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被一个陌生男人扣下了。
几个小时后。
蒙着眼睛的他被人从一辆面包车上扔了下来,扣他的人警告他:“以后不准再盯着苏小姐了。回去告诉顾行川。此生,苏小姐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得了自由,阿金第一时间给顾行川打去电话,原话一字不差告之,最后问道:“现在,大概率是找不到太太了……还要继续找,继续盯吗?”
顾行川听罢,寂寂落下一句:“不用了。”
既然她彻底放下了。
那他就当成全。
不见。
不念。
至于儿子,他努力找人去治。
那是他的责任。
她已经尽力了。
他尽量不去拖累。
傍晚时分。
苏洛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月河老街的家。
这是父亲在长乐区医院工作时买的一个小四合院,用的是国家奖励的一笔奖金买的,是他和妈妈的新婚爱巢。
这里全是老宅子。
以前有不少医院的医生在这里安家落户,因为离医院很近。
三纵列,外加两条长长的胡同。
每一条胡同,都能抵达医院。
那医院如今依旧在。
后来,这里被开发,不少医生卖了老宅,住进了住宅楼。独苏洛家的四合院依旧没卖。
走上那条从小到大不知走了多少遍的青板路,苏洛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老宅都被修葺过,一间一间变得方正且整洁了,拆了不少违章建筑,青板路边还摆放了一排排木栏制成的花坛。
花木扶疏。
绿叶葱葱。
游客络绎。
这边竟成了附近一处步行街景区。
不少四合院被改造成了茶室,书室,或是花室……
这让月河老街显得格外的安静、闲适,又充满了生活情趣。
一弄12号,是苏洛的家。
院门口写着“苏居”两字。
那是母亲的字。
更是母亲亲自雕刻出来的。
母亲是最最优秀的珠宝设计师。
十几年不住的房子,本该破落。
结果,房子被保护得很好。
屋顶的瓦片是翻新的,但是依旧沿用了旧式瓦片,而显得古色古香。墙面保留了青砖原有的特色,显得格外有年代感。
简从正站在院门口等着,看到靳北陪着苏洛过来,面色幽了幽,没表示什么,迎上来后,说道:
“姐,苏居被保护得很好,我过来只是让人除了一下尘,再给买了一些花草点缀了一下……你的卧室,没大动,就给换了空调和席子……”
苏洛微微一笑:“谢谢阿从。你买的这些盆栽,我很喜欢……”
院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盆栽,绿意盎然的,修得极为漂亮;还有不少月季,开得正艳。
她进到屋子里。
二楼主卧,父母的房间,一如二十年前的摆设。
一次卧,哥哥的房间,里面全是哥哥喜欢的物件。
二次卧,她的房间,初中时的模样……
倒在床上,苏洛深深吸气,既开心,又伤心。
开心,记忆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
伤心,这个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种莫名的孤寞,袭上心头。
曾经在网上听到过一句话: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得到,又不断失去的过程。
得到时需怀敬意,失去时切莫太悲伤。
可她的人生,失去的是不是太多了?
什么时候,她才可以拥有一个她能称之为圆满的生活啊?
外厅。
靳北也打量着这处院子,无数记忆从脑子里翻滚而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伤,在心头漫开,但,一切会好起来的。
苏洛来此,只是换种心境,重拾人生。
回头,他会带她住进属于他们的大房子的。
转头,靳北看到简从从厨房端一个水果拼盘出来,想上楼去敲苏洛的门。
他拦住了。
“别叫她,让她好好休息。”
靳北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眼神显得格外的尖锐,言行之间都透出了“她是我的”宣告:
“简从,谢谢你跑来帮苏洛整理院子,你也是个大忙人,可以走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不想苏洛身边有其他男人。
简从淡淡盯着这个居心叵测的“小舅舅”,自不能被他这么打发了,怼回道:
“姐说了,我可以住铁澜哥的房间……直到我离开,不管住多久都可以。”
言下之意:你不是主人,你无权驱逐。
靳北皱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拎了过来,眸眼深深,透着警告:“听着简从,别动歪脑筋!”
都是男人,靳北确定,以前,简从对苏洛只是弟弟敬爱姐姐,但现在,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简从扯了扯唇角:“你能动,我就不能?小舅舅,咱们各凭本事。”
“你斗不过我的。”
那语气好像很自信。
简从却轻轻一哼:“没有我,你照样没得到。小舅舅,我姐以后会花落谁家……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靳北要被这毛小子气到了:
仗着自己是苏洛认的弟弟,竟敢来挑衅他。
不行,他要把他弄走。
弄堂内。
一个白衬衣男人,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走在那条巷子里,手机上播着苏洛刚刚走进巷子里时那一脸惊喜的画面。
男人的唇角,往上勾起,一步一步来到了苏居。
隔着一道门,他看到客厅内有两个男人,好像在吵架。
没进去,他折返。
手下阿米问:“二少,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
“小书需要养精神。现在不打扰她。我先去办自己的事。”
男人低低柔柔地说道。
不急。
她刚离婚,心底的创伤,需要时间慢慢来修复。
靳北想娶她,萧家不会同意的。
简从想娶她,苏洛并没将他当男人看。
如今她是自由身,追得太紧,把她逼得喘不过气来,她只会逃之夭夭。
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他不介意多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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