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那白毛狐狸脸,仅仅只是一眼,强烈的晕眩感便席卷而来……
再次睁开眼,我出现在了天台上。
一个男人跨坐在天台的护栏上,修长漂亮的手把玩着我的打鬼鞭。
空旷的背景,危险的境地,加上衣袂飘飘的红袍,有种天上地下遗世独立之感。
“苏小乔,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他姿态优雅,狭长的狐狸眼微微挑起,妖娆又魅惑。
我看着这张比女人还娇媚的脸,肤色莹白,面若冠玉,眉梢眼角极尽风情,充满了邪魅气息。
“是你啊……”我目光如炬,盯着他手中的打鬼鞭,原来是他拿走了我的宝贝!
“死狐狸,你还敢来!”
听我这样叫他,他噗嗤笑了起来,长长的银发拂过面颊,勾起一抹勾魂夺魄的笑。
不得不承认,这死狐狸长得还真是不赖。
“狐狸就狐狸嘛,叫什么死狐狸,晦气!”他语气轻松,笑着说道。
我才没工夫跟在他在这费嘴皮子,向前伸出手:“把打鬼鞭还给我。”
他单手把玩着棍子,随时都有可能坠下去,看着这摇摇欲坠的棍子,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想要,就自己来拿!”说罢,他坏笑地反手一别,将打鬼鞭别在了他的后腰上,好整以暇地望向我。
“你……”我气得直跺脚。
他就坐在护栏上,后面就是十几层高的高楼,我要想拿到打鬼鞭,就得扑到他身上,伸手将他抱住。
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去投怀送抱!
“你怎么那么无耻……”我骂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吗?”
“知道啊,那又如何?”他无所谓地扬了扬下巴:“你不嫁人,我还不想玩呢,夺人妻子的戏码才刺激。”
我忍不住啐了一句,这个死变态!
我逐渐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吼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到底想要干嘛?”
“想干的事情太多了。”他戏谑道。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我正说着,周围的世界就发出了一阵猛烈的撞击,我看到一阵水波纹,从我头顶的方向荡开,就好像……天外正有人用力地撞了上来,刺穿这层透明的结界。
感觉到脚下的世界开始震荡,死狐狸突然收起了戏谑:“那柳玄冥把你看得那么紧,想要单独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呐……”
说罢,他一跃而起,飘然落在我面前,不等我逃跑,他便长臂一伸,揽住了我的后腰。
我浑身立刻紧绷如铁,想要逃离却被他死死困住,宽大的手掌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别动,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尖落在我发丝间猛然一嗅,我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乱了几拍。
“果然,你果然是我的阿桃……”
我吓坏了,阿桃又是谁?
这狐狸抱我抱得更紧了,呼吸都变得凌乱,语气中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没错,你就是我的妻子阿桃……”
我有点懵圈,他一定是弄错了,我叫苏小乔,才不是什么阿桃阿花的。
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你身上的味道,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你的前世就是阿桃,是我的妻子,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终于让找到你了……”
听他说起上一世,我顿时就觉得有点扯,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毕竟我们之间若说没有瓜葛,那是不可能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前世今生能解释了。
且不说我上辈子是不是阿桃,就算是,他也没资格来干预我的今生。
因为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前世,如果累生累世的丈夫、妻子都来找我,那我直接开后宫得了。
我用尽力气将他推开,抽身的瞬间,顺手摸向他的后腰,夺回了打鬼鞭,对着他就是一顿挥舞。
棍子还在半空中,就被他给徒手接住了:“我不是鬼,你的打鬼鞭对我没用。”
我气急败坏,想要抽回却被他拿捏得动弹不得:“你到底是谁,能不能别再纠缠我了?”
“我?”他撩了撩脸颊边的龙须碎发:“我叫胡天罡,倒反天罡的那个天罡。”
我原本还挺生气、挺紧张的,结果听到他这么介绍自己,把我给整破防了。
哪有人说自己是倒反天罡的?
经他这一说,我倒是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想忘也忘不了。
“行吧,胡天罡,我看你也是修行的仙家,想必你也知道,喝了孟婆汤,我们今生就跟前世再无瓜葛。”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不知道之前我们发生过什么,但今生我叫苏小乔,不叫阿桃,你清醒一点,好吗?”
胡天罡沙哑着嗓子,潋滟的狐狸眼泛着波光:“你不记得,但我记得……上一世,是我负了你,你守护了我一生,临到头,我们却还是错过,这一世,我不希望再错过你了……”
说着,他突然用力地把我抱住,双臂锢得好紧好紧,仿佛要将我嵌入身体里才肯罢休。
我快要喘不上气来:“胡天罡,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穷极一生,终于找到了你,却发现我心心念念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而且那条蛇……他根本就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你叫我怎么冷静?”
利用我?
我怔了怔,让他把话说清楚。
胡天罡抱我的手臂松了几寸,无比严肃地开口道:“柳玄冥有问题,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不怀好意……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若是去问问别家开堂口的就会明白,哪有让仇仙当掌堂教主的?”
我确实没听过让仇仙当掌堂教主和坛主的,我这也算头一份。
但事实证明,柳玄冥这个坛主很称职,一而再再而三地保护我,就冲这一点,我就相信我的选择没错。
见我不为所动,胡天罡伸出两指,指尖变换出一道紫色的符咒,放在了我的手掌心:“想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
我看着这道符,问他这是什么。
“能让人说真话的符咒,只要贴在他身上,你想问什么,都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里竟然出现了一道蛛网裂痕。
“我该走了,还是那句老话,想见我就唤我名字,我等你……”
趁我不注意,他突然一脸坏笑,偷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笑盈盈地吻完就跑,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我气得直抹脸颊:“流氓……”
长长的尾音还在嘴边,眼前的世界就被一阵大力给摧毁……
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的被子被人死死压着。
一只微凉的手,羽毛般游走在我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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