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起身了。”

    在小寒的催促声中,竹心醒了过来。

    “子舒呢?”

    “少爷去了书房。”

    竹心点点头。小寒和小暑上前给竹心服装扮。

    常妈妈进来收拾竹心的床褥,拿着元帕表情耐人寻味。

    “少夫人用不用给您请一个大夫?”

    竹心,“……”

    看着常妈妈手里的元帕,竹心生无可恋。

    昨天夜里竹心让乔子舒滴点血搞定元帕。

    乔子舒比划了半天,最后割破了手掌。血滴倒是滴了,但是有些滴多了。

    看着像月事带一样的元帕,竹心也傻了眼,可这么晚了上哪再弄一个新元帕?

    算了,凑合用吧。

    这会常妈妈都要给她请大夫了,竹心能想象到她看着这滩血脑补出什么来。

    竹心轻咳一声,”妈妈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常妈妈,“……”

    常妈妈把元帕放在锦盒之中,等乔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过来,又将锦盒交给李嬷嬷。

    “一会敬茶我带着小寒。小暑,你去各院子认认门。常妈妈…”

    常妈妈理所当然地说,“那一会你们走了,我回去补觉去。”

    竹心,”……”

    竹心也是前两天才见到这个常妈妈的,三十多岁搁现代可能还是个单身的小仙女。可是如今她不修边幅再配上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就是个怨气很重的大冤种。

    正常的陪嫁妈妈,小姐出嫁都要嘱咐两句。然后守在外面,直到小姐和姑爷成功圆房才会离开。可她倒好,昨天一回来就吵吵困了,两个小丫鬟还得先安顿她。

    竹心也不敢吭声,这毕竟是徐夫人为她对付王忠专门准备的。她怕常妈妈跟扫地僧一样身怀绝技。话说,一般高人不都是奇奇怪怪的吗?

    竹心这边都收拾妥当,乔子舒也从书房回来了。

    他见竹心梳着夫人头,穿了一件正红色的长裙,平添了几分温婉明艳。

    乔子舒躬身行了一礼。

    常妈妈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还哼了一声。

    竹心自动解读,常妈妈应该在说装什么装。

    竹心轻咳了一声,“常妈妈,你先下去吧。子舒,我们去正院吧。”

    竹心与乔子舒并肩而行。

    乔子舒问道,“那个常妈妈……”

    竹心小声蛐蛐。

    “她是国公夫人一早为我准备的。

    听说早前和丈夫一起干过镖局,功夫不错,还懂些医术。后来丧夫丧子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

    她与徐家一个参将有些交情,应该是被忽悠到京城来。

    你放心,我平时就把她放在院子里不让她出来。你千万不要惹她。”

    乔子舒立刻明白常妈妈相当于恶犬。

    一早就为竹心准备的。那岂不是王忠的时候就备了。那就不能叫恶犬了,应该叫猛虎,确实不能惹。

    “家里的情况你都记下了吗?一会儿敬完茶,我们就得分开了。”

    竹心摆了个ok的手势。

    “内宅的小可爱们,我来啦。”

    乔子舒,“……”

    正院

    乔夫人和乔大人还有乔家各长辈们都坐在正厅里严阵以待。

    李嬷嬷捧着装元帕的锦盒,乔夫人和乔大人看后,对视了一眼。

    乔夫人摆摆手,李嬷嬷拿着锦盒向各位亲戚展示。

    展示元帕都不算什么,还有一些人家会把元帕挂在门上的呢。这就是双朝贺红。

    乔家的亲戚看着元帕上的那滩血,这昨天圆房的两人不会一死一伤吧?

    这时有小丫鬟喊道,“大少爷、大少夫人到。”

    一屋子的人瞬间给乔子舒和竹心行注目礼。他俩的气色好好啊。

    然后就是敬茶环节。

    乔夫人得意地看了一眼乔大人。

    乔大人低头假装没看见,主要是一会怕被株连。

    “新妇敬茶。”

    有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乔母不动声色。这茶盏在炉子上烤过一遍,竹心端不住就是失仪,端得住就得忍着烫。她倒要看看这个竹心端不端得住。

    竹心没有接,而是用手背碰了下茶盏,然后细声细气地说。

    “此茶太热,会烫到母亲的。若在宫里上这样的茶是会被杖毙的。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明日让沏茶的人领罚吧。”

    丫鬟白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夫人赶紧摆手。

    “连个茶都沏不好,还不换一盏。”

    背锅丫头,“……”

    乔府的亲戚们都很安静。心道,竹心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而竹心也在此时打量一下乔夫人。五十左右,看面相就不和善。

    乔大人,他们在紫宸殿曾见过。原本在早朝上就不显眼的乔大人,在这儿又平添几分窝囊。他还一脸担忧的看着竹心,装好人啊。

    不多时,那丫鬟去而复返又端回一盏茶。

    竹心用手试了试,蹙眉问道,“茶杯怎么是凉的?茶杯要提前在温水里温过。再换。”

    乔夫人扯了扯嘴角。

    “新妇也不必这么苛责,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母亲,这不是最基本的规矩吗?母亲心善,不挑拣她。若是招呼贵人出了岔子,反而要吃大亏的。岂不是害了她?”

    乔夫人冷着脸。

    “快换,快换!”

    乔子舒看了一眼竹心,不说这茶杯到底有没有温水的规矩,就说从里间走到这儿,这茶杯也不可能是凉的。

    竹心挑了挑眉,我说是凉的就是凉的。

    那丫头再进来。

    竹心先碰茶杯,又掀开盖儿看了一眼茶。再瞅了一眼那丫鬟。丫鬟差一点腿软跪了下来。

    而竹心却接过茶盏。

    “母亲请喝茶。”

    众人都松了口气。

    乔夫人喝了茶,一摆手。另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过来,托盘里的红绸上放着一对龙凤呈祥的金镯子。这镯子扁口的,有两拇指宽。

    这边就有亲戚恭维道,“大嫂,你可真是心疼新妇啊。”

    乔夫人满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竹心接过镯子,脆生生地道,“谢母亲赏赐这对鎏金铜镯子。”

    乔家亲戚们窃窃私语。

    这镯子看着这么粗,没想到竟然是铜的。

    毕竟是从三品大员的家,就算再小气也不能送铜镯子吧?

    乔夫人的脸上一清一白。

    “你说什么,什么铜镯子?这明明是金镯子。新婚第一日,你怎么能诬陷婆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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