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应该叫你不悔公主好,还是关大人好?”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没移皇后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没藏皇妃诧异地问,“陛下,什么关大人?”
“爱妃有所不知,这位就是大齐宋国公的义女,西厂督主关竹心。”
那个凭一己之力把吐蕃、辽国上下搅和地地覆天翻的关竹心。
宴会上八大姓当家人各怀心事。
竹心补充道,“陛下,还有关云长三十六世孙,您没说。”
李大人咬着舌尖,这个时候他不能晕,他一定不能晕。
他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大不了殉国好了。可现在是他们国家特务头子假扮别国公主被当场抓包,殉国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这时夏皇越过李大人直接问乔子舒。
“乔大人,这位关督主是你夫人吧。”
乔子舒淡淡一笑,“回陛下。关大人确实是下官之妻。但此人与内人有七八分相像,并非关大人。”
李大人稳了稳心神,现在是在夏宫,就是认了竹心也救不了她。只有咬死说不是竹心,他们才有一线生机。理智告诉李大人他们没错,可心里好难受啊!
夏皇大笑一声,点了点乔子舒,对竹心说,“人家壮士断腕了,你当如何?”
竹心想了想,“断腕?施法让他再长出来个胳膊?”
夏皇决定不搭理竹心,转头问乔子舒,“冒充公主其罪当诛。乔大人,若此人不是尊夫人,朕就命人拖出去杀了。”
乔子舒躬身施礼,“陛下的家务事下官不敢妄断。”
夏皇心里暗道也是个狠人,他一摆手,“来人,拖下去杀了。”
竹心很有礼貌地对大家行礼。
“先走一步,大家吃好喝好。”
竹心说的每句话都在意料之外,搞得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大殿上一片安静,竹心压根不用别人拖着,转身就离开了。
乔子舒还笑着说,“我们陛下为夏皇您准备的礼物不知您是否喜欢?听闻您喜欢喝茶,里面有一套茶具是汝窑的。”
李大人感觉舌尖都咬出了血腥味了。竹心要死了吗?子舒,他在说什么?
乔子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皇再不说话,他就得用杀手锏了。
这时竹心已经走到殿外,她对外面的人喊了句,“哥哥们,陛下说要把我杀了,你们谁来动手?”
夏皇一摆手,竹心又被请了回来。
李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子舒果然算尽人心。算尽人心的乔子舒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夏皇转了转手里的玉扳指。
“传闻你不是能言善道吗?怎么不想活了?”
竹心叹了口气,“父皇,儿臣怕一开口您就舍不得我死了。”
夏皇饶有兴致地说,“哦,你还有这本事?”
竹心狡黠一笑,“父皇,我们不如打个赌。我对着大殿之上任何人说话。那人都会想问我之后的事。若那人对我的话不感兴趣,就算我输,如何?”
没藏皇妃薄唇轻启,“陛下,臣妾觉得一个欺君罔上的人不配在这大殿上与陛下及群臣打赌。还是杀了算了。”
竹心拿出她的御用道具小玉球放在手上。
“八年后,皇妃娘娘会死在您兄长没藏大人之手。”
没藏皇妃想说话却死死地咬住嘴唇。
没藏大人站了起来,“一派胡然,娘娘是本官的亲妹妹,又是陛下的皇妃。本官怎么会杀了娘娘?无凭无据休要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竹心说得话确实荒诞,众人也等着竹心拿出证据。
竹心指着没藏皇妃怀里的娃娃,对没藏大人说,“十二年后,咱们西夏下一任的皇上,您的亲外甥会杀了你,并且灭了没藏家全族。”
没藏大人刚想说话,想起刚刚的赌,又闭上了嘴。
这时野利大人站起来,“放肆,太子还在,小殿下又怎么会……”
“因为太子死了,野利一族被没藏大人所灭。”
野利大人,“……”
没移皇后的伯父,没移家主说,“妖女,没藏大人杀野利全族,杀没藏皇妃,陛下怎么可能答应。”
竹心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然后认真地看着玉球。她嘴里嘟囔着,“今天是初六,正月十五那就是九天。九天后,父皇驾崩。”
竹心此言一出吓得西夏群臣都跪了下去。
“皇上,千秋万岁!”
夏皇一言不发地看着竹心,眼见气氛有些冷场,太子跳了出来。
他额头上全是汗,“父皇正值盛年。怎么可能?父皇快把这妖女拖出去杀了吧。”
群臣高喊,“请陛下杀妖女。”
只有李大人那桌没跪,他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拿出个瓷瓶,将一枚保心丹放在嘴里。太恐怖了,比上次竹心附身圣天皇后还恐怖,他好想原地去逝啊。
李大人忽然瞥见乔子舒也把什么放进嘴里,他转过头才发现乔子舒正在吃松子。
李大人,“……”
一言不发的乔子舒也好颠啊,李大人默默地又追加一颗护心丹。
这时竹心说,“太子殿下,父皇九天后是怎么驾崩的,您心里没点数吗?他不是被您杀的吗?”
“关竹心,本宫要杀了你。”
太子霍然起身,而竹心早有防备,她一下子跳到了老远。然后他们隔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在那里玩追逐游戏。
主位上的夏皇突然说话,“你说太子杀朕,为何?”
竹心一边跑一边说,“因没藏皇妃说父皇要杀了野利皇后,还说父皇暴虐说不定哪天把她和没移皇后也杀了。
她让太子尽快起事,说没藏大人会支持他的。实际上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等太子杀了父皇,再以弑君的罪名把太子杀了,然后扶小殿下登基。”
太子终于不追了,他愣愣的看着竹心。
竹心气喘吁吁地说,“所以父皇驾崩,你和你母后还有野利家全族都被没藏大人以弑君的罪名杀了。”
太子,“……”
野利大人颓然地跪在地上,那件事他没参与,可毕竟家里人有参与的,他是知道一些风声的。只是陛下薄待野利家他装做不知罢了。
夏皇非常平静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按你所说他们兄妹大权在握,又为何反目?他又是如何杀了一国太后的?”
“因为权利啊,杀了没藏皇妃,再把女儿嫁给小殿下,就可以完全控制皇帝了。
至于如何杀了当上太后的没藏皇妃。没藏皇妃的先夫利野将军有个家奴叫李什么贵的是皇妃的老情人。皇妃之后又得新宠,那人不满。没藏大人利用此事蛊惑他杀皇妃,就像太子一样。那人在贺连山杀了皇妃后,没藏大人又把那人杀了。”
大殿上喊冤声此起彼伏,夏皇起身离开。
竹心归纳总结道,“这么说来野利将军是大师兄,那个李什么贵是二师兄,父皇他只是三师弟。”
西夏群臣,“……”
李大人掐着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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