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竹心宅子的前厅

    “好久不见呀。”

    竹心似笑非笑的看着旁边的人,还拖着尾音。

    旁边的人敷衍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然后低头专心致志数银票。

    “是五万两没错。”

    王远数了两遍然后将银票揣在怀里。

    乔大人凑够了建关公庙的钱,竹心便把王远约到他之前送给她的宅子里。

    竹心指了指这个宅子,婚房变分手礼物。

    “远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王远四处打量一下。这宅子宽敞跟竹心在乔家的院子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再坚持几日,过两天我就从工部弄两个工匠给你盖房子。”

    竹心听罢叹了口气,“盖房的事先不着急。”

    “怎么,想搬出去住?”王远皱着眉,“此事怕不好办,尤其是皇上刚赐你一个‘孝’字。”

    王远见竹心垂着头,她很少这样无精打采的。

    王远忍不住问道,“竹心,你怎么了?”

    竹心扯了扯嘴角,“就是心情不太好。”

    王远打趣竹心几句,“你不是都让别人心情不好吗?你也会心情不好啊。”

    竹心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把王远吓了一跳。

    “哎哎哎,你别哭。”

    竹心一边掉眼泪一边说自己没哭。

    “不想住在乔家?”

    竹心止住了哭声,然后点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有办法吗?”

    王远看着竹心红着眼眶,分外可怜。

    “有办法,过两月说你病了,然后去庄子上静养。到时我想办法让小乔大人外放出京。这不就结了,这点事还犯得着哭鼻子。”

    以前大闹皇宫的竹心哪去了?难怪老人常说嫁人没有不受气的。

    王远的心里都堵的慌,竹心在宫里时都没哭过呢。乔家肯定比皇宫还可怕,听说前日她和乔子舒还吵起来闹到了裴珩家。乔子舒也不是个好的,一点都不向着竹心。

    “这可是你说的。”

    竹心一秒变脸,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她的哭戏一条过。

    王远回过神来,“你个小骗子!”

    竹心瞪着眼圆溜溜的像葡萄,脑袋一晃一晃的,气他。

    “等小乔大人外放出京时,咱家向皇上进言就说孝妇关氏要留在京中照顾婆母,堪称女子典范应该立传颂扬。到时你就一直在乔夫人左右侍奉,看你怎么样?”

    王远也学着竹心的模样一边瞪眼睛,一边晃脑袋,气她。

    竹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手串递给王远。

    王远拿起来看了看,“呦,还是象牙的呢。怎么给我的?”

    竹心一脸的讨好。

    “哎呀!都怪妹妹不懂事总惹远哥生气,但心里可是记挂着远哥的。别人的礼物都是我托干将买的。只有这个不是,在喀喇城我一眼就相中它了。”

    “你还好意思说,干将写密信告你状呢。让人家堂堂一方密探买辽国特产。”

    王远一边说一边把象牙手串戴在手上。

    这可是旁人没有的。

    送走王远,竹心并没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前厅的地毯上。

    王远竟然不知道香球的事。

    这局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宋国公府,宋鹤鸣的院子

    宋鹤鸣躺在床上装病人。

    他问道,“你想找紫川公主用的假死药?”

    竹心点头,“我被封了诰命,这也意味着和离是不可能了。”

    乔家的水太浑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这个小女子的血可不像乔子舒那么厚。

    她玩儿不起了。

    竹心在得知自己被下毒后,就想将计就计地疯下去。一年半载后等乔子舒外放,跟他一起出京,再“死”在任上就完美了。

    “好,我给你寻。”

    宋鹤鸣说完这句话,两人不再言语,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宋鹤鸣开始怀念起他们在辽国亡命天涯的那段日子。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着月亮,一个晚上就可以是一辈子。

    最后还是宋鹤鸣先开得口。

    “以后有什么打算?”

    竹心愣了一下,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鹤鸣苦笑道,“我啊,当一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哦。”

    就是说他的计划里没有她呗。很好,她不用带他这个拖油瓶可太好了。

    宋鹤明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竹心,其实子舒这个人挺好的,你有没有想过……”

    竹心霍然起身。

    “你要觉得他好,等我死了你跟他过去。我祝你俩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竹心没再理他,直接从屋里出来。

    站在外面的小寒上前扶着竹心。

    “少夫人。”

    “回府。”

    虽然见竹心怒气冲冲,小寒还是问道,“少夫人,我们不去跟宋夫人打声招呼吗?”

    “我说回府。”

    竹心这是真的动怒了,小寒噤了声,不敢言语。

    回到乔府,竹心把所有人打发下去,自己在屋子里坐着。

    她心里烦的很,喝了一杯茶也没有压下这样的情绪。

    她不会是真中毒了吧?一会她得找太医看看。她可得好好活着,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这时小寒挑帘子进来。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退下吗?”

    竹心现在烦躁地想摔东西。

    而小寒却跪了下来,“姐姐,小寒有错。”

    “到底出了何事?”

    “那天在裴家,我无意听见裴大人和乔大人提到姐姐的亲事。”

    “我的亲事?”她的亲事是大皇子向皇上提的,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可见小寒的神色,竹心忍不住慌张起来。

    小寒跪在那,眼泪一滴接一滴地砸在毯子上。

    “姐姐,小寒不知该怎么跟姐姐开口。告诉姐姐,怕姐姐受不住。瞒着姐姐,又怕害了姐姐。”

    竹心的手抓着桌角,脸上表现得很淡定。

    “你说吧,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受不住的事。”

    小寒抬头,“姐姐,您和乔大人赐婚的事是小侯爷求大皇子定的。”

    小寒的声音不大,却好像直接穿到竹心的脑子里,过了两息,竹心问,“子舒,他也知道?”

    “听乔大人和裴大人说话的语气,他们都知道此事。”

    小寒这句话好像将所有人判了死刑。

    全都知道。

    也对,人家三个都是当官的,她一个做奴婢的。算什么东西?

    竹心挑帘子向外喊了一声,“常妈妈,备车。”

    小寒咬着唇,跟在后面。

    “姐姐要去哪儿?宋国公府?裴府?还是去大理寺?”

    “去瑞王府。”

    一个月前,大殿下被封为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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