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学院的七个分院,跟着小奥世界的七场考试,由简入难。
相对来说,天枢分院这边的学生,多是十岁以内的孩子,但凡看到大一点的,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基本都是鸿明客跟剑林这种情况。
一大把年纪的少爷小姐过不了初级考试,身为他们陪读的下人丫鬟岂不得陪着。
有的比鸿明客还夸张,十七八岁了连第一场都考不过,她至少过了第一关。
天枢城内不许骑杂驹,速度太快容易冲撞到人,只许骑马或是坐杂车。
杜渐红拉着秦三珍出门,直奔他们学院的马场,骑马出城,再到城外换上杂驹,骑更快的杂驹去天璇城。
明知身后有人跟着,杜渐红一点不担心,他坚信他们不敢对他出手,他可是红梅学院的老师,就连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暗门,都不敢得罪他们。
他们红梅学院在小奥世界有着超然的不输于任何一方势力的地位。
想跟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在后面跟着他们的那三人,原先也是这么想的,途中接到了鸿明客的传音符,让他们三人务必在城外郊区拦下他俩。
三人左右为难,一边是学院的老师,一边是门里的大小姐,两头开罪不起,纠结一番,还是选择了听话。
人在屋檐下啊。
三人眼看着杜渐红跟秦三珍在郊外杂驹场换了杂驹,又跟了一段路,直至到了一块偏僻处,才一个加速把两人拦截了下来。
“杜老师,还请稍等,我家小姐有话跟你说。”领头的王师兄说。
他是四勋武者,实力跟杜渐红相当,年纪大了不少,眼看三十了。
他扛着大刀,一脸的胡茬横肉,毫无书生相,俨然像个强盗。
“有话等我回来再说,你给我让开!”杜渐红试图用声量吓退对方。
王师兄心里打鼓,站在那嘴硬:“还请杜老师不要为难我们,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我家小姐马上就到了。”
杜渐红无法,对方三人,自己两人,秦三珍只有一勋力者实力,想硬闯根本闯不过去。
他看眼秦三珍。
秦三珍反倒心宽,骑在杂驹上宽慰道:“没事,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想干嘛。再说,我的腰牌还在她那呢。”
双方两人骑在杂驹上,三人杵地,僵持了十来分钟,鸿明客跟剑林骑着高头大马终于姗姗来迟。
“你就是那洪小鱼?”鸿明客对着秦三珍,不看杜渐红。
秦三珍也看着她,年龄跟自己相仿,颧骨大下巴尖,留着男式束发,在顶上插根紫色的发簪,不伦不类。
“跟你说话呢,老实交代,这块桃牌你哪来的?”鸿明客边说边拿出一块桃木制作的腰牌,正面清晰可见“洪小鱼”三字。
秦三珍冷笑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不鸿家的人吗,上面的三个字谁刻的你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压根不识字,为了掩饰自己是个文盲,硬说别人是假的。”
“你……你放肆!这跟我识不识字有什么关系,我鸿家那么多人,我哪能每个都认得,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哪来的?!”
“敢问你是鸿家的哪位小姐?”
“是我问你,你一个狗奴才有什么资格问我?!”
“你问我我总得搞清楚你是谁吧?不然随便一个人过来就质问我,问我凭什么,阿猫阿狗我都得回答吗?还是说本就什么人都能骑到鸿家头上,随意拉屎。”
“你……”鸿明客气到没有话。
剑林适时说道:“这是我家三小姐,你连三小姐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我鸿家的人,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你又是谁?”秦三珍始终保持着情绪稳定的输出。
“我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剑林,也是她的陪读侍女,怎么了?”剑林抬起下巴,还挺骄傲。
秦三珍拍掌轻笑:“哇哦,好了不起哦,一个丫鬟,果然什么人都能随便骑到鸿家的头上拉屎。了不起,了不起。”
“你……”剑林也被怼得一时语塞。
鸿明客狠瞪她一眼,看回秦三珍:“伶牙俐齿,我看你是活腻了。杜老师,你听到了吧,不是我不讲理,实在是这丫头太目中无人了,接下去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要清理门户。”
杜渐红刚想说话,秦三珍先说道:“你不说我是冒充的吗,怎么就开始清理门户又成你鸿家的人了?说话跟放屁一样,也太随意了吧。”
“你……”鸿明客转看向身后的王师兄三人,气道,“王师兄你们还等什么,如此大逆不道的人,先把她的门牙给我敲碎了,看她怎么伶牙俐齿!”
王师兄稍微犹豫了一下,提剑就要上前,杜渐红及时喝道:“好了,别闹了,她是你们家三公子鸿明溪的伴读,都是一家人,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三弟?!”鸿明客震惊万分,想谁都没有想到是他,他三岁中毒后,就被毒王东方种天带去了毒王谷,至今没回过家,几乎没他的音信,只听说残疾了,她都快忘了鸿家还有他这么个人了。
“你认识这个弟弟啊?还以为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就不认了呢。”秦三珍嘴上从不输人,适时又轻讽一句。
“你……”鸿明客又被怼到无言,她强忍着心里的狂躁,“他现在人呢?”
“在秘境里寻宝呢,让我好好跟着杜老师学,争取早日追上他的脚步。我可是个合格的伴读,不像某些丫鬟就知道跟着自己的主子狗仗人势,一点不知道上进。”
“你……”剑林抓狂。
秦三珍没去管她,而是专门看了眼杜渐红,感激他没说自己也是丫鬟。
不然地位不就跟对面那真丫鬟相等了吗。
太丢面了。
“他、他如今是几勋武者?”问这个问题时,鸿明客明显心虚。
秦三珍没有多想,回道:“也就三勋吧,实力一般般,跟三小姐你肯定是没法比了,是吧?”
“好……你很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三珍可以发誓,她说这话只是为了延续自己前面的拽,并没嘲讽她的意思。
可在鸿明客的耳朵里,她这话无比刺痛,比上面的所有加起来都令她蒙羞、难堪。
一个伴读都敢嘲讽自己,是自己平时太仁慈了吗?!
她脑海里有无数个面孔在那狰狞,心里则有无数的形状在那扭曲,整个人的脸色、神情,肉眼可见的完全变了。
如果她之前只是生气愤怒的话,那么,现在的她是平静的变态,变态的平静。
看着正常,两眼的阴影处分明透着扭曲的阴鸷。
她将手里的桃牌往秦三珍那一扔:“我们走……”
就这么看似吃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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