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我还没跟你道过歉呢。”

    “小侯爷,一会我们还和裴珩、芷萱他们吃饭呢,要不我们边走边说?”

    “别别别,就在这说,我很快就说完。”

    被竹心这么一打断,宋鹤鸣还有点紧张了。

    “竹心,你记不记得我做的梦?”

    竹心点头没说话,那个梦谁敢不记得啊。

    “那时候我刚醒脑子晕沉沉的,完全沉浸在那个梦里,就是没有你的那个世界。对你说得那些过分的话让你伤心了,我现在给您赔罪。”

    宋鹤鸣说完郑重其事地给竹心行了一礼。

    “嗨,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庄周梦蝶,我懂的,我压根没当回事。”

    “那天你一下子花了五十两,还听《十面埋伏》搞得像要杀人似的。”

    竹心眼睛里带着笑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这不是突然暴富,高兴嘛。”

    宋鹤鸣也跟着开心起来。

    “竹心,我打算参军了,昨日已经跟陛下说了。陛下答应我再等半年换防时,就把我调到龙州去。你叫我一声兄长吧,我既是你兄长就护你一辈子。”

    竹心皱了皱眉,“去龙州的事跟你爹说了吗?”

    宋鹤鸣有些心虚。

    “还…还没来得及讲。”

    “现在京城局势复杂,你家是外戚原就树大招风。你大哥在幽州,你又去龙州。外人还以为你们兄弟俩控制整个北方和西北呢。”

    “但圣上同意了。”

    竹心冷脸说道,“侯爷,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若是有一个走得近且位高权重的义兄,难免会被丈夫猜疑。你懂我的意思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人生的岔路口了,我们都往前走,别回头。”

    宋鹤鸣垂眸。

    “好。”

    坐在马车里的宋鹤鸣显得格外的沉默,竹心主动打破了沉默。

    “侯爷,你还能记得咱们小时候的事吗?”

    竹心一直不敢去想,他是这辈子的宋鹤鸣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还是上辈子宋鹤鸣,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宋鹤鸣。

    “当然记得,以前玩过家家,我们俩一个给芷萱当爹,一个给芷萱当娘。一会给她做饭,一会带她看病。还把树叶捣成泥,说那是给她熬的药。谁知芷萱那么傻把树叶给吃了……竹心,你记得吗?”

    “那么久的事你竟然还记得,我都忘了。”

    “这你还能忘,当时芷萱的嘴都是绿的,咱俩还不敢笑。”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宋鹤鸣撩开车帘子。

    “快了,前面拐过去就是。”

    竹心摸了摸袖子里的红玛瑙手串,心想你记得就好。

    到了琼楼,乔子舒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七郎呢?”

    “去接徐小姐去了。”

    而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们来啦!”

    徐芷萱进来坐在竹心旁边,然后随意地把面纱揭下来。

    “芷萱,我看看你的脸。”

    徐芷萱把左边的脸侧过去给宋鹤鸣看。

    “一点都没淡啊。”

    其余的三人心里都有些忐忑,女子脸上有疤,他这么说真的合适吗?

    徐芷萱却毫不在意,也跟着笑。

    “那以后你就叫我刀疤徐。”

    裴珩:“……”

    竹心:“……”

    宋鹤鸣扬声大笑,“敢问女侠尊姓大名?在哪个山头上混的?”

    徐芷萱一拍桌子。

    “尊姓大名?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就是灵剑山庄少庄主,人送外号玉面飞龙的徐女侠。”

    竹心听完,脸上挂着痛苦面具。

    以前她觉得裴珩为人奸猾不是好人。现在她又觉得裴珩罪不至此吧。

    竹心突然开口打断了徐芷萱的江湖梦。

    “芷萱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我变换角色问你问题,看你会不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这游戏她们常玩,徐芷萱并不陌生。

    “你问。”

    竹心阴沉个脸,一副尖酸刻薄之相。

    “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宰相的根苗。你可得伺候好他。”

    徐芷萱一甩袖子一脸的跋扈。

    “婆婆这话您可千万别跟我爹徐国公说,他最喜欢拔苗了。”

    竹心变换着表情一脸的轻蔑。

    “哟,这不是徐大小姐吗?我还以为你能嫁给什么高门大户呢。竟嫁了裴太师的隔房侄子。”

    徐芷萱气如洪钟,“我相公可是宰相的根苗。”

    此时的竹心又皱着眉,语气冷淡。

    “我娘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你就该好好孝顺她。”

    徐芷萱笑嘻嘻的看着竹心。

    “相公,那你可得以身作则,我才知道如何孝顺婆婆。以后吃饭时,你就站着给娘布菜吧。毕竟她含辛茹苦养大的是你,不是我。”

    在场的三个男的吓得都低着头,这俩女的太猛了吧。

    而竹心比较欣慰,这个战斗力在裴家应该不能吃亏吧。

    “芷萱厉害呀!”

    “那是当然。我一生杀人无数,如今金盆洗手。人不犯我,我对他和和气气。人若犯我,我不介意重操旧业,杀他个片甲不留。哇呀呀!”

    “芷萱快吃菜。”

    裴珩赶紧给徐芷萱夹菜。

    “竹心尝尝这碗汤。”

    宋鹤鸣把汤递了过去。

    之后徐芷萱和竹心一起到大堂听说书,楼上那三个男的还在喝酒。

    “竹心,你真能放下表哥。”

    竹心瞪了徐芷萱一眼。

    “都没拿起来过,何谈放下?”

    徐芷萱叹了口气。

    “竹心,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

    竹心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而徐芷萱拍了拍她的肩膀。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没拿起来就没拿起来。听书吧。”

    说书人讲得是痴男怨女被迫分开的故事。

    竹心揉了揉眉心,“太俗气了,不听了,咱们上楼吧。”

    席散后,竹心对乔子舒说有事相商。

    乔子舒上了竹心的马车。

    “姑娘要说什么?”

    其实没什么,就是不想和宋鹤鸣一起回去。

    “我想把保时捷送给你,这样你和青山就都有坐骑了。”

    “那就多谢姑娘了。”

    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乔子舒过了一会说,“龙州那边许不太平,你多加小心。”

    “宋夫人已经在龙州那边给我物色会拳脚的嬷嬷了。”

    “自己最好也有保命的本事。”

    乔子舒说完拿起桌上的茶点随手一扔那块点心就粘在马车的车壁上。

    竹心大惊,“你原来会武功?”

    “我不会。我幼时被人欺负,遇见一个人他教我的。用泥巴往墙上扔,一直扔到泥巴能粘在墙上。

    暗器这种东西,最重要的一是劲头,二是准头。外行人都以为准头更重要,但其实劲头更重要。因你若没力道连风的阻碍都破不了,又何谈准呢。

    我练了很多年劲头还可以,但准头差一些。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练一练。”

    乔子舒说得对,往墙上扔泥没什么成本,也不需要什么武功基础。若是二人近身扔出个东西,因是女子对方没防备,没准还能出奇制胜呢。

    “多谢乔公子。”

    “祝你一路顺风,平安顺遂。”

    六月初二,龙州那边接亲的人到了,只是不见那位曹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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