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点头,道:“审过了他们来自京城的一个镖行,叫五行镖行。”

    “他们每次接的都是暗镖,完全是拿钱办事。”

    行镖有明镖和暗镖,明镖就是知道押运的东西是什么?暗镖则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押运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暗镖的价格一般比较高。

    宁宸冷哼一声,“他们接的是暗镖,但总认识监察司的腰牌吧?”

    冯奇正接着话头说道:“问过了!每次他们接镖,都会有人将监察司的腰牌放在某个地方,让他们去拿。”

    “等镖运回去,放在指定的地方,腰牌也会归还。”

    “如果想要知道幕后之人,只有镖行的总镖头知道。”

    宁宸沉默了片刻道:“走吧,先跟老潘他们汇合再说。”

    一行人回到一笑楼。

    碰面后,宁宸问道:“老潘,审得怎么样了?”

    潘玉成扬了扬手里的账本,“有这个东西,他们想不认都不行这些人,参与其中的有七个人。”

    “确定其他的人没问题?”

    潘玉成看着他,“你在怀疑我的专业?”

    宁宸干笑,“不是,只是觉得参与人数比我想象的要少。”

    “别那么悲观,大玄还是有不少好官的。”

    宁宸微微点头。

    潘玉成道:“参与其中的犯官,我已经派人去抄家了,他们的家眷全都羁押。”

    宁宸嗯了一声。

    “老潘,参与其中的犯官暂时打入府衙大牢,派人严加看守。”

    “那些没事的,道个歉,放他们回去吧但是警告他们,事情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上奏疏,递折子。”

    潘玉成微微点头。

    “我先去找蒋正阳,你忙完来找我。”

    潘玉成点头。

    “宁宸,那我们做什么?”

    陈冲问。

    宁宸思索了一下,“你们要是累了,就去楼上房间休息,要是不累,帮老潘干点活。”

    宁宸说完,便去找蒋正阳了。

    蒋正阳就在楼上的房间。

    宁宸敲门进去,便看到蒋正阳在挥笔疾书。

    “干什么呢?”

    蒋正阳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得立刻上报朝廷。”

    “宁将军放心,下官可没有抢功的意思只是把灵州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陛下,内容绝无虚假。”

    宁宸笑了笑,道:“先等等,这奏折暂时还不能递上去就算你递上去,陛下不一定能看到。”

    “蒋大人,你知道这件事背后之人是谁吗?”

    蒋正阳摇头。

    宁宸道:“是左相!”

    蒋正阳大吃一惊,人都呆住了。

    宁宸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蒋正阳又惊又怒,“堂堂左相,竟然知法犯法我一定要参他一本。”

    “蒋大人,你又忘了你的折子陛下根本看不到。”

    蒋正阳冷着脸,“那我就亲自进京面圣,我就不信他还能拦着我。”

    宁宸摆摆手,“行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吧张元仓完了,在下一任知府还没上任之前,灵州的百姓还得靠你。”

    “不过,就凭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根本动不了左相。”

    “左相权倾朝野,这样的人物,要动他就得一棍子打死若只是伤其皮毛,等他反噬,那死的就是你我了。”

    “所以,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正说着,潘玉成来了。

    “忙完了?”

    潘玉成点头。

    宁宸走过去关上门,然后走回来,脸色严肃,道:“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动不了左相,所以我有另外一个想法。”

    两人看着宁宸。

    宁宸缓缓说道:“明日,我要将那些牵连其中的官员,斩首示众。”

    潘玉成和蒋正阳大吃一惊。

    蒋正阳道:“这不符合规矩,他们都是朝廷命官,虽然罪名已经坐实,但还得陛下御笔亲判。”

    潘玉成紧接着说道:“还有张元仓,他可是指证左相最重要的人证,若是将他杀了,那就更动不了左相了。”

    宁宸摆摆手,道:“你们听我说完。”

    “我有陛下亲赐的御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那些牵连其中的犯官,必须当众斩首张元仓也得杀,但不能真杀。”

    “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暂时动不了左相,那就先把证据藏起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

    潘玉成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瞒天过海?”

    宁宸点头,道:“李记铁匠铺的掌柜,跟张元仓是远房表亲,两人长的有几分相像稍微打扮一下,应该可以以假乱真。”

    “金武,李集这些人都不能死认识他们的人不多,从牢中找几个死刑犯代替。”

    “张元仓活着,就是左相最大的破绽可若他被我斩了,左相肯定会放松警惕。”

    “我现在都能想到,左相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说乳臭未干的小儿,无脑莽夫,唯一能对本相造成威胁的人被他亲手斩杀,真是愚蠢至极。”

    蒋正阳和潘玉成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蒋正阳道:“宁将军,你可知这是在欺瞒陛下,蒙蔽圣听,以后事发,对你极为不利!”

    宁宸道:“我意已决,所有后果都由我一力承担。”

    蒋正阳思索了一会儿,道:“既然宁将军主意已定,那下官也就不劝了若宁将军需要,下官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潘玉成没吭声,只是看着宁宸无声的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宸沉声道:“我现在愁的是,把张元仓这些人藏到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必须得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蒋正阳思索了一会儿,道:“宁将军,我有一个合适的地方,你看行不行?”

    “什么地方?”

    “下官在城外有一处祖宅,平日里就几个下人负责打扫把张元仓他们藏在那里,然后宁将军留下几个好手,轮流看管,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宁宸眼睛一亮,“好,那就按蒋大人说的办。”

    “蒋大人,还得劳烦你写张告示,告知城中百姓,明日张元仓等人斩首示众的事。”

    蒋正阳道:“下官这就去办!”

    宁宸点点头,跟潘玉成从房间出来。

    潘玉成忍不住问道:“那马开城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张元仓死了,若是再动马开城,左相肯定会起疑心但也难保左相会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所以,我会书信一封,让人秘密带去京城给耿紫衣请他派人盯着马开城,如果左相真要杀人灭口,那只能先把人保下来。如果左相没有这个意思,那就先不动马开城一切等我们回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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