他沟通一下。
“嗯?小霜这么想赚钱?”
瞿临川好笑睇一眼丫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秦大勋村里首富的名头都这么响亮了。
“家里不差钱吧?再说我也有工资收入。”
瞿临川的意思很明显,家里实在不需要秦小霜这么努力琢磨赚钱,好好做他媳妇儿就是了,他也有工资养媳妇养家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谁嫌钱多啊!”
秦小霜睁大了眼睛,
“再说,现在个体户都放开做了。说不定以后咱搞这些副业挣得比你工资多多了!”
瞿临川突然被怼了,一时接不上话。
丫头这是嫌他挣钱少了吗?以后媳妇若是嫌弃他赚得少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秦小霜一看他神色,担心他又想多了,
“那个,临川哥!我不是嫌你工资少,是觉得咱以后搞这些副业也是很赚钱的……”
瞿临川,“……”
还不是一样意思吗?
秦小霜发觉这样解释好像也不对,担心伤害了临川哥敏感脆弱的心灵。以后,她可是打算要努力挣大钱的,临川哥这样小心眼可不行。
就走过去,拉拉他的衣袖,换一种说法,
“临川哥!以后家里赚了钱,不分你我的。我赚的也是你的,你的也是你的——”
秦小霜眼神巴巴望着他,清澈水润的大眼睛里清晰倒映出他的影子。
一张白皙小脸,因为今天在林子里忙活,透出淡淡的粉色。
离得太近,可以看见粉嫩肌肤上浅浅的绒毛。
瞿临川马上想起适才不久前,他的手指摸在少女脸颊那细腻的触感来,他不自觉地想伸出手指,再去触碰它。
可转眼瞧见鼻端下方,女孩微微张开的嘴唇如樱桃般娇嫩,那丰满的唇瓣带着诱人的光泽,或者摸起来比脸颊更柔软吧。
瞿临川的手指,就鬼使神差地轻轻拂上了女孩的唇瓣。
这触感,果然柔软得不像话。瞿临川迟钝地想。
秦小霜呆了呆,临川哥生气了就摸她的嘴唇吗?
小时候,惹恼了他,他可是要拧她脸的。
太阳明亮的光线透过高大树叶的重重遮盖,从缝隙间倾泄下来。洒在两人的头顶上。
瞿临川眸色暗沉,眸内光点闪烁,几经转换。气息忽轻忽重,说出的话嗓音很是低哑。
“嗯?说到底,还是嫌我赚得少了?怎么,打算以后要养着我了?”
那语调不轻不重,听在秦小霜的耳朵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临川哥,愿意给她做上门女婿,已经够委屈了。以后条件允许,养一养他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临川哥在部队,经常有外出任务,很危险的。
秦小霜模模糊糊这样想着,可单凭直觉,又觉得这样说出口,临川哥会不高兴的。
因此,秦小霜就重重咬了下唇,差点咬着他的指尖。
末了还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瞿临川轻笑一声,大手在秦小霜的头上揉了一把。
转过身继续干活去了。
一个下午,秦小霜和瞿临川挖的各种果树苗和药材苗,装了满满一背篓。装不下的,就捆成捆,扛下山去。
傍晚时分,眼看太阳已经坠落到远处的山头后面去了,只余下四射的霞光把山林染上了一层艳色。
两人才急急忙忙收拾好往山下赶。
瞿临川背着满满一大篓子,右边肩上扛着一大捆树苗,左手还牵着秦小霜的手。
秦小霜则提着一把锄头。
“临川哥,那一捆我来扛吧。你扛着不方便走。”
秦小霜边走边跟瞿临川打着商量。
“方便!能走!”
瞿临川又背又扛又牵的,长腿一迈,走路又快又稳。大气都不喘一个。
反观秦小霜只提一把锄头,还跟不上他的步伐。
“快点!天快黑了!”
瞿临川一把抓住秦小霜的手,把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
“小霜,你的腿太短了!我牵着走才快点!”
秦小霜只感觉自己的脚还没踩实地面,就又被瞿临川带着往前走了。
被牵着走了一阵,还累得她气喘吁吁。
“哎!临川哥!不行!我自己慢慢走!”
“咋不行了?小时候,那么多次,我牵你上下山,你跑得多欢实,你也没说累的!现在长大了,身体素质不行了,得多锻炼!”
话虽如此说,瞿临川还是把步子放慢了下来,让秦小霜缓一缓,喘好气。
秦小霜的手一直在他手里,被他窂窂握着,不曾松开。
秦小霜甩了甩,没挣开,就放弃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孩童岁月,也是这样的彩霞满天,也是这样的轻风拂面,也是这样的满心雀跃和欢欣。
也是这样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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