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霜把自己收拾整齐下楼的时候,把偷偷潜入她房间作乱的瞿家猫儿也拎了下去。
走到楼下,她才发现昨晚崴了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走路脚也不疼了。
右肩的伤处虽然还有些疼,但也比昨晚好多了。
嗯,临川哥的药膏就是好使。
昨夜吹了一晚的凉风,褪去了不少暑热。
秦小霜走出堂屋门口,发现瞿临川已经站在自家院子里了。
“临川哥,今天咋起这么早?”
秦小霜打了个呵欠,惊讶招呼瞿临川。
“小霜,哪像你起得晚!人家临川天天都起得很早,不但锻炼身体,还将家里的水缸都挑满了。”
林桂珍从灶房走了出来,手中端了一盆清水。
大闺女昨晚伤了肩膀,又崴了脚,林桂珍有点心疼,“快来坐下洗脸。”
秦小霜就把手中的猫儿递了出去,“临川哥,你家的猫咋跑我房间来了?”
瞿临川笑着走过来,“我还奇怪呢,这猫每天都趴在我肚子上睡觉,昨晚咋不见了,原来是跑你这儿来了。”
可还没接到猫,它就从秦小霜的手中溜下地,跑远了。
瞿临川就懒得理它了。
“没事!陪我睡觉,和陪你睡觉,不都一样吗。”
本来很平淡的话,听在秦小霜的耳朵里,感觉怪怪的。
尤其是这会儿她脑子里还想起了,她正梦见瞿临川小时候叫她“小霜媳妇儿”时,被瞿家猫儿挠醒了。
好像这猫儿是临川哥特意派过来陪她似的。
想到这一点,秦小霜的脸上就有些热,她就赶紧把浸了冷水的帕子捂在脸上。
洗好脸,刚放下帕子,瞿临川就拿来药膏在旁边等着了。
秦小霜自觉地撩起头发,拉开衣服,露出肩膀让他上药。
直到肩上再次传来凉凉的触感,温热的微风。
“临川,我们吃了早饭就去乡上治安室吧。”
秦大勋从养殖场安排了事情回来,刚迈进院门,就看见瞿临川在对着秦小霜的肩膀吹气。
他不禁眯了眯眼。
“爸,我需要去一趟吗?”
“去吧。治安室的人要询问事情经过。”
瞿临川本不想让秦小霜跟着去治安室,担心丫头脚崴了走路会疼,可是一想到治安室的人调查询问,要问当事人,只好咽下劝阻的话。
早饭后,秦大勋带上瞿临川和秦小霜,开着他那辆大货车去乡政府。临走时,想了想,把队长也带上了。
昨晚三赖子犯下的事情怎么处理,队长也有知情权的。
秦大勋一行人到乡政府时,治安室也才上班不久。
秦大勋这几年养殖场开得风风火火,远处闻名,是乡上的名人,乡政府的人大多认识他。
见到他到来,负责治安室的队长陈俊生赶紧迎了上来。
陈俊生管着全乡的治安,平时耀武扬威。要说全乡让他心悦诚服的,那就非秦大勋莫属了。
秦大勋当兵十几年,退伍时已经是正营级别,在部队本就是一个有魄力的人。
这样有魄力的一个人,回乡后随便开个养殖场,也整个有声有色,是难得一见的能人。
他陈俊生就服这样有魄力有能力的人。
昨晚他知道关在治安室黑屋子的人居然对秦大勋的闺女耍流氓,怒火中烧,已经收拾过一顿了。
“秦哥,这事已经上报镇上派出所。派出所马上派人过来。”
陈俊生一边把一行人让进办公室,一边忙着倒茶水。
秦大勋“嗯”了一声,就转过身让秦小霜、瞿临川也先坐下。
“那混小子现在焉了吧唧的,问了半天就说是临时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陈俊生看了看秦大勋的脸色,“到时看上面的意思,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跑进了办公室。
“陈……陈队长,咱……咱知道咱老三犯了错,可是能不能不判刑啊?”
冲进来的老妇人一头凌乱的头发,脚上还沾着潮湿的泥巴。
她小心翼翼瞅一眼旁边的秦小霜,“秦家闺女不是没事吗?能不能骂一顿打一顿就放回去?”
“柳家婶子,话不能这样说!柳三宝有犯案的动机和行为,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能因为人家闺女没事就不追究!”
陈俊生喝斥道。
柳三宝犯了浑惹了秦大勋闺女,已经让他这个治安队长在秦哥面前抬不起头。
如果再轻拿轻放,他这个治安队长还要不要在乡里混了?
“秦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陈俊生讨好地对一直沉着脸的秦大勋说。
秦大勋抬起眼皮,冷冷地睇了一眼十步开外的柳母,
“我秦大勋的闺女岂是那么好欺负的?既然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就要做好面对的准备!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现在不想动粗。出去!”
随着秦大勋一声喝斥,快六十的柳母瑟缩着不敢靠前。
秦大勋在搽耳村可是煞神一般的存在!她家老三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招惹他家闺女!
柳母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埋怨。
伤心的是自家太穷,老三快三十的人了,家里还没办法给他娶上媳妇,让他一天到晚疯了似的惦记女人。
埋怨这个蠢老三,就是想去招惹个女人,也得挑个容易对付的来吧。秦小霜虽然长得跟天仙似的,可有秦大勋这尊煞神在,村里谁敢去惦记他家闺女!
如果得手了还好说,可现在这样,人家闺女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沾到,还惹上一摊子事!这事儿怎么收场!
柳母急得站在门边直抹泪。
可屋里没人搭理她。
瞿临川知道这大勋叔兼自己的准岳父,在整个村里乡里都颇有威望,这事怎么处理都不会让秦小霜吃亏。
他就在不显眼处悄悄拉了拉秦小霜的手指,把姑娘的柔软小手包在掌心里。
现在就只等镇上派出所的人来了,做了笔录就回去。
柳母抹了一会儿眼泪,心里惦记着自家挨了打的儿子老三,就又去黑屋子看看他。
她一大早就去瞧过了,一夜不见,昨晚还好好的老三,现在一张脸肿得当娘的都快认不出了。
一只手的手指肿得像腊肠,前胸后背的衣服上也满是脚印,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踢的。
老三老是怨当爹娘的不心疼他,可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哪个不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只怪家里太穷,儿子太多,五个儿子哪能个个都顾得周全。
她兜里揣着刚在外面药铺里忍痛花八毛钱买的伤药,准备给老三擦一擦。可刚一靠近那间专门关人的黑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压低的说话声。
哪个女人会来看老三?柳母实在想不出。
难道是有女人对她家老三有意?
柳母压不住兴奋。她赶紧趴在木门上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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