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川把还带着香气的生日卡片,又拿出来细细瞧。

    他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卡片上的精美花纹和墨黑字迹。薄唇愉悦地勾起,鼻间时不时喷出点急促的气息,好像在极力忍住勃发的笑意。

    白天凌厉深邃的染了冷霜的眉眼,这会儿也仿佛遇水融化了。一双黑沉沉的眸里,此刻只余下滚烫的热意。

    他的小霜丫头,终于懂得回应他了!

    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默默地念着她了!

    陈洲和瞿临川共住一间宿舍。他看到瞿临川那张如春风化开的脸,愣了愣,随后好奇地探身过来。

    “瞿队!干什么?又是你对象寄来的啊?”

    他发现一个秘密,瞿临川只有在看对象的信时,才像是变了一个人。

    有时候,他很纳闷。

    瞿临川那隔壁的农村姑娘,到底有多大魅力啊?

    能把平日冷冰冰硬邦邦的一个人变成眼前这个充满恋爱气息的男人?

    颇有点恋爱经验的陈洲确信,瞿临川现在这状态铁定是恋爱中的男人了!

    “没什么。”被打扰的瞿临川,眼底的笑意敛了敛。

    在陈洲悄悄探手来抢他手中的卡片之前,就快速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了。

    陈洲没抢着,有些泄气。

    “哎!你咋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张卡片吗?看看又怎么啦?”

    见瞿临川不搭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是什么?我看那卡片挺好看的。”

    说起这卡片,瞿临川今晚心情好,不妨跟他透露一点。

    “我对象寄给我的生日卡片。”

    “哟?生日卡片?你过生日啦?”陈洲惊讶道。

    军营里糙汉子们,大多不记得过生日这种事。

    “我本来不记得了!可我对象记得我生日,非要千里迢迢寄过来!”

    瞿临川挑挑眉,故意说得很平淡。可他的语气里又分明透着点得意。

    陈洲也不拆穿他。他朝瞿临川摊开手掌,

    “给我看看呗!一张生日卡片而已,又不是看不得的。”

    一想到卡片上写的那些不好评价的祝福语,瞿临川捂紧了自己的口袋。

    “不行!生日卡片也不能看!”

    看他那一副小气巴拉的架势,陈洲也拿他没辙,因为自己打不赢他,也抢不过他。

    只得退回自己的床铺,老实跟周公约会去了。

    ——

    瞿临川今晚有点兴奋过头,在床铺上思来想去,很晚才睡着。

    可睡着了,也不安宁,做了一整晚的梦。

    前半宿他梦见自己真的颤悠悠地挑着大粪桶,跨过老家门前的田埂,走进一大片绿油油的玉米地。

    一路上,春风拂动,他脚步轻快,满心欢喜。因为那片茂盛碧绿的玉米地里,他的小媳妇儿正笑盈盈地等着他。

    等他把粪桶挑到地里,两人再一起一瓢一瓢地把粪水灌进玉米窝里。

    宽大的玉米叶子随风摇曳,小媳妇儿的细腰儿也随风摆动。

    他看得眼热,竟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把自己汗湿的嘴唇凑上了她那娇嫩的香喷喷的小嘴。

    他的小媳妇儿粉面含春,白嫩的脸蛋上,柳叶眉儿飞起。

    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一双黑亮亮的水润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欢喜雀跃,“临川哥!你身上好香哦!”

    挑粪桶的汉子浑身汗味,哪里香了?

    梦中的他一愣,马上醒了。

    瞿临川半夜醒来,回忆梦中滋味。

    竟然觉得自己就是在老家做了一个庄稼汉,只要有小霜丫头做他媳妇儿,他都感觉那日子像是泡在蜜罐里一样,甜得他心里发齁发软。又感觉轻飘飘的,一点儿也不真实。

    果然是太久没见到她,梦里都是她!

    后半夜,瞿临川不再梦到秦小霜,却梦到他有了三个大胖儿子!

    他的小媳妇儿一下子给他生了三个!

    三个胖乎乎的儿子,他一手抱一个,膝头上还坐着一个!

    沉甸甸的娃娃,长得玉雪可爱。托在手里,心头都是沉甸甸的欣喜。

    旁边农村土屋的破墙上,贴着五子祝寿的多子多福画报!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的脑子里还傻愣愣的。

    小霜丫头祝他多子多福,他就真的梦到自己得了一胎三个儿子!

    这……这,他没有这么着急的啊?

    会不会以后,他的小媳妇儿真会给他生三个儿子?

    瞿临川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魔怔了。

    一下子生三个,那他的小媳妇儿得多辛苦!

    不行!

    再说,他更想要个像小霜丫头小时候那么软萌可爱的小闺女!

    不过,不管怎样,这是好梦。

    在老家人眼里,这叫喜梦。

    喜梦会给做梦的人带来好运的。

    从不迷信的瞿临川,竟然从心里涌起了一丁点的迷信念头。

    ——

    去食堂吃了早饭,难得休闲的队员们邀请瞿临川上午一起去逛逛滇市。

    瞿临川刚换好衣服,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有人找他。

    “瞿临川!外面有位女同志找你!”

    基地工作人员直接到宿舍里叫他。

    “女同志?她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突然有女同志上门,瞿临川纳闷。

    “她说她姓瞿,是一位记者。”

    这位工作人员答道,这位女记者已经来找瞿临川两次了,可惜都没见着。这次终于找着了。

    “哦。”瞿临川马上想起了来滇南的火车上救下的那位女记者。

    当时,那女记者还邀请自己去她家做客。还留了地址和电话给他。

    不过,当初瞿临川并不打算上门去打扰人家。

    “好。那位女同志在哪儿?我出去看看吧。”

    “就在大门边等着呢。”

    那工作人员替瞿临川指了下方向,就走了。

    瞿娟昨晚听林建永说,他表弟赵白义从深山林子里结束训练回来了。昨晚全部训练支队都已经返回营房了。

    瞿娟今天早上就向单位请了假,直接来这基地外面守株待兔了。

    她站在基地大门外面门岗处,等着工作人员进去叫人。

    她双眼急切地望着队员们出来的方向,心里不停祈祷那位瞿同志快快出来,这次可不能又白跑一趟了。

    瞿临川走出来时,远远就看见大门外的女同志在不停地张望。

    “瞿同志!可把你找着了!”

    瞿娟看见瞿临川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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