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瞿春波不认识秦小霜。这几年,瞿临海两口子把儿子放在岳家养着,请岳母帮忙照顾外孙。
而秦小霜这几年,上学住校,在家的时候不多,遇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听到外面儿子的喊声,瞿临海媳妇张翠云从侧边灶房走了出来。
一眼看到儿子正拿他那把小木枪指着秦小霜,吓了一跳,赶紧走下台阶,
“小波!你在干什么!赶快放下!不是姐姐,是……婶婶……!”
婶……婶?秦小霜呆住了。
十八岁的青春少女,成别人婶婶了?
看见秦小霜呆住的脸,张翠云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婶婶”是叫得有点早。
正想着要不要改口一下,让儿子叫“姨姨”呢,就听儿子欢喜叫道,“婶婶?你是我二婶了?”
小男孩马上收了小木枪,跑上前,一脸欣喜地拉住秦小霜的手。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
他瞿春波的二婶,真是太好看了!
小男孩前些日子听大人说,自家二叔找了媳妇儿,他有二婶了。
他寻思着自家二婶是不是像小栓子的二婶一样呢?
小栓子的二婶可厉害了,听说一顿能吃三碗饭!
粗大的嗓门,壮实的身材,一条黑光油亮的大辫子,一甩过来,打在人身上,像牛鞭似的,打得人生疼。
这不是谣传,小栓子亲口说的,他经常被他二婶用那大辫子抽得嗷嗷叫唤。
这不是最厉害的,他二婶最厉害的是那特别壮实的屁股。听说,打架的时候,她能把他二叔一个屁股墩坐趴下,压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小男孩对素未谋面的二婶,心里怵了好久。
今天骤然得见,瞿春波惊喜得不能自已。
“你真的是我二婶吗?二婶,你凶不凶?你打不打人啊?二婶,你真的好好看啊!二婶,你家住哪儿?我能不能到你家去玩啊?”
小男孩太过热情,紧紧拉住她的手,还用那无比热切、无比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好像只要她说出一句拒绝,一句否定的话,他那双纯真无邪的黑眼珠儿就会滴下伤心的泪来。
秦小霜默了默。顾不上他叫自己二婶叫得早了些,一只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摸出几颗昨天给小妹准备的奶糖。
一把塞在小男孩脏兮兮的手里。
又安慰他道,“我一点也不凶,也不打人。你等会儿就到我家去玩。”
瞿春波得了漂亮又温柔的二婶,还得了香香的奶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谢谢二婶!”小男孩笑得眼睛都眯起了一条缝儿。
张翠云哭笑不得。
她上前把儿子拉开,“你看你,一双手脏得像抓煤炭似的。快去洗了来!”
又招呼婆母和秦小霜进屋,“妈,小霜,进屋里坐!”
瞿春波被母亲牵去灶房洗手,一步一回头,道,“二婶,不要走,我洗好手就来!”
瞿母也被自家孙子逗笑了,“小波,快去洗干净了来,二婶不走!”
见瞿母也顺着小孩子的话,说二婶,秦小霜一张白皙的脸上不禁晕染上了缕缕红霞。
也不好去纠正,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
秦小霜跟着瞿母走进堂屋。
瞿临海家的房子是一排两间青砖瓦房,左边堂屋,右边卧房。挨着堂屋另一侧,搭了稍低矮的灶房和猪圈。上面用稻草盖了顶,砌了泥墙。
这样的房子,对于瞿临海三口之家来说,只是说刚够住。
但这对于兄弟多的人家来说,已经够好了。有些人家里儿子多,分家只能一人分半间屋的都有。
刚在堂屋坐下,张翠云就跟着儿子身后从灶房走了过来。
瞿春波刚洗好手,就迫不及待剥了一颗奶糖在嘴里含着,一双湿哒哒的手不等母亲用帕子擦,就自己在裤子上蹭干净了。
“二婶!”瞿春波搬了一张小木凳坐在秦小霜身边。
“好!乖!”秦小霜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这下小男孩终于心里安稳了。
秦小霜要赶紧回去学习呢,也不耽搁,把自己的来意简单说了一下。
张翠云的态度跟瞿母差不多,“小霜,这,哪好意思收钱呢?需要帮忙的话,顺便吱一声就成。”
“翠云嫂子,肯定是要收钱的,本来我们就是要做腌菜赚钱啊!要做得多,肯定要辛苦的!不像平常做点自家够吃的就行了。目前我算了一下成本和利润,会赚钱的。如果做得好,不比乡上那些拿工资的差。到时按利润分成或算工钱都可以。”
秦小霜认真说道。
“行。有事情要做,说一声就成。”张翠云也不推辞。
如果真有挣钱的路子,也可以试一试。
娶媳妇要花钱,修大房子要花钱,养孩子要花钱,哪一样不需要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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